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絕命劍客
仁宗聽見背後居然傳來不止一個聲音,嚇的急忙回頭一看,就見耀武樓上齊齊的跪著四個人,一屋子禁軍士卒都下了一跳,這四個人在哪冒出來的,居然沒人看見!霎時間無數長矛、鋼刀瞬間指向四人!
仁宗皇帝雖然也是嚇了一跳,但急忙擺手攔住眾軍校:「住手!」隨即又對四人道:「你們四位神出鬼沒啊……」
夏遂良等人一同叩頭道:「草民驚擾聖駕,死罪!」
仁宗皇帝擺擺手道:「四位不必如此,你們是花沖的師父、師伯,必然沒有惡意,朕不追究!話說你們幾位怎麼上來的?」
夏遂良道:「回萬歲,我等在城中等待花沖,見他天到此時尚未出宮,便趁著夜色暗潛入宮,探看一番。卻不料正逢沖兒與莊子勤交手,我等便趁亂藏在樓下,方才萬歲傳旨,我等便自一樓上來了,萬歲注視窗外,故而未曾見到草民。」
仁宗點頭道:「樓上樓下數千禁軍,四位能從容見朕,果然不愧是小蓬萊武聖門徒!」
夏遂良面無表情,冷冷道:「若非我等並無惡意,只怕早就已經成為齏粉了。」
仁宗皇帝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高手!好眼力!」
花沖則是驚出一身冷汗,聽大師伯這意思,顯然是皇上身邊有高手護駕!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仁宗看了看花沖,不禁笑道:「花愛卿,現在拿住了這個莊子勤,還要不要接著查啊?」
花沖有些遲疑:「應該要查,只是這裡面還有多少賊徒,卻是不好說,我希望萬歲能讓我師父、師伯一同幫忙。」
夏遂良聞言介面道:「萬歲,草民等願助他一臂之力。」
仁宗點頭道:「既然如此,請幾位高人一同協助花沖、展昭搜查姦細。」
有了四位師父、師伯幫助,排查效率高了很多,夏遂良等人經驗老道,一眼看去,這人是否易容,是不是身懷武藝便能知曉。
千餘名太監被逐個檢查完畢,再沒有發現有問題的人,仁宗皇帝總算心裡踏實了不少。饒是花沖等人辦事效率高,整個過程也是持續到了將近二更天。
仁宗朝著眾人道:「諸位卿家辛苦了,朕當重賞諸位。」
花沖道:「萬歲方才當著太后已有厚賞,臣等自當忠心儘力,今日為國除害,正是報答聖恩。」
仁宗對他這個說法很滿意,又勉勵幾句,便命陳林負責組織這些太監各歸去處,自己則下令擺宴招待花沖等人。畢竟折騰了半宿,皇上也是會餓的。此時李太后與八王等人早已吃罷晚飯,各自回宮安歇了,皇上便親自陪同眾人吃這頓夜宵。
等眾人入席之時,夏遂良突然指著一個人對仁宗道:「萬歲,方才所有的太監都檢查了,為何沒有他?」
那被指之人嚇了一跳,急忙跪下道:「萬歲,您不是說我與陳公公沒有嫌疑,要我去伺候太后飲宴嗎?這…這…這怎麼又…」
仁宗皇帝看了看花沖:「花護衛,你不是說郭槐是被郭安毒死的嗎?與陳林無關,中午陳林、郭槐、馬朝賢三人一同飲酒,他就是馬朝賢!」
花沖抬頭一看,跪地之人年約五十掛零,細眉毛、三角眼,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眼下確是體如篩糠,顫慄不止。
花沖仔細看了看馬朝賢,見他額上冷汗不止,雙手也並不是那種血色全無的白,便問夏遂良道:「大師伯,他有問題?」
夏遂良看著馬朝賢道:「他的問題不在於皮膚,你只顧看皮膚慘白的,便是用毒的人,卻不知真正用毒的高手絕不會如此,莊子勤將毒功運用於自身,故而皮膚慘白。而用毒用到極致的人,無一不是精通藥理,治病救人與下毒害人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對不對?葉秋生!」
花沖吃驚道:「絕命劍客葉秋生!」
那「馬朝賢」此刻卻不在顫抖,從地上站了起來,搖頭道:「我一生專攻毒術,沒想到還是逃不過金燈劍客的慧眼,你是怎麼發現的?」
夏遂良沒開口,一旁的計成達卻說道:「你要是不在這酒菜里下毒,我們真的發現不了。」
夏遂良接著道:「我師弟也善於用毒,你可知他是怎麼練習的么?」
計成達不等葉秋生回話,自己答道:「我在大師兄的飯菜里下毒,如果他中毒了,便是我贏,可惜我一次都沒有毒倒過他!」
花沖一頭黑線,無語道:「這事我怎麼沒聽你們說過啊?你們玩這麼大…武聖知道么…….」
計成達笑道:「當然知道了,大師兄不用毒,卻不代表他不懂毒,天下用毒的可以說有四個高手,你二師伯我算一個,浙江二毒可以算在其內,另一個應該算是江洪烈了,那小子和你大師伯可是發小弟兄。」
夏遂良道:「從小我就接觸過各種藥物,只不過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而已。」
仁宗皇上指著這桌子菜驚訝道:「難道這裡都有毒?」
計成達點點頭:「沒錯,都有毒!」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計成達道:「即便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也有蹤跡可循,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一點點味道,或者一點點顏色的變化,都是下毒的依據。」
仁宗皇帝眼下有幾大高手護駕,心裡倒也踏實,全不把葉秋生放在心上,不似剛才花沖、展昭捉拿莊子勤時那般緊張了。
「葉秋生,朕問你,真正的馬朝賢去哪了?」
「早就死了,他若不死,我如何能來?」
「你們都是受了襄陽王的指使?還有多少同黨?」
葉秋生嘆氣道:「你覺得你的皇宮是菜市場不成?能進來我們兩個已經不易,我二人自問也算江湖中的絕頂人物,要不然,單憑你養的那幾個老不死,就足夠我們死上十次了。更何況這縮陽入陰的功夫,也不是誰都練的了的,難道有人願意自宮當個細作?」
仁宗道:「還有沒有別處有襄陽王的黨羽?你還知道些什麼?如實交代,朕可以考慮放了你!」
葉秋生不屑道:「放了我?怎麼可能?若是一般的武林人物,或許還有可能,我是個下毒的高手,你會放了我?哪個皇上不怕死?這種騙鬼的話,你當我會信你?」
皇上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你說實話,朕賜你全屍如何?」
葉秋生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我不可能知道!我與莊子勤只負責在宮中收風,你身邊又有許多高手,我們怎敢輕舉妄動?不過,有兩件事我可以告訴你。」
仁宗擺手打斷葉秋生:「如果是襄陽王在王府打造沖霄樓,參與謀反之人的名單懸於樓上,那就不必說了。」
葉秋生訝然道:「你在襄陽王的身邊也有姦細!」
仁宗傲然道:「不然你以為朕的『皇城司』就是看城門的嗎?」
葉秋生嘆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指望什麼了,但求一事。」
「你已經沒有資格和朕講什麼條件!還有什麼事?」
「但求與夏遂良一戰!久聞江湖上,三聖以下夏遂良是第一高手,能死在他手裡,不枉此生。」
仁宗皇帝看了看夏遂良:「朕亦久聞金燈劍客武功高強,可否與之一戰?」
夏遂良急忙起身施禮道:「草民希望花沖能代草民與之一戰!」
花沖乜獃獃的瞅著夏遂良,口裡喃喃道:「怎麼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