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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悲戚

  第二十七章悲戚 

  巨大的爆炸,整個星辰山不復存在,漫天都是火光,雖是白天,但此地卻比白天更加明亮,沖霄的蘑菇雲一直不斷上漲,令外界的風揚等人擔憂無比,試問,如此巨大的爆炸之下,又有誰,能夠倖免? 

  爆炸的範圍在不斷擴大,風揚等人無奈,只好一退再退,待爆炸平復,眾人的傷勢也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樂雲一步跨出,便來到星辰山上方,但見一片狼藉,無一人蹤影,不要說人了,這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火山。 

  「怎麼會這樣?」樂雲不敢相信,是的,他沒有看見方羽辰的身影,按照他所想,對方應該有護身的方法,就算在自爆當中無法全身而退,也應該是重傷的結果,但怎麼說,還是要見到人的,但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不斷冒起的狼煙。 

  風揚等人也快速飛到上空,與樂雲並肩而立,一樣,見到此番場景,他們都是同一個表情,不敢相信,妙語則是捂著小嘴,眼中閃現淚花,張清瞪大雙眼,吃驚,不信,悲痛,全都寫在臉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風揚知道,想必方羽辰當真是凶多吉少了,他轉身,對眾人露出一個穩住的眼神,「御劍門弟子聽令,魔道首惡已除,回宗休整」一道令出,餘下的御劍門弟子全數退去,一會兒的功夫,便沒有御劍門弟子的影蹤。 

  樂雲亦是猛地轉身,「天機閣弟子聽令,返回宗門」,一樣,天機閣的弟子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問什麼,轉身便井然有序的退走,當然,速度不會太快,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雖然有所恢復,但也不過是稍稍穩住自身傷勢而已。 

  穆清雪面色冰冷,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麼,「月華弟子聽令,回宗」,她也發布了同樣的命令,月華宗弟子聞言神情一愣,不明所以,但也依舊規規矩矩的退走,畢竟,穆清雪現在是月華宗的掌教,掌教有令,做弟子的怎能不遵從? 

  待所有弟子退走,這裡,陷入了安靜之中,鴉雀無聲,許久,風揚一聲長嘆,「恐怕,方師弟已經死了」他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戚,無盡的傷感,眼中含淚,卻被他生生忍住,想來,他忍的一定很辛苦。 

  「不可能」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令眾人側目,卻是陰陽雙算之中的楊凝,此女很少說話,但卻很睿智,當然,她對於方羽辰的態度卻比較奇怪,可以說,她喜歡對方,卻不知該怎樣表達,也不想表達。 

  因為,在方羽辰的心裡,已經有了趙飛兒,是不可替代的,更加不能動搖對方的心神,儘管,楊凝比趙飛兒漂亮,但聰慧的她明白,這個世間,除了趙飛兒,無人再能令方羽辰動心,此時她搶先開口,倒是令人驚訝。 

  張清點點頭,眼中最終還是流出一滴淚水,「我也相信,師弟他不會就這麼死的」他雙拳緊握,緊咬牙關,壓制咯吱吱作響,指甲將掌心刺破,滴滴鮮血自掌間流淌,但他卻渾然不知,可見,其心底,究竟有多難過。 

  劍殺冷酷的面龐,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冷酷之外的表情,傷感,他皺著眉頭,眼中淚水滾落,雖然未發一言,卻一樣,在表達著自己心中的難過,誰能想到,這一場大戰,竟然會是這個實力最強的方羽辰死。 

  未開戰之前,他們一直都有種種想法,都做好了各自的善後工作,都在想,也許,這場大戰過後,自己便會不存於世間,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這些人,都好好的活著,雖然重傷,但起碼,命是保住了,有命,就有一切。 

  之前,他們一直都覺得,方羽辰是戰無不勝的,不止對方的修鍊功法,還因為對方的種種機緣,一位能擁有仙器的人,怎麼會是短命之人?但恰恰,事情出離了他們的想象,這一場大戰竟然會是擁有仙器的方羽辰死去。 

  「他不是有仙器么?怎麼會死?」楊凝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緩緩開口,風揚一滯,露出愧疚之色,一個仙府緩緩自其掌間漂浮著,正是天元仙府,這一刻,眾人的表情更加怪異了,吃驚,驚訝,憤怒,皆而有之。 

  「師兄,師弟的天元仙府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中?」張清第一個發問,他與方羽辰關係最好,自然,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不在乎風揚的掌教之位,在他眼裡,風揚,現在就是間接害死方羽辰的兇手。 

  樂雲亦是面色不善的盯著風揚,感受到周圍人傳來的不善目光,風揚苦笑不已,隨即,緩緩將之前他們交換仙器的過程說了出來,一字字一句句,令人心中的悲意更加濃重,語落,這裡,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許久,妙語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悲戚無比,隨後便是凌清池,楊凝,穆清雪依舊是冰冷的模樣,只是,其眼底,卻閃爍著淡淡的悲傷,張清則是如遭雷擊,愣在原地,任淚水滑落,卻不再說一言。 

  「唉」樂雲真人長長的嘆息一聲,聽到他的聲音,張清似是突然醒悟一般,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個閃身,便來到樂雲身旁,抓住樂雲的袍袖,「樂雲真人,您精通推算,一定可以算出來的」。 

  「唉」樂雲一聽,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非是老夫推算之術不精,只是,方羽辰的身上,有一股掩蓋天機的力量,九轉御劍心經,乃至尊功法,自帶掩蓋天機的功能,我,算不出來」最終,他一拂袍袖,搖頭說道。 

  張清愣住了,隨即,緩緩飄落在斷壁殘垣之上,看著下方那發出陣陣火光,和散發陣陣灼熱的深坑,岩漿深可見底,滾滾岩漿在咕嘟嘟的冒著炙熱的氣息,但他卻渾然未覺,只是獃獃的看著那裡,好像那裡,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物一般。 

  「呵呵」「呵呵」張清如神經質般的笑出聲來,隨即,仰天長嘯,與方羽辰相識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從起初自己引領對方拜入御劍門,到之後,關係越來越好,然後看著自己的師弟一步步被逼的走投無路,自己卻什麼也幫不上。 

  從那時候,張清的心裡,便有一個信念,一定要幫到方羽辰,可對方的進境太快,快得令自己無法追趕,心中倍感無力,但那股信念,卻一直存在,從來不曾減少,反而,隨著方羽辰實力見長,他的信念便更加龐大了。 

  可今日,這般結果,令他心中所有的信念支離破碎,人算不如天算,世事無常,也許,用在這裡,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也許,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對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破的,需要修補。 

  一陣大笑過後,張清惡狠狠的盯著風揚,「最後叫你一聲大師兄,從今日起,我張清,不會再聽你調遣,你,對不起方師弟」他手指風揚,咬牙切齒的說出此言,隨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瞬間便消失無蹤。 

  「唉」風揚嘆息,他心中,又何嘗不傷心,不難受?他又何嘗不想那個死掉的是自己,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地步,張清那般對他,他倒也能夠理解,因為,錯本就在他,如果,當時自己將仙府也交給方羽辰,想來,他就不會死。 

  拍了拍風揚的肩膀,樂雲與其錯身而過,「別太在意,張清本就如此,其實,過錯並不在你」說罷,便縱身離去,到了他們這等境界,稍微一感應便會知道一切,但無論他們如何仔細,方羽辰的身影卻依舊不見,連一絲氣息都沒有。 

  劍殺抱著長劍,冷酷無比,緩緩躬身彎腰,拜了下去,隨即起身,盯著深坑之中的岩漿,「方羽辰,我劍殺,一輩子都敬重你」說罷,也飛身離去,不願在此多待,也沒有跟風揚說一句話,就這樣離去了。 

  日升月落,一個又一個人離去,風揚卻一直都在這裡,他坐在狼藉的土石上,沒有絲毫修士風範,一直就這樣發獃,偶爾,他會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但轉瞬,便被心中的悲傷覆蓋,一口血,噴了出去。 

  「貴為一宗掌教,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回到宗門,去安撫弟子」楊凝的聲音緩緩傳來,多日不動的風揚,抬起頭,看了一眼楊凝,緩緩起身,今日的風,特別大,烏雲蓋日,似乎要下大雨,也更加能襯托風揚此時的心情。 

  他負手而立,大風將其衣袍吹起,如仙一般,「你說的對」他只說了這四個字,隨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楊凝,便轉身離去,其背影,是那麼落寞,充滿了悲傷,這,是風揚心裡一輩子的傷痛,哪怕有一天他飛升仙界,也一樣不會抹去。 

  風揚離去了,這裡,只剩下楊凝一人,任由大風如何囂張,都不能令她退後一步,她沒有露出悲傷的表情,只是傻獃獃的笑著,也許,方羽辰並不知道,在暗處,一個美麗的身影,一直都在注視著他。 

  隨手一揚,白花花的紙錢隨風飄灑,這一刻,電閃雷鳴,陣陣閃電,劃破長空,烏雲重重,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咔嚓」一道閃電劈落在巨坑上方,一道旋轉的光門緩緩浮現,令楊凝目光一凝,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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