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幕 邪魔II
儀式，幻影，惡魔，台階。
這是描述的關鍵詞。
塔爾目光獃滯，像機器一樣道出他是如何遇見那些惡魔，並且由於詛咒被迫與之交易的。
一次惡魔造成的事故中，還是名普通白袍武士的塔爾為求生投向了黑暗。
在那之後的數十年間，藉助陰影的力量，塔爾掌握更加全面的神聖魔法，順著神聖教義的台階向上走。
隨著侵蝕加深，他逐漸意識到，邪惡和神聖的力量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很快，兩者的界限也變得模糊不清。
簡單來說，塔爾是薩卡蘭姆惡魔勢力培養的一枚成熟的棋子，也是索耶聯盟屍災瘟疫，光耀巡查推動，神聖教義聯合的核心所在。
講述的內容大致是這樣。
當然，這其中有很多錯綜複雜的人類惡魔關係交錯，分析這些情報並且檢驗真實性就交給暗金受放逐者們了。
「把他的靈魂抽取出來，我要看他的記憶圖像。」
「遵命，主人。」
隨後唐澤閉上眼睛，開始整理起情報。
同時，暗金受放逐者檢查了塔爾胸口處的詛咒，圖案和唐澤以前見過的「綠惡魔詛咒」有相似之處。
不過這些小細節就沒有考究的必要了。
「永駐之刃，進展。」
唐澤突然睜開眼睛，看向五隻暗金受放逐者中的「蛇紋」。
面對突然的提問，後者恭敬地道：「快完成了，沙地騎士們有了新的能力，這次便能展現給您。」
「嗯。」
唐澤內心一驚，想不到暗金受放逐者們進展如此之快，但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他放大了感知，波動滲透到帳篷外面。
怪物隊伍的布置很迅速。
細微的電弧聲掠過帳篷上方，相當數量的紅色聖甲蟲融於黑暗，盤踞在各個帳篷頂上。
聖甲蟲隊伍散開的下一刻，草株下的土壤蠕動，土化的沙地騎士穿行在營地的地面下，隨後在黑暗中重新堆砌成形體。
沙影順著夜風，移向附近的白袍武士。
外圈巡邏的二十多名白袍武士十分戒備，經過良好的訓練，可還是發現不了不出聲的敵人。
「再過一會兒，換下一隊。」
「.……」
「你有什麼意見嗎？」
這名白袍武士面露疑惑，常年積累的警覺讓他把手放在側身的握柄上。
下一刻，冰冷的鋒芒劃過他的脖子，二十多名白袍武士幾乎是在同時，被三隻藍色頭目級別的沙地騎士殺死。
沾血的頭顱從白袍上滾落，表情是凝固的。
原本沙地騎士沒有沙化能力，看來這就是永駐之刃研究的成果，也就是暗金受放逐者想展現的效果。
不得不說，這項能力十分有效。
「不錯。」
唐澤的讚賞讓帳篷里五隻暗金受放逐者暗自慶幸，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很快，營地中的職業者，白袍武士，普通士兵，騎士隊伍皆被屠戮殆盡。
還順帶捕獲一些有價值的人類靈魂。
當然，營地中的綠色教義和藍色教義則由四名暗金受放逐者和幾隻暗金沙地騎士處理。
這兩隻象徵神聖教義頂尖力量的隊伍甚至沒展露實力，帳篷外的魔法機制無聲消散，就被陰影覆蓋，瞬間死去。
就這樣，神聖教義的征戰軍瓦解冰消，有點太過容易，但很現實。
唐澤帶著頂尖暗金怪物僕從出動的情況下，就算征戰軍的能力再提升一個檔次，也改變不了結果。
全面碾壓。
滋滋，滋滋，電流聲宣告結束。
閃爍的電弧消散，完成任務的聖甲蟲群扇動翅膀離開了帳篷，遁入黑夜。
「還有一支銀色教義隊伍。」
根據塔爾提供的情報來看，尚有一小半的增援還在趕來的路上，這一小半里值得注意的只有銀色教義。
「主人，現在的神聖教義聯合國度已經抽不出力量，索耶聯盟仍受屍災困擾，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只需除去神聖教義背後的惡魔，坎都拉斯便是您的領地。」
暗金受放逐者們分析著形勢，當然了，它們並不清楚唐澤已經擊潰了神聖教義背後的惡魔。
「嗯，那就交給你們來辦吧。」
唐澤點點頭。
暗金受放逐者們既然向他提出了建議，便肯定有相對應的，準備好的策略，這點他已經領教過了。
想要藉助眼下的優勢建立對索耶聯盟和神聖教義的統治，還需要處理很多的細節。
比如控制一些首腦，國度要員之類的人，弄清楚或明或暗的，人類和其他勢力的複雜關係，等等。
作為智慧僕從的暗金受放逐者們，便是在此時派上用場的。
「鮮血宮殿也會對你們進行支援，我等著你們的消息。」
「遵命，主人。」
交代完一些要事，唐澤率先返回了黑色荒地莊園，重新布置了一下莊園的守備力量。
女伯爵的事也處理完畢。
從神聖教義首都加斯塔斯發起的浩浩蕩蕩的討伐，就這樣以唐澤這方的勝利告終。
不過，這個消息被人類得知還得一段時間。
等到神聖教義得知這個噩耗之時，暗金受放逐者們對他們的控制也應該進行得差不多了。
索耶聯盟也是一樣。
唐澤返回黑色荒地莊園沒多久，五隻暗金受放逐者便又受到了召喚。
它們齊聚大廳，匍匐在華座前的紅毯上。
唐澤結束閉目養神的姿態，睜開了眼睛。
「這次進攻莊園的雖然是人類，但他們身後站著的卻是惡魔。」
他平靜地道：「索耶聯盟和神聖教義到底是人類的勢力，並非真正的敵手。」
真正的敵人永遠是危險的。
「首先是惡魔，之後便是天使，你們要有所戒備。」
唐澤猜測高階天堂也會跟在魔神墨托菲斯之後，同樣有所行動的，所以有讓僕從們警戒掉的必要。
隨後，幾名暗金受放逐者的目光略有困惑。
它們感覺到，唐澤已經有了下一步的準備，卻猜不到那一步。
「咳咳。」
有點裝不下去了，唐澤乾咳兩聲，其實他心裡也沒有數，但樣子還是要有的。
「接下來，我會去尋找對抗這些敵人的關鍵。」
簡而言之，他要離開，得吩咐屬下看好家。
「遵命，主人。」
它們表露著恭敬，記住了唐澤的指令。
有些暗金怪物僕從表露出跟隨唐澤的意願，但沒有得到允許。
沒必要多廢話了，他眼神閃爍，身後的蝠翼張開，深綠紋路逐漸顯現。
綠影一掠而過，很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