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暗中的危險來客
知道塞萬提斯並非真正的教皇說客，黃泉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
而且讓何羨為其安排食宿，何羨對塞萬提斯的觀感也不算太差，倒是沒拒絕這些小事。
《唐吉訶德》這本書在陽間流傳甚廣，何羨聽說塞萬提斯的一生並不比書中主角好多少，心中還是有些好奇書是不是就是作者的自傳，趁著這段時間倒是可以好好八卦一下。
聽說有先賢臨終前這下懺悔錄，那是真的在懺悔，將一生光彩的不光彩的都在書中蓋棺論定，比如極其羞恥的嫖娼事件。
說實話，何羨真的很想八卦下，寫懺悔錄的作者如果在陰間發現自己的大作流傳無數，想必會萬分吃驚。
畢竟死的時候想不到會在陰間在活一次，更想不到陰間竟然沒了輪迴，這一活就是無數年。
塞萬提斯眼神崇拜道:「何羨生說的是盧梭宗師，盧梭也是我一生最尊敬的人之下，在我們那裡，要不是有盧梭先生這些宗師領導大家，那極西之地早就成了暗無天日的神的韭菜園子。」
何羨好奇道:「按理說，盧梭該是你的晚輩，怎麼賽先生反而對他如此尊崇。」
塞萬提斯一臉的理所當然，「所謂聞道有先後，盧梭宗師口含天憲，懺悔錄出，敵人無不聞風喪膽，掏心掏肺懺悔一生所作所為，我自愧大大不如。」
何羨皺了皺眉頭，還真有口含天憲？那儒家不是太逆天了吧？
吹牛可以吹出一個大宗師，話說回頭，西方價值觀能和東方一樣，還是說口含天憲是普世價值？
李白見多識廣，當下也看出何羨的疑惑，解釋道:
「你想的沒錯，口含天憲確實是普世價值，修者達到一定境界，移山倒海，隔空取物算不算口含天憲？當然也算。
萬教教化眾生，我們不否認他們曾經所做的功德，口含天憲的核心便是在教化這兩字上，賽先生口中的盧梭，老夫也聞名已久，說是半個聖人也不過分。」
李白的眼力自然是在的，盧梭教化眾生在陽間就享有偌大香火，在陰間又領導眾生走出教廷的陰霾，其功德絲毫不下夫子聖人，甚至與一些教主都能掰掰手腕。
是夜，幾人暢談了許久，對於何羨這個後生卻是收益匪淺。
除了吸收一些修行心得，何羨對陰間的勢力更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在幽冥侵入極西之地前，教廷在極西之地的統治極為鞏固。
如果非要對比下，陽間的中世紀比起教廷在極西之地統治高峰，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教皇集軍、政、修者、經濟文化於一體，一言而決天下大小事。
聖人隱，賢者遁，最黑暗那段時間，無數人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終日，一切質疑教廷的都視為異端。
直到幽冥湮沒極西之地，撒旦消失，整個死神國度寄人籬下借居在酆都數城。
教廷的統治開始偏向柔性，聽到這裡，何羨認為那不過是偷師陽間的文化入侵，當然這不好說，也有可能陰間是原創，陽間是學弟。
當下，塞萬提斯在黃泉宮住下，李白將眾人的白眼毫不當回事，也死乞白賴住下，這能省下不少住宿費呢？
黃泉國度號稱陰間最自由的國度，這可不是指強者自由，而是以弱者的自由為邊界。
意思就是這裡是法的國度，無數弱者歷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躲過幽冥才能到達黃泉國度謀得片地立身之地。
這裡對強者的約束不少，對於弱者來說，卻是最幸福和自由的，也是最有安全感的。
但是這種安全感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那就是房價忒高。
有些類似陽間的香港，可能一個十平方米的蝸居可能就需要一家人一生的財富積累。
當無數人湧進黃泉城時，造成的後果就是人口密度極大。
黃泉城屬於黃泉國的國城，受幽冥之患，很多年前的很多國度如今只能維持一城大小。
但是黃泉國不一樣，作為最接近陽間的自然城之一，黃泉城尚有五個衛星城。
國城和衛星城構成黃泉國這個世外烏托邦國。
世事就是這麼出人意料，在以前，黃泉國不過也是偏安一隅的小國，和閻羅十域，酆都北域，極西之地相比，實在微不足道。
誰能想到陰間會有幽冥之患，黃泉國的領土也在縮小，但是縮小的部分是別人縮小的萬分之一，那不還是再擴大。
就像金融危機來臨，你虧百分之五十，比起其他所有人都虧損百分之八十，其實就是賺的。
如今的極西之地已經在陰間的版圖上消失了，而如今的黃泉國已經由酆都十分之一大小變成一半大小。
幽冥虎視在側，黑夜襲來的黃泉城格外靜悄悄。
幽冥改變著黃泉城的一切，現在黃泉衛幾乎沒有夜巡的任務，城中的宵禁也名存實亡。
也是，有幽冥的威名震懾，還需要什麼夜巡，有哪個小偷或者作姦犯科的人感頂著幽冥的盛名犯案？
幽冥不只能是小兒止啼，大人聽了也得顫上兩顫。
宵禁就不用說了，幽冥就在城外，誰敢坦然的出來過夜生活？吃個夜宵？蹦個迪？
算了吧，不被嚇死都是個人物。
幽冥在黑夜中重生，很多人相信這不是以訛傳訛，可能是真的。
畢竟有幽冥的黑夜比他處沒有幽冥的黑夜要更黑暗三分，恐懼三分。
此時靜悄悄漆黑無比的黃泉城，街上走兩步都能在虛空中傳出震響。
一家緊臨黃泉宮的書店，暗地裡被推開側門，一道匆忙的黑影閃入書店門。
沒人關注到這無聲的一切，漆黑的書店沒一會亮起一道燭光。
此時，書店內，兩道人影對坐，從兩人坐姿判斷，兩人明顯呈上下級關係。
由側門進入的黑影坐在客位上，書店老闆坐在主位，不時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上下級關係一目了然。
黑影恭敬道:「長老，塞萬提斯背叛了主教大人，需要學生實行對塞萬提斯的斬首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