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
晚風呼嘯,江維楨護著青玉最後撞在一棵百年美人松上面。
「咔嚓,砰」
可能是江維楨的骨頭太硬,撞斷了一個兩個海碗那麼粗的枝幹。
結結實實的掉在了下面那個差不多粗的枝幹上面。
江維楨暈頭轉向的抱著懷裡閉眼沉默的青玉,一手捏住了長滿葉子的枝幹,
「嗷」江維楨痛苦的臉皺成了一把,甩著手,看著那尖頭略黃的針葉,江維楨狠狠地磨著牙,遲早要燒了你。
他們早就為了接近青玉做好了計劃,於是長老們合力將江維楨封印了五分之四,最起碼那五分之一能在任何時候保命。
但是並沒有說疼覺會放大四倍。
窩在江維楨懷裡的青玉慢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也沒想離開,畢竟她知道,這百年美人松上的針葉可不是普通的針葉,萬一紮了她,可是真的疼。
心安理得的往江維楨懷裡擠了擠。
江唯楨望了望沒有睜開眼睛的青玉,不動聲色的掩了掩冒著絲絲縷縷黑氣的食指,大拇指一抹,瞬間不見了。
半響二人靠在粗大的主幹上。
青玉抬頭,認真的說:「你……萬花城..什麼.……時候?」
江唯楨避開她那審視的雙眼,看著剛剛刺傷他的那個松針,漫不經心的說道:「在你前一段時間。」
青玉緊追不捨的問道:「你可知……夜晚……」
江唯楨知道她要問什麼,二仙對視,一雙眼睛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渴求,一雙眼睛里是埋入深底的戒備。
「不是。」
青玉感到心裡空落落的,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去找,花煊。」青玉失望的拂開了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掌,扶著主幹站的高高的,越過鬱鬱蔥蔥的青松,眺望不知在何處的花煊。
「殿下,你還想不想出萬花城?」江唯楨微微眯著眸子,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無端透露著些許危險。
青玉不想理他。
江唯楨不服氣的戳了戳青玉的小細腰。
青玉還是不想理他,突然間,那雙失望的眸子里的開心如水平如鏡的深潭裡墮落一個小石子般,層層盪開漂亮的暈圈,波光粼粼。
青玉欲離開,細腰上一股大力襲來,江唯楨陰著臉扯著她的系帶,撞進餘溫未散的胸膛里,想將她揉入骨血中。
青玉勉強抬頭,皺著眉,江唯楨咧著森冷的牙弓著腰抵著她的額頭。
兇巴巴的。
「不準去,我不要綠帽子。」惡狠狠的說。
青玉看著他這副樣子,莫名其妙的想起來了書上說的那種纏著主人不放的粘人犬。
再對比,嗯,挺像的。
那麼應該淺淺一笑摸摸頭,然後趁機拍拍頭,最後捏捏臉再用力一擰就不粘人了。(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江唯楨看著這雙水艷艷的眸子里,亮晶晶的特別像是他後娘生的小崽子養的旺財看見骨頭的樣子,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手下意識鬆了松。
下一秒,青玉對他淺淺一笑,不巧江唯楨被迷住了,真好看。腦袋上傳來了飄飄然的觸感,魔王的腦袋誓死不能摸,但是他現在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就是動不了了。
然後是那輕飄飄的拍打,也不能拍!!!
青玉美目盼兮,
拍吧,都給你。
冰冰涼涼的玉手,緩緩滑過飽滿的額頭,停留在那張觸感可佳的臉蛋上,捏了捏,江唯楨瞪大眼睛,就算你再勾,引我,臉也不可以捏。
還沒等他掙脫掉那隻豬蹄子,臉上刺痛蔓延開。
江唯楨炸毛了,青玉高興了,這下子不粘人了吧。
江唯楨捂住肯定紅了的臉,氣呼呼的瞪著那淡出眼界搖曳的身姿。
「尊主。」一個被黑色長袍包的嚴嚴實實的男子出現在江唯楨身後,遠遠看著那個消失不見的影子。
「像不像?」江唯楨淡淡的放下手,轉著青玉不知何時掉落的綠牡丹,眼神虛無。
霧:「.……」
江唯楨面無表情的提醒道:「你們給本尊找的話本子。」
霧狗腿的點頭哈腰:「像,像極了。。」
江唯楨面色微緩,再拋出了一個深水炸彈:「她可是愛慕我?」
霧回想起,青玉那逗小狗的手法,以及對他家尊主毫無感情,敷衍至極的表情,他覺得完完全全沒有可能。但是餘光看見江唯楨手上剛剛還嬌艷欲滴的綠牡丹直接焉巴了,渾身一抖,冷汗涔涔。
「定是愛慕的。」
又怕江唯楨再問,急忙道:「尊主,長老們說,近日來,那邊.……有了異動。」
江唯楨眸子一厲,四周的空氣開始凝結,「那就,全處理掉。」
聲音猶如切冰碎玉,不帶一絲感情。這才是真正的大魔王。
「告訴長老們,我很快結束這邊。」
霧低頭:「是。」
片刻,「你怎麼還不走?」江唯楨終於扭頭施捨給身後男子一記眼光。
霧深深的低頭,瓮里瓮氣的說道:「長老們還說.……」
江唯楨擰眉,不耐煩的說道:「什麼?」
霧快速的說:「請您不要陷入情愛,忘了大事。」
看著江唯楨氣急敗壞的抬腳,化成一縷黑霧瞬間消失不見。
江唯楨看著零零星星的月光,冷哼一聲,
「情愛?我有嗎。」手裡焉巴的綠牡丹直接一分為二,掉落在草叢裡,鴉默雀靜。
隨著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重,江唯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冷淡。那雙黑眸深處嗜血的紅不停的翻滾著,那身明明純潔乾淨的白衣,此時此刻違和到了極點。
四周那些有靈性的植物瑟瑟發抖。
腳下的松樹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好手,之前那硬如玄鐵的松針,直接軟塌塌的掉光了。
從遠處看去,那顆四季常青的美人松的大裙擺直接小了幾圈。
江唯楨沉默的看著一切,以及世間萬物。 ……
另一邊。
青玉還是找到了正在下山的花煊。
花煊好笑的看著眼前千里迢迢追上來的女郎,說道:「在下之前多有冒犯,還望女郎不要放在心上。」
青玉淡漠的點了點頭,盯著他不語。
花煊這次慢慢悠悠的想起來,她是什麼意思。
含笑道:「萬花城的夜,並非獨有,但獨佔鰲頭的卻是,萬花城與人間每一時辰無異,
青玉的食指與拇指摩挲著。
緊追不捨得問道:「何人?」
花煊想起江唯楨之前囑咐他的話,依舊是那副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那麼平易近人了。
「女郎的言語,在下實在是難以理解,還望女郎尋來江郎君解惑。」
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