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太子丹與範文淵
範文淵在醉雲閣受傷了的事,果然傳了出去,朝堂之上,確實有人借此彈劾範文淵,並趁機彈劾了太子丹。但是,於範文淵而言,他時常出入醉雲閣這樣的風花雪月之地,這也是燕國眾所周知的事情,也常有人調侃範文淵,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範文淵也都照單全收下這些所有的評論。
在朝堂之上,範文淵卻輕薄談笑稱:“許久都未碰女人了!實在是憋太久了!難受的呀!”此話一出,果然朝堂嘩然,無不都在議論範文淵,不過,於範文淵而言,他早已成為燕國眾人眼中的浪蕩之徒,所以,範文淵就這麽玩笑著糊弄過去。見著朝中有人彈劾範文淵,他也趁機表現出一副委屈後怕的樣子,笑稱:“我這不是太盡興,玩過頭了嘛!”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傷,“可不得,氣得殿下去逮我去了!”言辭間,絲毫沒有愧疚之意,隻是裝模作樣,在朝堂上糊弄著眾人。
知道早朝結束,太子丹與範文淵並排走出大殿,二人一起上了馬車。太子丹冷著臉,平淡的說道:“今日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有意彈劾你我!”
範文淵聞言,輕笑一聲,說道:“殿下不必理會!若是為了昨晚的事,臣已向大王和眾臣都解釋了,顯然,大王不會想要再追究了!但是,若是為了別的,殿下也不必憂慮!”
太子丹聞言,淡淡問道:“為何?”
“殿下自從回到燕國之後,彈劾之事,那如同家常便飯一般,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大王從未放在心上,都隻認為,那都是奸佞小人惡意為之!可見,大王心裏,還是很看重殿下的!”
太子丹神情未免有些淡漠,心事重重,似乎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但願,父王真是這麽想的!”
範文淵沉默了一會兒,他像兄弟一樣撫上太子丹的肩膀,緩緩說道:“殿下大可放心!您對燕國的一片赤誠之心,大王心裏是清楚的!即使嘴上不說,但大王也是知道殿下的所有主張策略,都是為了燕國好!隻是,如今朝堂之上,形勢複雜,需要時日!”
太子丹聞言,依舊麵色冷淡,頓了頓,他才釋然一般不提這個話題,轉念一想,又問道:“你昨日,是專程去找她的嗎?”
範文淵知道太子丹說的是誰,範文淵頓了頓,笑說道:“可以這麽說!”
太子丹眉頭不免微微皺起,心中有些不悅,壓抑著緩緩說道:“你何時盯上她的?”
範文淵看了一眼太子丹,輕笑一聲,然後一臉真誠的說:“殿下!天地良心!臣是去找雲湘姑娘的,但是,我這心裏惦記的人,不是她!”
“不是她?”太子丹略有些驚訝。
範文淵瞅了瞅四周,然後湊近太子丹,低聲說道:“我不去找雲湘姑娘,昨晚又怎麽能抱得美人入懷?”說完,範文淵微妙一笑,似有得意之態。
太子丹看了一眼範文淵,皺了皺眉頭,不解的說:“你是說,她身邊那丫頭?”
範文淵點點頭,“沒錯!”
“可她出手傷你,下手還這麽重!”
範文淵聞言,立刻解釋道:“殿下,這男人和女人之間,難免會有吵嘴的時候!這點小傷,對臣來說,跟打情罵俏一樣!”
太子丹靜靜看著範文淵這個登徒子的浪蕩之樣,雖說他相信範文淵,但是,這件事上,他也看得出,昨晚和範文淵待了一晚的女子,絕不是什麽溫柔乖順之人,否則,也不會出手重傷朝堂之臣。
太子丹默默思索著,頓了頓,又說:“那丫頭,叫什麽名字?”
“蕭代雲!”範文淵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她還有個妹妹,叫蕭楚兮!不過可惜,是個啞巴!”說完,範文淵又沒正經的湊近說:“我瞧著我身邊元基那小子對這個啞女挺上心的!”
太子丹聞言,立刻打了範文淵一下,嚴肅說道:“唉!你也是朝中重臣!總沒個正形!”
範文淵聞言,輕笑幾聲,說道:“殿下,如今這個形勢,沒正形,自然有沒正形的好!”頓了頓,範文淵又說:“臣這個上大夫,就是個擺設!若非此次出使秦國,臣還沒法謀得這麽個官職!朝中眾臣早已習慣微臣這個樣子,官拜至此,也從未見誰跟臣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臣胸無大誌,一心隻想流連風月場所,這樣的人,何以能成大器?所以,這麽些年,那幫小人才沒空搭理我!如同今日的所有事情,臣輕薄言笑幾聲就可化解!倘若臣要是哪天真有點正形了,估摸著,他們一個個上趕著來參我呢!”
太子丹自然明白,範文淵說了這麽多,無非不就是說,他是為了自保!可是,太子丹和範文淵確實熟絡的,所以,太子丹笑著說道:“胸無大誌的範大人,如今為了自保,裝模作樣!那你這心中,真真像你表露出的這樣嗎?”
範文淵聽著太子丹這話,他沉默了,頓了頓,才湊近太子丹,笑說道:“哪個在朝為官的男人不想在朝政上闖出一番天地?隻是,如今這形勢,微臣審時度勢之後,覺著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必會適得其反!”頓了頓,範文淵又說:“如今臣官拜上大夫,又替大王走了一遭秦國,如今也算是隆寵正盛吧!可臣與殿下畢竟是一道的!如若這種春風得意之時,不懂得夾起尾巴做人,還大搖大擺的到處招搖,豈非太過惹人注意?所以,臣就老老實實做好範文淵就好!上大夫,就當是個擺設!如此,於殿下,或我,都好!”
太子丹看著範文淵,他看清了範文淵確是個胸無大誌,安於守舊,又膽小如鼠的人,可是,太子丹卻依舊把他當做朋友。太子丹歎了一口氣,想要勸說範文淵,“文淵,我將你當做朋友,所以想勸你幾句!為人臣子,當以家國之事為重任!父**任你,所以拜你為上大夫,如此這般器重,你可切莫辜負父王的一番信任!你以往的脾氣秉性,該改一改了!”
範文淵靜靜聽著,隨意靠到了馬車的壁上,然後頓了頓,緩緩說:“我盡量!我盡量少去幾次醉雲閣!不過,話可說在前頭,我隻做我認為該做的!盡到一個臣子的本分,其他的……”範文淵眉頭微微皺了皺,又說:“殿下的救國謀略.……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還是不能操之過急!我再想想!”
太子丹聞言,輕笑幾聲,說道:“自打我回國見到你之後,我就看出你是個為人正直之人!可每每和你提及這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要說你真是貪生怕死之徒,我可真不信!”
範文淵聞言,不自在的摸了摸腦袋上的傷口,然後隨口說:“殿下可別給我戴這種高帽!我這樣的怕死之人,不敢受!”
太子丹笑了笑,突然堅定的看著範文淵,說道:“文淵!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同我一起,救燕國於水火,光複我燕國!”
範文淵聞言,孩子一般掏了掏耳朵,一副聽膩了的樣子,然後微微掀開一點車簾,看了看外邊,然後衝著車夫喊道:“唉!從那邊拐過去!”
太子丹見狀,當即製止:“你幹嘛去?”
“我去醉雲閣瞅瞅我的小美人啊!”
太子丹聞言,立刻嚴肅看著他,朝著外邊喊了一聲:“打道回府!”
車夫聞言,恭敬回道:“喏!”
範文淵見狀,急了,“殿下,你,你這是做什麽?”
“你我既是摯友,又是為人臣子,那我便不可坐視你這樣不務正業!這段時間,醉雲閣,你就先別去了!”
範文淵聞言,當即反駁:“殿下!這怎麽行?”
“這是命令!”太子丹厲聲回道。
範文淵一臉無語,卻又不能違背,因為,他能做到這個位置,也是太子丹保舉的,所以,範文淵一直都聽命於太子丹!除了因為太子丹對他也算有恩,還因為他們之間既是君臣,也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