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承諾
第六十三章承諾
二人靜立山巔，默默無言，好似在享受這段溫馨的時光，「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趙飛兒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從始至終她都不知道救她和被她救的這個人姓甚名誰，令她心中有些怪異，方羽辰聞言微笑一聲，「我的名字叫方羽辰，你要記住哦」語氣略帶調侃，他對趙飛兒有的只是憐愛，更多的卻是一種愧疚，和他自認為應該擔負的責任。
「啊，是你？」趙飛兒驚呼道，柔荑不自覺的捂著小口，轉過身來盯著方羽辰，「呵呵，怎麼？」方羽辰依舊是那般笑容，此刻趙飛兒這種驚訝的表情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他早就已經出名了，在最近這段日子裡，他的名聲可是大得驚人。
「你就是那個奇才？化嬰階渡劫的那個御劍門弟子？」趙飛兒似不敢相信一般，她本以為此人看似年輕，但能從寧飛手中救走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修道幾十年的人物了，而今她不過二十，心中著實有點不舒服，如今一聽令她心中那點不舒服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相信，方羽辰眉毛一挑「奇才？呵呵，看來天下人對我的評價很高啊」他笑著說道，似是並未在意。
趙飛兒心中喜悅，她本是月華宗大長老的弟子，平日行事低調，資質也很好，雖在外界沒有天女之稱，但在門內人人都知道她與凌清池並稱月華雙嬌，「原來是他，想必師尊知道了也會為我開心的吧？」趙飛兒心中自語。
她身著方羽辰的衣袍，嬌小的身材襯托寬大的衣服令她看起來有種別樣的風采，「別把世人的評價當回事，這個世界很大，不一定從什麼地方就會跳出一個比我還要厲害的人」方羽辰淡笑開口，「到那時候你可不能嫌棄我喲」這一次的事情令方羽辰迎來了久違的輕鬆，他很喜歡這種溫馨的感覺，趙飛兒白了他一眼，「世人的評價確實有誤，都說你冷酷，現在看來卻是這般油嘴滑舌」。
「哈哈」方羽辰大笑一聲，拉起趙飛兒的手，二人對立，久久無語，「知道嗎？從我家滅門之後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語氣之中充滿了淡淡的哀傷。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方羽辰算不上喜歡趙飛兒，但卻願意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他的第一個女人，趙飛兒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未插話，這一夜，方羽辰說了很多，從小時候的開心到家門被滅，其中的苦澀此時終於有人與他一同分享了，壓抑的太久了，總會有堅持不住的時候，趙飛兒聽著方羽辰的訴說，心中甜蜜的同時亦為他心酸。
甜蜜的是，方羽辰願意吐露自己的心事，很信任她，這一晚，她了解了方羽辰很多，「他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啊？」趙飛兒心中自語，靠在方羽辰的肩頭聽著他的訴說，趙飛兒跟他喜，陪他憂。
握著趙飛兒的手，「爹、娘，你們知道嗎？我想你們」方羽辰心中自語，幾乎喊出口，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黎明的曙光照在星辰山上，二人迎著站在山巔看朝陽升起，此人趙飛兒醒轉，方羽辰的講述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她本就極累，之後方羽辰沉默不語她也睡著了，「醒了？」方羽辰的聲音響起。
「恩」趙飛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不起，昨天把你累壞了吧？」方羽辰開口問道，趙飛兒卻面帶紅霞，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害羞的低著頭，方羽辰見狀登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呃」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飛兒」一聲輕呼打斷了二人，二人轉頭看去，只見穆清雪面帶寒霜的看著他們，當日她知曉方羽辰帶走趙飛兒的時候就心道不妙，當下四處搜尋，直到今日才猛然想起星辰山還沒找過，她斷定方羽辰走不了多遠，遂即來到星辰山，見趙飛兒穿著方羽辰的衣物，穆清雪眼睛登時就立了起來。
趙飛兒一驚，「師姐」她眼神慌亂，略帶求助的看著方羽辰，但她此時的表情在穆清雪看來卻又是另一個樣子，「好你個登徒浪子，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穆清雪大喝，面色發冷，趙飛兒是月華宗年輕一輩中與凌清池一樣，都是即將進入孕神期的天才，如今發生這等事，穆清雪怎能不怒？
「師姐，不是這樣的」趙飛兒趕忙解釋，但此時暴怒的穆清雪又怎麼會聽她的解釋？「這件事，我會負責」方羽辰又重新回復淡漠，語氣平靜的回道，「負責？很多人說你張狂，如今看來卻是真的，欺人太甚」穆清雪大喝，她已經快暴走了，周身騰起白色的霧氣，令此地溫度驟降。
「師姐，你聽我解釋」趙飛兒面帶焦急的上前，卻被方羽辰擋住，「沒事的，你師姐收不走我的性命」雖是這般說但卻面色凝重的迎了上去，穆清雪身上的氣勢比之當初一戰更強，「突破了么？」方羽辰心中暗道。
穆清雪雙拳緊握，周身寒氣升騰，大有一言不合便開打的跡象，「我看了風月樓那裡的殘跡，你手段可真夠殘忍的，行事更是與魔道無異，御劍門怎麼教出了你這麼個弟子」她面帶鄙夷的看著方羽辰，趙飛兒不明白穆清雪此話何意，當日方羽辰殺寧飛時，她已經失去理智了，自然不知道當時的情形。
「我手段殘忍？哈哈，對待那種十惡不赦之徒，我這手段還算是輕的」方羽辰面帶冷笑，「那風月樓在你月華眼皮底下你們都不除，算什麼正道人士？」他出口毫不留情，冷言譏諷穆清雪，雖是諷刺，但說的卻是實情，「弱不是我修為不夠，又豈能讓那風月樓存在？」穆清雪的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飛兒是我門中大長老的弟子，大長老最恨男人，如今你動了她的弟子.……」「那又如何？」不待穆清雪繼續，方羽辰冷然開口打斷，「你是要在此殺我嗎？」他目光冷然，對穆清雪的那一點好感蕩然無存，此女著實不講道理，令方羽辰心中生出怒火。
一句話令穆清雪一滯，正道天才弟子本就不多，方羽辰潛力巨大且戰力無雙，最主要的，他是御劍門的弟子，她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大長老會去向你御劍門討個說法的」「隨時恭候」方羽辰仿似不在意一般。
趙飛兒急了，她很清楚自己師父的性格，她師父年輕時被人負過，後來性格便有些怪異，對門中修士與人結道侶甚是反感，「師姐，不要告訴我師父」她面色發白面帶哀求的看著穆清雪，似是希冀穆清雪的回答。
「唉，飛兒師妹，就算我不說，師父也會看出來的，你失去處子之身，是瞞不住的」穆清雪嘆了一口氣，「你還是跟我回門中，任大長老處罰吧」穆清雪一句話登時令方羽辰劍眉一豎，「處罰？她敢」方羽辰聲音冷森。
穆清雪撇了一眼方羽辰，「你又當如何？她是飛兒的師父，且不說她是你的長輩，就是她責難那一關你能不能過還是回事呢，顧好你自己吧」隨後她不再多說，走向趙飛兒便要帶趙飛兒走。
「咦，師妹你突破了？」前面穆清雪處於暴怒當中，並無仔細查看，如今走近趙飛兒感受到其周身的氣息方才驚呼出口，「啊，是啊」趙飛兒也不明所以，「我師尊預測，你再有三年便可突破，如今怎麼這麼快？」穆清雪目光略帶疑惑，隨即釋然，趙飛兒與方羽辰已經算是雙修了，修為提高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想通其中關節，穆清雪臉色更加難看了，方羽辰見穆清雪要帶走趙飛兒，當下起身攔住，「你想做什麼？」穆清雪冷聲問道，此時她心情差極了，自是不想與方羽辰說過多的話，「我只想知道，飛兒回去，她師尊會如何？」方羽辰面色冷淡，只是目光從未離開趙飛兒片刻，「哼！如何都是你造成的，好自為之吧」穆清雪冷然的話語響徹星辰山巔。
「那我就不能讓她走」方羽辰強勢的說道，趙飛兒見二人膠著，「沒事，我隨穆師姐回去，師尊最疼我，不會把我怎樣的」她笑著對方羽辰說道，但眼中卻有淚水在打轉，方羽辰還待繼續勸說，卻被她一蔥蔥玉指擋住了方羽辰的嘴，然後輕吻了一下他，便再無話語，轉身向穆清雪走去。
「飛兒，我會去接你的」話語傳進趙飛兒的耳中，令她身軀一顫，隨即轉身展顏一笑，「我等你」，隨後轉身與穆清雪離去，轉身的那一瞬，趙飛兒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而方羽辰也分明看到了在趙飛兒轉身的那一瞬眼淚滑落的場面，他心中一痛，卻無能為力。
「再見了，也許這一別，將是一生」趙飛兒心中自語，她很清楚自己的師尊，這次回去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是被師尊打去思過，甚至，一生都不能走出房門宗門一步。
穆清雪看著趙飛兒眼中淚花不斷的滑落，心中滿不是滋味，恨恨的看了一眼方羽辰，帶著趙飛兒離開了這裡，只留下方羽辰一人獃獃發愣。趙飛兒走了，帶走了方羽辰的承諾，雖看似簡單，卻可能永遠不會實現的承諾，方羽辰握緊雙拳「相信我飛兒，不管多困難，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