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欒延玉
「三郎,三郎,大老爺說我們延請的槍棒教師到了,讓三少爺過去。」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葉楚耳邊叫道。
「嗯?」葉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頗為華麗的房間內,一個僕人打扮的傢伙正跟自己說話。
葉楚剛剛清醒,還有些迷惑,不由得問道:「你誰啊?」
「啊,三郎,小的是祝三通啊,三郎可是昨日練武辛苦,傷了心神?」
葉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哦,對了,我現在好像是祝彪了,這個僕人自稱祝三通,應該是祝彪的隨身小廝吧,看模樣也算普通,眼神清澈,應該沒有特殊癖好,想到這裡,葉楚略略放心。
「行了,別一驚一乍的的,前面帶路,我們馬上過去。」葉楚,不,祝彪調整好心態,對僕人說道,同時暗暗打量自己的穿戴。
嗯,鏡子中的自己個頭挺拔,身披錦袍,束髮玉冠,唇上無須,果然是個相貌俊俏的少年郎,而房間內擺設倒是粗獷,沒幾本書,倒是牆上掛著一把好弓箭,牆邊有個兵器架,放著一桿長槍,一桿長戟,那長戟樣式陳舊,看樣子正是自己那把,心下瞭然。
看來真武大帝還是做了手腳,記得原書中祝彪用的武器是長槍,如今為了方便自己使用,加持了長戟,這個低逼格的真武大帝果然不錯。
一路走來,記憶逐漸恢復,祝彪也就明白兩人目前祝家莊的形式。
如今是大宋政和五年,當朝天子乃是宋徽宗,有名的王八蛋皇帝,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高俅正當受寵;蔡京高居宰相之職,開始向皇帝灌輸「豐亨豫大」的偉大構想。
地方上,晁蓋佔據梁山泊,享受山賊風光,宋江殺了閻婆惜,逃走到滄州柴大官人府上,而祝家莊還未和扈家莊李家莊結盟,不過祝太公祝朝奉,已經延請了一位名師來教導三個兒子武功,這位名師今日便到。
如今獨龍崗前有三座大庄,這其中祝家莊最大,田地最多,原因便是莊主祝朝奉當年也是武功高明,行事大度,手腕高明之輩,可以說封建時代優秀的的鄉下豪強傑出代表,而扈家莊和李家莊的莊主,武功雖然不弱,可是卻不是祝朝奉的對手,因此獨龍崗以祝家莊為首。
不過一年前祝朝奉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了身子卻垮了,不復當年之勇,所幸自己生的三個兒子都已長大,各個體格彪悍,所以祝朝奉便打算延請名師,教授三子武功,繼續保持對其他兩個大庄的威懾。
要知道如今雖是盛世,可自古皇權不下鄉,除了城郭,王法不存,鄉下慣以強者為尊,若是老祝三個兒子都是文弱之輩,只怕過不了幾年,祝家莊就會被其他莊子給吞吃了去。
前幾日,有兩個江湖豪客來投,自稱名師周侗傳授的武功,聽聞祝莊主招賢納士,特來相投,祝莊主留下了兩人,並說還有一人已經延請了,這幾日便到莊上,到時候一起接風洗塵。
走進大廳,早就做了好幾個人,上首的正是祝家莊莊主,也就是祝彪的便宜老爹祝朝奉,下首坐著兩條大漢,正是祝彪的兩位哥哥祝龍和祝虎。
而客座上坐著兩條大漢,都是彪悍勇武之人,正是前兩日來投的江湖豪客,一個滿臉鬍鬚,張飛模樣的,喚作鐵拳金剛張英,一個唇上微髯,古銅皮膚,喚作飛虎李勝。
祝彪一一打了招呼,便在祝虎下首坐了。
只聽祝朝奉笑道:「今日管家遣人來報,聘請的師父很快便到,此人江湖上人稱鐵棒欒延玉,一身功夫了得,老夫也曾聽說過他的名聲,所以招大家前來,一起見識見識。也請二位師父相量一番如何?」
語氣說的謙和,但是道理說的很清楚,老夫本來聘請了一位好師傅,只是比二位來得晚,但人家江湖上有名聲,武功想來不低,二位若是不想被我們客客氣氣的趕走,那就和這位馬上要到的欒延玉師父較量一下,是騾子是嗎拉出來遛遛,贏得做我們的槍棒師父,輸了的我們也會好好招待,但是想做教師,那就不可能了。
張英李勝二人如何聽不出來,當下一拱手,道:「莊主既然發話,我二人自然無有不應。」
「好!」
祝朝奉拍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說下,待會欒師傅來了,三位切磋之後,勝者,便為我庄中教頭,大郎,二郎,三郎,你們覺得如何?」
祝龍和祝虎一起道:「父親說的極是。」
祝彪低頭,沒有說話。
祝朝奉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子最是機警了得,此時低頭不語,是以不以為意。
此時下人卻來稟告:「管家已經帶著鐵棒欒師傅到了。」
祝朝奉忙道:「快請。」
眾人一起站起來迎接,稍傾,門外便走來一條三十多歲的漢子,身材健碩,雙目炯炯有神,肩膀高聳,手掌極大,伸開后如同蒲扇一般。祝朝奉見他相貌非凡,心中便喜了三分。
眾人施禮完畢,一起去吃酒宴,酒飽飯足,祝朝奉卻待和欒延玉說話,旁邊的張英卻突然道:「我二人行走江湖,也曾受到周侗師父的指點,在河北西路略有名聲,自覺可為祝家莊槍棒教頭,欒師父的名字,恕我二位孤陋寡聞,卻是沒聽過,今日見欒師傅相貌非凡,想請教一番,還請欒師傅勿要推卻。」
挑戰的話說出來,大廳里立刻安靜下來。
欒延玉微微一笑,道:「張師傅是吧?在下區區賤名,自然不足掛齒,只是張師傅若要考較在下武功,在下倒也恭敬不如從命。不知道張師傅是在廳里打,還是在校場里打?」
張英道:「在下人送諢號鐵拳金剛,那是贊在下拳腳功夫好,其實在下哪裡擔當的起,不過能和欒師傅討教一番,想來是勉強夠了的,比武也不要分地方,當下就好!」
話語中的字詞謙和的很,但是語氣絕對生硬,想來張英對因為這人而被祝家莊晾了好幾天,心下不爽,如今把氣全灑在欒延玉身上了。
欒延玉微微一笑,道:「張師傅請出招。」
張英見他如此恬淡,想來是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心中大怒,運起內勁就沖了上來。
「噼里啪啦!」
兩人瞬間拳腳相撞了七八次,眾人只能看到兩個黑影在桌前空地上面戰成一團,每一拳每一腳都帶有呼呼的風聲,不禁大聲叫好。
祝朝奉也點頭道:「好厲害的拳風,我記得師父年輕的時候便有這股力道,沒想到縮在鄉下幾十年,今日又見到這般剛猛得拳風。」
只聽『乒』的一聲,場中的人影驟分,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個人連連倒退了七八步,身形搖搖晃晃。
眾人定睛一看,倒退那人正是張英。
只見他腳步不穩,嘴角帶著一絲血跡,見眾人看著他,臉色漲得通紅,強自笑道:
「沒想到欒師傅拳腳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在下佩服。」
欒延玉抱拳笑道:「承讓,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