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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人人歸天

  第六十九章人人歸天 

  三絕宮之一人人親臨四九會賭坊,一番糾纏后,終被引見四九會骨幹成員。大海純說:「前輩,這幾位都是四九會的當家,我先來介紹。」「我叫大海純,排第八,綽號反將手。」 

  大海純說:「這位是我們的大哥月公孫,綽號河北神拳。」「這是二哥朝陽風,綽號鬼影抓。」大海純說:「三哥天性吧,綽號把傘推。」「四妹小蝶花,外號盞花枝。」人人說:「久仰各位大名,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月公孫說:「唔?」「剛才掌柜說,你是三絕宮的人人?」人人說:「正是。」月公孫說:「世外高人,竟徐尊降軌踏足這九反之地,是有大買賣?」 

  人人說:「這裡耳目眾多,方便嗎?」月公孫說:「直說無妨,只要生意談妥,這裡任何一個也可能是行動其中一員。」人人說:「好,傳聞四九會殺人組織,是否什麼人也可殺?」月公孫說:「可以,但因應名氣,自有不同的價錢。」人人說:「太上老君,值多少?」月公孫說:「他。」「你不是說笑吧?」人人說:「開個價錢吧。」月公孫說:「哈哈。」 

  月公孫說:「誰也知道,他是當今武林最厲害的。」「論價錢,是無價之寶啊。」「這樣吧,你可以拿多少便說出來,看看有多吸引。」人人說:「錢,我沒有。」月公孫說:「臭道士,你是來戲弄我們幾兄弟嗎?」「要幹掉太上老君,別說沒錢,算你搬來整個三絕宮也請不動我們。」人人說:「我沒有錢,但有秘笈。」「三絕宮的三元歸一共分兩冊,完事後全給你們。」 

  天性吧說:「誰要什麼秘笈,我們的買賣,從來都不用什麼神功的。」小蝶花說:「對呀,神州派火紅老祖不是神功無敵嗎?給我們弄死時,還不是副窩囊相。」人人說:「四九會的戰績老道聽聞不少,不然也不會到此。」人人說:「出其不意,防不勝防,是四九會厲害之處。」「但撇除這些伎倆,四九會的生意還可以接下去嗎?」人人說:「眼光要放遠一點,不然,總有栽個大筋斗的一日。」朝陽風說:「栽你媽的,讓我先幹掉你。」 

  月公孫說:「老道,你說得這麼堂皇,我們便來玩個遊戲。」「你的三絕掌能以一敵五,壓住我們嗎?」人人說:「只要你們光明正大,不施暗器的跟我交手,可以。」月公孫說:「好,若你壓得住我們,我便接下這樁生意。」 

  荒郊。天性吧說:「唔,四周環境不錯。」「大哥,這裡空間足夠,是比斗的好地方。」人人說:「五位,請。」 

  人人話剛了,五兄弟即時一擁而上,到底五人所練的功夫,有何能耐?月公孫所使的只是一般金剛拳,這些入門功夫,可以威脅人人嗎?正常不可以,但此刻。月公孫一拳揮出,竟夾雜奇異的響聲。人人心想:啊?聲響有違音律,那是擾人心緒的邪門招數。 

  唯恐有詐,人人不敢硬碰,先避來犯。二哥朝陽風接上,一招海底撈月直取人人。同是平平無奇的一爪,人人輕輕一撥。誰知對方爪勢一回,指縫閃耀幾道藍光。人人心想:喔,暗器。剛閃過暗器,又要面對老三天性吧的快腿。敵方攻勢連綿不絕,人人即時變招,雙腿交疊。 

  內力向上一提,隨即打出個人絕掌,人絕掌之人在天,見人人左右揮掌,無數旋勁恍如直捲田野的橫掃敵方下路。月公孫說:「噓,我閃。」朝陽風說:「我跳。」天性吧說:「想攻下盤,沒那麼容易。」小蝶花說:「確有兩下子功夫。」大海純說:「喔,老道變招好快。」 

  一旦動起真功夫,人人確是技高一籌,一記人在天便將五人逼得踉蹌散開。人人使出人絕掌第二式中平手。這招中平手,是打向人人認為功力最弱的四妹。見四妹頭一仰,僅堪避過。 

  接著一個輕盈轉身,已飄到人人身後。四妹髮絲揚起粉末,人人清楚是什麼一回事。錯愕間,身後勁風又至。回身,對掌,倏然來犯的是反將手大海純。論掌力,大海純當然不及人人。但一招過後,人人手掌發麻,不好了,對方手掌竟沾滿毒藥。 

  早已言明不可使出旁門左道,對方卻在陽奉陰違。只有人人沒有即時道破,以致戰情持續不斷。人人一下子彈起。月公孫說:「啊,在上面。」朝陽風說:「好快的身手。」天性吧說:「小心,他攻下來了。」人人使出人絕掌第三招俯瞰勢。 

  俯瞰勢威力澎湃,將方圓五丈的範圍打得沙石紛飛。人人乘勢追擊,倏然幻化數個身形,同時攻向五人,這正是人絕掌第四式人海術。月公孫說:「嘩。」 

  只是,掌勁全數擊在五人身側樹榦,明顯只在顯示實力。樹榦斷折,紛紛朝身在半空的人人塌下。粗大的樹榦迎頭轟至,已近百歲的老頭可以抵得住嗎?朝陽風說:「呀,看來老道准被砸個稀巴爛。」 

  呀,見樹榦逼近人人咫尺之際,竟全數化為粉末,隨風消逝的落在人人跟前。 

  此招獨特之處,在於氣勁不作向外擴散,只盤旋人人身體半尺範圍之內。壓縮的內勁,無論防守與破壞力同樣巨大,外物一旦接觸,盡皆化為烏有,正是人絕掌第五式急中智。月公孫說:「好功夫。」朝陽風說:「厲害。」天性吧說:「這就是三元歸一的內功嗎?」小蝶花說:「幸好沒給他擊中。」大海純說:「能夠練就如此神功,當真難逢敵手。」 

  人人說:「諸位看到了嗎?剛才貧道使出的只是人絕掌。」「若加上天地元而成三元歸一,威力是不可言喻的。」月公孫心想:難怪三絕掌當年可跟一神仙,二魔門齊名。當下,五人密密相議一番。片刻之後。月公孫說:「好,我們便接下這樁生意,秘笈呢?」 

  人人說:「在這裡。」「這是上卷。」「下卷在完成任務后,來三絕宮領取吧。」至此,人人算是跟四九會達成協議,那是以三元秘笈去換取太上老君一命。雙方道別之後,人人匆匆踏上行程。但卻沒有用上輕功,只信步而行。途中,見他臉色陣藍陣紅,什麼事了?半個時辰后。人人來到就近市集。 

  大江南北的鄉鎮,都有長春館這類客棧,是一般江湖人聚腳之地。人人說:「這裡有人帶信的嗎?」掌柜說:「有。」人人說:「勞煩給我文房四寶。」當下,人人租了房間,只是未安頓,已在埋頭的寫信。之後,他放下一錠金元於櫃面之上。 

  遙望帶信人起程趕赴三絕宮,他的心,才稍作安定。人人心想:是時候趕上我最後一程了。掌柜說:「道長,你何時回來,我們在亥時便關門。」人人說:「不用等了,給我退房吧。」人人不在客棧歇息,卻在荒山一株老樹下,盤膝而坐。 

  人人心想:那幫狗種,早說過不用旁門左道,但一出手,就是下三流的招數。那個老大的骨節聲響,是懾人心緒的邪門。什麼鬼影爪,只是專門使毒的鬼爪吧!那個女的,就在頭髮藏毒。大海純便乾脆在掌上塗滿毒液。原來那狗賊在檢視環境時,在四周施上毒素。剛才胸口劇痛,這是我震碎樹榦時沾上的鶴頂紅。還有那個用腿的。他沒有用毒嗎?人人不停思索,也想不出那個天性吧如何使詐。突然,他感到左胸劇痛,這令他如夢初醒。 

  人人心想:每一種都是劇毒。沾上任何一種,都會無藥可救。想不到我這條生命,竟栽在這群鼠輩手上。人人說:「哈哈,也好,若非他們有這個能耐,如何殺得了太上老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輪力竭聲嘶的笑聲,也成了人人這個人生的最後悲歌。 

  信中寫著:大哥、二哥:為弟不負所托,終與四九會達成協議,他們會於一個月內,設法將太上老君誅殺,當然,秘笈的上卷,亦已暫時交予他們。只是,三元秘笈乃我三兄弟嘔心瀝血所成,事成與否,務必從四九會手上取回上卷。想我兄弟歷盡風霜飄搖的光陰,現下天下無敵四字近在眉睫,他朝心愿達成之日,相信兩位兄長必然老懷安慰,只是為弟不才,回不來了,不能與兩位兄長再度同仇共喜,兩位兄長,珍重。三弟,人人。 

  世易時移,一代人過去,另一代人接上。明月,依舊長照。這夜,陳浩然徹夜難眠,獨自在霞煙山莊內仰望穹蒼。大抵,討伐大會的終結,也像自己的一生完成了一個里程。接下的漫漫長路,自己該何去何從呢?一個人走?跟著師父?還是與月華一起?想得入神之際,忽見一道紅光劃過夜空。陳浩然心想:喔?是老君。 

  陳浩然心想:這麼夜了,老君一個人要去哪裡?陳浩然說:「老君。」「老君,你要離開霞煙山莊?」太上老君說:「嗯。」陳浩然說:「不向孫老夫人和莊主他們請辭嗎?」 

  太上老君說:「說出來,只怕他們極力挽留。」「始終住了多年天庭,不慣世俗的嘮嘮叨叨。」陳浩然說:「那麼,你回到我體內吧。」太上老君說:「不。」「我想回到你體內自然會回。你就留在這裡,好好珍惜這段日子,跟月華培養多點感情。」太上老君說:「浩然。」「你長大了,也應自己找個伴。」陳浩然說:「喔。」太上老君說:「再者,自那次使出心心相印后,我元氣已大傷,內力只剩四成。」陳浩然心想:原來老君元氣受損。 

  太上老君說:「說開太上心印經,當日我曾經隱瞞,你沒怪我吧?」陳浩然說:「不,老君這樣說,一定有你的理由。」太上老君說:「嗯,我曾說過,當年玉帝是以太上心印經的神仙氣勁,壓抑魔門閻羅的魔性。」「只是經曆數代,神仙力與魔性依然互制,各有起伏。」太上老君說:「心心相印雖可集齊八式的無窮威力,卻同時也會引發潛在魔性。」「年輕時的我,就是想不到如何壓制這潛在魔性。」「因而不敢魯莽修鍊。」「直到你取了紫龍之子給我療傷。」「我才有修鍊第九式的念頭。」 

  太上老君說:「只是我仍未知曉,最後是否有控制第九式的能耐,所以不敢貿然告訴你。」陳浩然說:「這麼說,我更應該在你身邊隨時照顧啊。」太上老君說:「不必,我元氣雖損,但若非與人對戰,那是毫無問題的。」太上老君說:「這番我回去靜養,相信三個月便可復元。」陳浩然說:「老君。」太上老君說:「就這麼決定吧,三個月後再見。」 

  看著太上老君飛星而去,漆黑夜空中,陳浩然驟覺有點不祥之兆。他做夢也想不到,他日再見太上老君之時,對方竟已變成另一番意料之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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