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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史記淺得(求收藏、推薦)

  臘月,一場冬日小雪揚揚洒洒地落了下來,往日賈府的花光柳影、鳥語溪聲都消匿在這片白色的世界。

  香梧院,賈琦立在一株墨梅樹下朗聲讀書,零星的雪花落在淡色的襟袍上,留下點點水漬。

  「二爺啊……」

  彩兒罩著件大紅羽紗面斗篷,從屋內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嘴裡埋怨道:「院子里又是風又是雪的,二爺跑到這兒作甚?」

  看著小丫鬟氣呼呼的模樣,賈琦合上書卷低笑了幾聲,解釋道:「屋裡那個火爐熏得人頭昏腦漲,就想著到外面吹吹冷風,清醒清醒。」

  「二爺病才剛好,哪裡吹得了風、受得住寒?

  再說二爺這身子打小就孱弱多病,又穿得這般單薄,待在外面遲早要染上寒氣。」彩兒搓了搓冰冷的手,耐心勸道。

  可能是說話時冷氣入腹,加上雪勢漸大,絮絮叨叨的小丫鬟很快就緘默不言。

  看著『蔫了』的彩兒,賈琦拿起石桌上的皮絨衣披,道:「快披上進屋烤烤,你一個身子嬌弱的女孩陪我在這逞什麼能?」

  「不行,陪著爺是奴兒的本分,爺不走奴也不走。」彩兒固執地搖了搖頭,兩個髮髻在空中悠悠晃動著。

  賈琦心中一暖,對這丫頭憐惜之意更甚,走過去親昵地颳了刮她的鼻子,感嘆道:「好了好了,算爺怕你了還不成,進屋吧。」

  進了裡間,賈琦取出了一個淡青色的手爐遞給彩兒,自己則蓋著貂絨毛墊坐在火盆前繼續讀書。

  其實賈琦的心思並不在這本《論語》上,他心裡仍還惦記著自己的體質測試計劃。

  賈琦自從病情好轉,每日越覺精力旺盛,以前瘦弱矮小的身體如今卻越發強健挺拔,就連這場臘月冰雪也未讓他感受到幾分寒意,所以賈琦想借著這場雪檢驗一下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

  未曾想事情還是出現紕漏,自己的舉動竟拖累了身邊這個小丫鬟,讓賈琦有些哭笑不得。 ……

  族學,明禮堂中。

  賈代儒正坐在書桌前對著字帖練習書法,看著冒雪前來的賈琦,奇怪地問道:「瑞兒沒同你們說這幾日族學休假?」

  「賈瑞大兄自是說了的,只是學生今天是有其它事要求助先生。」賈琦說話間瞟了眼賈代儒身後的書架。

  賈代儒停下筆、端起身子直視著賈琦,道:「何事求我?」

  看著故作正經的賈老太爺,賈琦強忍心間笑意,沉聲道:「琦近日對我朝史記頗感興趣,奈何屋中藏書有限,想著先生這必是有的,所以.……」

  「所以就來我這兒借書?」賈代儒接過話來,眼中多了些審視的目光。

  「先生在族裡德高望重,家中藏書定是細緻全面」賈琦陳詞激昂,大聲稱讚道。

  賈代儒面上雖無甚表情,內心卻對賈琦的恭維十分受用。

  賈老太爺雖是賈家族學先生,學問卻只是「中平」,年輕時僅考中了童生,若非賈母憐老惜貧,怕是連個教書先生都混不上。

  而人越是缺什麼就越在意什麼,古代讀書人對書籍非常珍視,賈琦說賈代儒家中藏書多,其實是便是對他學問的認可。

  戳中賈老太爺心坎的賈琦,很快就得償所願,抱著幾本青皮書喜滋滋地返回小院。

  院中王富貴彎著腰在門前掃雪,這個粗壯漢子跟了賈琦有些時日了,確實如他母親所說,耿直憨厚。

  「二爺,彩兒姑娘好像病了,快去看看吧。」王富貴拿著掃帚、立在那兒焦急地說道。

  賈琦聽了心中一緊,知道彩兒多半是受凍染了風寒。 ……

  彩兒屋,賈琦端著碗葯坐在木凳上喂葯,彩兒則靠在床上、額頭上敷著塊濕毛巾。

  賈琦試了下小丫鬟額頭溫度后將熱毛巾取下放回盆里,嘴上問道:「以後可還敢逞能?」

  「再不敢了.……」小丫頭將頭埋進被子,只露著雙眼睛怯怯地看著賈琦。

  被一個僅八歲的女孩可憐巴巴地看著,賈琦也有些吃不住,只好柔聲安撫道:「你好好休息,爺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丟下這句話后,賈琦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賈琦喝了杯茶平復了躁動的心情,嘴中默念道:「我不是蘿莉控.……不是……」

  晨曉時分,賈琦來到私塾還書,懷中輕薄的史冊卻讓他心裡沉甸甸的。

  透過史書了解,兩個世界的歷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注重禮教、崇尚儒術,選官制度亦都是科舉取士,可兩個世界中的傳奇人物、朝代更替卻幾乎沒有什麼重疊,留下來的傳世作品也相去甚遠。

  兩個世界的認知有偏差,發展的路徑自然迥異。

  大鄭開國時注重實務,舉國上下致力改革、國力日益強盛,自隆慶帝繼位后,國內更是風調雨順、四海昇平,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

  隆慶帝喜歡雅緻精巧的事物,最愛的當屬詩詞歌賦,閑暇時收錄詩句不說,還將作詩納入科舉考試。

  上行下效,讀書人賦詩熱潮逐漸盛行,無論是京都還是地方都愛舉辦詩會,其中以江南學子為典型。

  這種事物跳躍式發展的現象無疑是反常的,推崇詩文的弊端很快就有所顯現,抄詩、買詩風氣瀰漫在各地勛貴、清貴之間,相互攀比的勢頭直到隆慶帝傳位給逸德帝才勉強收斂。

  逸德帝是一個務實肯干卻又喜怒無常的人,民間對他的評價大多毀譽參半。

  而賈琦若是想挽賈家大廈之將傾,就必須要面對這麼一個性情乖戾的人。

  讓賈琦更為憂心的是,據部分野史、桃聞說,這逸德帝似乎不近女色,那麼他立元春為貴妃很可能是一個轉折性的政治信號,賈家雖是頂級勛貴,可是朝中、軍中都無人說話,逸德帝冊封元春自然不可能是拉攏賈家。

  「可若是參與不了朝事,賈家又是如何犯了忌諱,讓一個國公府倒的如此徹底?」風雪中賈琦緊了緊上衣,眼中閃過冷色的芒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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