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光彩照人卻又無比暗淡

  「居先生，我覺得你可以開始幫我物色一個不錯的律師了。」

  居夜宸睜開了眼皮，他顯然是睡落枕了，脖子僵硬得很，但他還是聽清了玦影的話。

  「想起訴什麼？」

  「你特么看看，你在我背上留下了什麼。」玦影二話不說，撩起了自己的長發，露出了雪白后肩。這大白天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看得居夜宸咽了一聲口水。

  「一個吻痕。」應該是昨晚自己睡著后，不小心碰到的。

  「你還說得心平氣和的。這不是性騷擾，是什麼？」

  「你怎麼證明這是我留下的，還是你其他什麼特別喜愛的先生留下的？」

  「你特么……欠揍對嗎？」

  「好吧……我承認是我留下的。」居夜宸微聳了下肩，繼續說，「我建議你可以考慮其他方式維護自己的利益，畢竟德國訴訟流程繁瑣冗長，不值得。」

  「其他方式？」

  「想聽嗎？」

  「說說看。」

  「第一，你可以考慮讓我把罪行再做大點，方便取證，賠償也多，值了這些訴訟時間和精力。第二，我允許你在我身上留下同樣的印記，我們私了扯平。」

  「好了，老流氓，你別說了。」玦影拿起了居夜宸的西裝，扔在他臉上，「你可以走了。我今天還有演出，趕時間，我要去洗澡了。」

  但是，玦影知道，她並不討厭居夜宸這樣無禮且大膽的性騷擾。

  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真的是沒錯。

  居夜宸臨走前，還是幫玦影把床墊拿了出來，按在了床架上，用他的話說，下次來的時候可以睡得再舒服點，這嘴真是夠賤的，最後被玦影趕了出來。

  當然，玦影最後還是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居夜宸回到了車裡，看了眼後視鏡，他鬍子拉碴，看著還真有點狼狽，但他很開心。

  他回到家，洗了澡，開始盯著手機，看著他與玦影的距離，直到那距離定格8公里，他立刻打開了電腦查詢起來，果然在開場前抵達那家音樂廳，買到了所剩無幾的站票。

  他還去買了一束雛菊，取了一本場刊。

  玦影，維也納愛樂樂團首席小提琴手，前上海愛樂樂團首席小提琴手，科蒂斯音樂學院碩士，上海音樂學院學士……

  這老學生很有本事。

  只是。

  她明明光彩照人，卻又看上去黯然無色；她明明披星戴月，卻又看上去月落星沉。她將孤獨藏於內心深處，倔強與逞強偽裝成保護，就連偶爾的宣洩都要強顏歡笑。她很好、很優秀，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

  散場后，居夜宸遞給了玦影一束雛菊，看著玦影嘴角一勾，道：「居教授，找到這，挺有本事的。」

  「還行，是你出名，網上能查到。」

  「教授教得好。」玦影會心一笑。

  「你都沒來聽過我的課，這結論未免下得太草率了。」

  這下，玦影低頭連笑了幾聲，抬頭繼續道：「居教授，您這麼正經說話的聲音真性感。」

  「知道了，以後都這麼說。」

  「Shadow，這位是誰？難道是男朋友？」這時，來了一位金髮碧眼的帥小伙兒，穿著演出服，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

  「他啊，不太熟。」玦影用法語回復道，順便還賊賊看了眼居夜宸。

  居夜宸也暗暗憋笑著，同樣用法語補了句：「對，不太熟，剛巧路過，送一束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