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變賣祖產的於少爺
「娘！」於無聲在門外喊到。
只可惜於致遠連讓他把這一個字說完的機會都沒給，將門關了個嚴實。
喚了許久，屋內都沒人答應，於無聲心中惱火甩袖而去，不論怎樣，於家的錢能不能動，是他於無聲說了算的。
關上門之後，於家老祖宗就將於致遠招到身前，問道：「致遠啊，你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致遠看著面前這一臉慈愛的奶奶，他知道於家的老祖宗肯定是相信他的，但是若是他說了實話，這老太太難保不會去找萬春峰算賬，一旦撕破臉皮那個時候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於致遠心中想：「奶奶，您放心，這些交給我就好了。」於致遠抬起頭迎上那一雙透著慈愛的眼睛，喃喃道：「孫兒，不記得了……」
誰知於家老祖宗聽了於致遠這番答覆之後，竟然笑了起來，「不怕，不記得就不記得，人活百歲哪能什麼事都記得。」說著伸出手摸了摸於致遠的腦袋，寵愛道：「只要人活著，就什麼都不怕。」
一邊說著，老太太一邊走向床頭邊端來一個雕花錦盒，交到於致遠手上，這盒子里裝的是大大小小十幾件珠寶。
「這是奶奶的嫁妝，只有這麼多。你叔叔人小氣，他維持於家這麼多年，讓他給你錢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呦！奶奶只能幫你這麼多，你想幹什麼就放手去干吧。」
於無聲鐵了心不會給於致遠半個銅板，當然對於致遠的胡話也保持冷眼旁觀的狀態。
不僅如此，就連於致遠去當鋪當這一盒子首飾的時候也都不順心。當鋪的掌柜只當他是個十足的敗家子，之前只知吃喝玩樂，這從江南回來之後都淪落到變賣家底的地步了。
從當鋪回來之後，於致遠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於致遠仔仔細細探索著於家少爺的記憶，在他的記憶之中，這個世界與於致遠所了解的那個古代有些偏差。於致遠去找了幾本史書來看，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於致遠所處的這個時代是一個和他所熟知的宋朝非常像的一個朝代，重文輕武，周邊還有一眾小國虎視眈眈。不過相比之下，這個朝代的發展就沒有宋朝那樣先進了，說到底勉強能算的上是宋朝初期的翻版。要知道在古代做宋朝時期的人是非常幸福的。
作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大好青年來說，這個相對還比較落後的地方，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機會。
這麼多年的職場打拚讓於致遠養成了一個習慣，不打無準備的仗。不論在什麼時候，先了解大環境總是沒錯的。
從這眾多史書中抬起頭來之時，天色已經蒙蒙發亮，街上的叫賣聲似是從遙遠的地方飄揚過來。
於致遠掂量著手中的三百兩白銀，這些銀子是昨日從當鋪當回來的。別看只有區區三百兩，卻也是一筆巨款。
之前的影視文學作品動輒就幾億兩的花銷，真正到了自己穿越的時候於致遠就知道自己的幼稚了。一兩銀等於一千文銅，一兩金等於十兩銀。按照當今這個時代的發展狀況，貨幣價值也並不會很高，這就和毛爺爺值不值錢一個道理。
不論怎樣說，雖然這三百兩白銀是筆巨款，但卻想要開個酒樓還是有些困難的，在這裡開家像樣的酒樓至少也需要一千兩白銀。
不過於致遠就算沒有那麼多錢也無所謂，他也並不想去盤什麼小店，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和瑞得樓做比較，如果不在瑞得樓眼前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於致遠略微想了想，心中一個念頭已初具成形。
清晨的陽光燒紅了半個天際，路過於家鋪子的人都不免要回頭多看一眼，在那已經變得陳舊的牌匾下，於致遠一身便衣正盯著面前的一口大鍋，這鍋蓋下抑制不住的白氣汩汩上涌。
「這於家少爺玩什麼呢？」路過的一個男人忍不住問到。
「敗家子胡鬧唄，你還不知這小子已經開始變賣祖產了嗎？」另一人看著於致遠一臉嘲諷的接到。
「變賣祖產？」
「昨日有人親眼看到他抱著他奶奶的嫁妝去當鋪了，這事啊當鋪掌柜能作證。」
「這真是……」
不論街道上的人們如何議論，於致遠都像是聽不見一樣，他在乎的只有自己面前這口鍋。
不只是這街上的人，就連於無聲也早就坐在店內看著蹲在店門口的於致遠了。
於無聲自然知道他那個愛孫如命的親娘會給於致遠些銀子，但是就那點銀子，於致遠想要開店根本就沒有可能。當然於致遠也並沒有讓他坐等看笑話的到處找店面，而是一大早就把廚房的鍋和爐子搬了出來，還拿了家裡一籃子雞蛋。
於無聲倒是很好奇，想要看看於致遠到底能玩出什麼花來。
「少爺，這能行嘛？」陶三盯著爐子的一雙眼睛已經變得有些發直，一個時辰前他就被於致遠叫到這爐子前了。
「放心吧。」於致遠說到，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心裡也難免有些忐忑。
兩人正說著話，對面的瑞得樓半開的門縫裡擠出一個身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二賴。二賴看著蹲在於記皮料牌匾下的於致遠，頓時大笑道：「於家少爺，您這是被於家趕出來了？一大早就蹲自己家門口。」
「二賴，跟我們少爺說話你最好注意點！」陶三護主心切，早已忘了於致遠跟他說過什麼，想也不想話已脫口。
「小三子，我也是好心。你們蹲在那，不如來我們瑞得樓樓門前！我們掌柜的給看門的發的錢可不少呢！」二賴不怒反笑，揶揄到。
街道上的人愈來愈多，這於家的鋪子雖然已經沒有生意許久，但卻佔了一處好位置，門前此時行人絡繹不絕。
於致遠完全不在意二賴說了什麼，甚至連正眼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低下頭吩咐陶三：「三兒，把鍋的蓋子打開，拿扇子慢慢扇。」
「好嘞，少爺！」陶三應了於致遠的話，也不再去理會站在他們對面一臉看笑話的二賴，揭開鍋蓋，拿著蒲扇輕輕扇了起來。
一時間，這鍋內的味道四溢而出。茶葉的清香混合著不知名的香料，散在整條大街上。
這……
這味道第一個就被於無聲聞去，雖說他也是活了三十幾年的人，但是這樣奇特的香味他還是第一次聞到。
第二個聞到的人就是站在對面冷嘲熱諷的二賴，只是二賴就沒有於無聲那樣的定力了，一聞到這味道，便走了過來，伸手就探向了鍋中：
「讓我看看你們煮的什麼東西，我先嘗嘗，也好指點指點你們……」
「啪！」陶三一巴掌將二賴的手拍到了鍋上，二賴的失憶措不及防便貼到了燒得滾燙的鍋上，一聲慘叫瞬間將手收了回去。
「你離我們遠點！」陶三擠到二賴面前虎視眈眈的瞪著他，將鍋堵了個嚴實。
只這半刻就已有人探過頭來望著這冒著騰騰熱氣的鍋，問道：「你這煮的什麼東西？」畢竟第一次聞這個味道的還是大有人在。
於致遠看著面前這個喉結滾動的男人，輕描淡寫到：「雞蛋而已。」
「怎麼可能，雞蛋我吃過不少，煮的蒸的，不可能這麼香！」那男人反駁到，說話時喉結又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這位仁兄，非也，這雞蛋可不是普通的雞蛋。」於致遠笑到，從剛才這人的話語中能夠斷定，這人吃過的好東西並不少。
僅僅是說了兩句話的時間，便又湊上來一個人，附和道：「雞蛋怎麼會有這茶葉和香料的味道。」
於致遠一揚手，陶三立馬會意，也不再去管二賴，轉身將這鍋蓋又重新蓋了回去。
雖然只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足夠驚艷到這條街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