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地底類人王族者
在這太北古城之下的通道,白鴉是建築者,是守護者,是阻擋地底生物的最重要的生靈。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說是關係著羅虛大陸的安危都不為過。
姜預記得,唯一能夠對白鴉造成威脅的也就只有當初地底生物們帶來的霧瓶,而這些個霧瓶,現在都在姜預自己的手中。
姑且地底生物還有多餘的霧瓶,但是,霧瓶的攻擊方式很容易辨認,一團黑煙困住白鴉,然後「掐」死。
在方才,可沒有什麼煙霧。
白鴉就這麼憑空死亡了!
「瑞心,把整片空間的人景象調出來!」姜預皺眉說道。
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直以來的安寧生活可能就要被打破了。
只見,姜預的視野之中,整片空間的無數白鴉在這個時候,脫離了以往的安靜情況,一個二個都慌張無比,翅膀胡亂撲騰著。
慌亂之際,有的白鴉撞在一起,散成兩團白煙,慢慢聚合起來,又懵著頭撞在一起,有的撞在地底生物的白骨之上,有的撞在地面之上……
這個時刻,所有的白鴉都失了分寸,彷彿遇到了什麼世上無比可怕的事情一般。
從它們的眼神之中,隱隱可以感受到,有什麼絕對不願意被發現的事物被他人所掌控了。
姜預抓住一隻白鴉,瑞心控制著一絲能量侵入到白鴉的大腦之中,讀取著其中的意識。
「完了!」
「完了!」
「完了!」
瑞心複述著白鴉的腦中所想,從頭到尾都只有這兩個字,散發著一種極致的恐慌和絕望,再無其它。
白鴉在姜預手中掙扎著,被困住讓原本就慌張無比的它,更沒有什麼安全感可言。
是啊!
對於此時的它們,無論身處在何方,要害都暴露在敵人的眼前,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只有死路一條!
姜預放開這隻白鴉,白鴉撲騰著亂飛,時而高飛,時而又要高速墜落,看得人心揪不已。
事情發展得太快,三十多年的寧靜,眨眼之間就被打破。
……
兩排白石里飛舞著一隻只白鴉,晶瑩之中帶著靈動,夾著一條通道,一路蔓延很長的距離,到達了最後的終點。
鋪滿白石的地面,一隻朵白色的石蓮花,一共三十三瓣花瓣,栩栩如生,映襯著上方輕輕飛舞的大白鴉。
它是白鴉的源頭!
是所有白鴉的母親!
它在這裡已經有了上百萬年了,一直維繫著白鴉們的存在,一直守護著這條被地底生物視為殺戮開始的通道,護持羅虛大陸的生靈們。
這個地方,除了太北古城之主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同樣,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白鴉們在這個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付出。
白鴉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著守護一片大陸生靈的偉大事情。
只是一直按照某條規則生存和生活著。
然而,現在,打破它們生存的事物到了!
豐都塵的身體一絲絲黑色的能量向外逸散著,整個身體像是一個不斷散發黑煙的柴火堆一般,逐漸被淹沒在黑煙之中。
地底類人王族者嘴角微笑,眼睛之中閃過一絲殺意,皮膚上面,一根根青筋變得越發明顯起來。
「嘶,呲,啦……」
一陣稀碎的聲音響起,頗有一種啃食肉骨頭的感覺,幾滴鮮血濺射到外面的白石上,豐都塵的身體沒了。
再次出現在這片空間的是一個青皮紅眼的地底類人王族者。
這青皮紅眼的地底類人王族者,站起身子和一般人類差不多高,全身皮膚都是青綠色,耳朵半尖,那雙紅眼睛像是放進清水的血眼珠一般……
地底類人王族者看起來很恐怖,但是,那五官又極其俊美,每一處都完美到極致,整體搭配起來給人一種不安的邪意。
「還真是浪費啊。」
地底類人王族者有些不滿地看了看白石上的那幾滴鮮血。
「抱歉抱歉……太久沒吃人了,一時有些忍不住激動,灑落了幾滴鮮血。」
就像是節約糧食的人看著桌子上掉下的幾粒米飯一般,遺憾而又不舒服。
地底類人王族者為浪費食物禱告了一番,懺悔自己的罪過,然後才將視線投向了中心地帶的石蓮花,落到飛舞的巨大白鴉之上。
「被困在這裡上百萬年,現在,就由我來解放你吧!」
地底類人王族者向飛舞的大白鴉說道,它剛開始還覺得毀了這樣的寶物頗為遺憾,但是,仔細一想,這是在救人家啊,應該是間接做好事。
畢竟,誰被困在這上百萬年,肯定都是生不如死的。
既然已經生不如死了,就讓我來賜予你死亡吧!
「對吧?」地底類人王族者向大白鴉笑問道。
沒有說話變當做默認了。
一陣洶湧的黑色煙霧從它的身上瀰漫了開來,這種黑色煙霧,乍一看,就和霧瓶之中的煙霧一樣,很像很像。
但是,當真的拿兩者來對比之時,會發現這不是相像,而是就是同一種物質!
在地底生物大軍之中被奉若珍寶的霧瓶,甚至連連半虛的王都珍視非常的寶物,其釋放的黑色煙霧,到了地底類人王族者手裡,卻是如此輕易就放了出來。
而看樣子,這還僅僅是地底類人王族者的一種常規手段,僅僅只是一種能量的特性而已。
這樣的事情,不論是姜預還是其餘試煉者,都渾然不知情。
地底類人王族者在過去的歷史職中,僅僅只有寥寥幾字的描寫,用的最多的描述便是「恐怖」二字,至於其手段究竟如何,恐怕除了少數幾個參與過那一戰的還存活的半虛以外,誰也不知道。
一切都已經埋葬在過去的歷史之中。
而此時,白鴉們進行了上百萬年的守護,寂靜的這方小世界,迎來的第一個敵人就是這樣的恐怖存在。
地底類人王族者負手而立,抬頭看著飛舞的大白鴉,黑煙就像一根根鎖鏈一般,飛快射了過去。
最後,狠狠穿透了大白鴉的身體!
「嘎!」
大白鴉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一瞬間,它的胸腹,它的翅膀,雙足,都被一道道黑煙穿過。
黑煙似乎已經完全固化成了鎖鏈,緊緊附著著大白鴉的軀體,將其死死束縛住。
「以這樣的方式,來送你最後一程,希望不要介意!」地底類人王族者頗有些歉意說道,嘴邊卻帶著微笑,眼中的猩紅之色更加耀眼。
一陣黑色的煙霧從身體之中散出,順著黑色的鎖鏈,慢慢入侵到大白鴉的身體之中,黑色的煙霧觸及到大白鴉,似乎感染了大白鴉,大白鴉身上,也有著一絲絲的黑意在逐漸蔓延開來。
「嘎!」
這個時候,大白鴉再沒有了之前的悠閑之態,四肢被束縛著讓它動彈不得,只能急得直轉眼珠子。
在這個地方,獨處了上百萬年,什麼敵人都沒遇到過,它哪裡有什麼應對敵人的經驗?甚至於,連「敵人」這種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個時刻,只能任人宰割!
大白鴉身上,一滴滴腐朽的黑色的液體,緩緩滴落,落到白色的石蓮花上面,輕易就穿透了,最終落到下方的有著白鴉的白石上,將其擊穿。
白石之中的白鴉影像消失,而這也意味著,在外界,又有著一隻白鴉死於無形之中。
腐朽的黑色液體從大白鴉身上掉落,大白鴉的身體出現一個個缺口。
地底類人王族者身上,黑霧還在不斷向大白鴉輸出著,剝奪著大白鴉的生機,直到將其完全消滅掉。
……
於此同時,在外界,所有的白鴉們已經亂作了一團,像是失去視線的鳥兒在天空之中亂飛亂撞。
它們的母親,已經落在了歹人的手中,正在遭受迫害。
白鴉們,完全慌了神。
這一刻的它們,就像是在面對著世界末日一般。
白鴉們的異常情況,終於引起了眾多試煉者的注意,已經在這片空間無所事事了三十多年的試煉者們,精神再次緊繃了起來。
這樣誇張的異常狀況,往往意味著不可想像的大危機。
「發生了什麼?」一道白影飛到了姜預的身旁,赫然是冰莜凌。
姜預皺眉。
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劇烈的顫抖突然發生,整個大地都在翻騰,無數的白骨陷入了漆黑的泥石之中,白鴉們住著的枯枝紛紛倒折,天地都在發生巨大改變。
天地似乎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傾斜,大地上石頭向著某個方向不斷翻滾。
這個時候,所有的試煉者們,都感覺自己好像身處一個籠子之中,籠外是有人在不斷搖晃著。
這樣的動靜,大得驚人,讓所有試煉者們都神色駭然,心中驚詫不已。
「究竟發生了什麼?!」
已經安寧了三十年,甚至已經形成了習慣,卻是突然出現了這樣恐怖的異變,讓所有試煉者都是猝不及防,腦袋一片空白,心中的危機感,濃烈到了極點,似乎下一刻,自己的生命就將走向盡頭。
……
地底的通道實際並不是很寬,但是,在空間之力的擴張下,使得這裡可以容得下無數的小空間。
而此時,在靠近地底的通道一處,一隻幾萬米的高大地底生物半浮與空間之中。
這是一頭全身蒼白,長相兇猛,兩顆牙齒凸出鋒銳的豬。
這是一頭半步虛境的地底生物,也是在通道另一側的無上宮殿的駐守者。
它來到了這裡,一雙眼睛凶戾地望著眼前的這個「蜂窩狀」的障礙,無數的泥石將這個通道封堵了起來,就是半虛都不容易突破。
一旦這個通道徹底封堵,這個通道就將要從頭開拓。
「吼!」
這頭半虛的地底生物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然後,向著眼前的阻塞物,瘋狂沖了過來,龐大的身軀撞擊在上面,才有了試煉者們感受到的情景。
「哼!」
它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嘲諷著另一邊的太北古城之主。
而這頭半步虛境的地底生物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又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打算呢?
太北古城之主眼中冷芒閃動,他的身體半陷入太北古城之中,已經不能動彈。
嘩啦啦!
他身體周圍的數根黑色的鎖鏈在這個時候劇烈震動了起來,牽動著整個太北古城也跟著動作。
隔著虛空,太北古城之主盯著半虛的地底生物。
「不怕死,便來一戰!」
無數小空間之中的白鴉們遇到了巨大危機,每一個都萬分慌張,但是,在半虛地底生物出現的情況下,太北古城之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
或許,這就是地底生物的謀略,但是,這樣的謀略哪怕知道了,也沒有任何辦法。
……
「發生了什麼?」
兩大半虛的生靈對峙,引起空間震蕩,無形的威壓之力散布周圍,使得試煉者們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這種壓力之下,很多人便是動彈一下,都要付出巨大的損耗。
半虛之力,便是如此得恐怖誇張!
姜預神情凝重,瑞心還在掃描著所有的空間異常。
這個時候,他們就是一群瞎子!
連發生了什麼,敵人在哪裡,我方的要害弱點該怎麼守護都毫不知情。
不弄清楚這些,顯然就沒有辦法破局。
這片空間的情況十分複雜,又有兩大半虛在干擾著空間,瑞心要掃描出結果來,需要一個不短的時間,然而,姜預顯然等不了。
「白鴉小兵!聽令!速帶我去戰場!」
這樣中二而羞恥的聲音,姜預平時可沒那臉皮叫出來,但是,這個時候了,也不用顧及那麼多了。
白鴉們曾經經受過姜預長達十年的訓練,一言一行都有了一些軍人的風範,甚至能做到不用過腦子,聞命而從。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但是,白鴉們已經沒有忘記姜預這個軍長。
在如此慌亂的情況下,就算已經做不到當年的程度,但是白鴉的數目恐怖,總有那麼一兩隻的身體對於訓練尤為深刻,在那熟悉的聲音響起的瞬間,下意識就向著某個方向飛了過去。
「跟上!」
姜預神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