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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見阿魯

  夜色漸濃,屋外北風呼呼地吹著,屋內卻異常安靜,只有火苗燃燒不充分發出的啪嗒聲。其他人都躺在火堆前,看似睡的很香。只有年輕人靠在佛像前閉目養神。此刻茶茶很清楚,這個破廟裡沒有一個人是睡著的,單從氣息上判斷,都是練家子。黑暗裡,茶茶心下瞭然,今夜必定不太平。

  突然間,屋外傳來一聲鳥叫打破了此間的安靜,茶茶睜開雙眼,默默關注屋內的動靜。只見剛剛還橫躺著的幾個大漢都坐了起來。為首的年輕人嘴裡吹了下口哨,只見一隻靈鷲從破門外飛了進來,穩穩地停在了年輕男子的手臂上。

  茶茶心裡忍不住哇塞一聲,真是人長的帥養個寵物都是那麼特別。靈鷲是一種茶茶那個時代沒有的生物,是一種長相類似禿鷲卻比禿鷲體型大兩倍的鳥類,生命力很強,可以活上百年。只見年輕男子用手輕撫了一下靈鷲,從禿鷲爪子上取下一個竹筒,細細看了起來。一個大漢拿起燒火棍將篝火燒旺,壓低聲音在問著什麼,離得太遠,茶茶聽不清楚。

  靈鷲完成了任務,驕傲地在地上踱步,年輕男子從懷裡掏出一把肉乾,往遠處一拋,小傢伙竟然一口接住,叼到一邊安心享用。茶茶和它離得很近,打量了一下,還真是漂亮,個頭很大,羽翼豐滿,肯定是個打獵的好手。

  茶茶之所以知道那麼多是因為以前阿魯他們家也有一隻,叫流雲,但是比這隻小多了,也是很漂亮。達拉阿爸每次打獵的時候都會帶上它,每每大豐收了,總是昂起驕傲的頭顱在院里踱著步,跟這貨倒是很像。但是那會茶茶滿腹心思都在自己離奇的身世上,並不太關注這些。尤其它很兇,一次給它餵食還不小心被這貨輕啄了一口,至今手背上還留了個印。

  想到這裡,回憶被勾了回去。之前茶茶讓明世隱去打聽過,可惜在茶茶被通天閣帶走的第二日,阿魯一家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房子都一把火燒掉了,可奇怪的是據調查並無打鬥拖拽痕迹。也不知道阿魯一家怎麼樣了,茶茶總感覺是自己拖累了他們,每次想到心裡都很難受。

  看著靈鷲吃的那麼香,腦海里浮現出達拉阿爸喂流雲的樣子,情不自禁輕聲喚了一聲,「流雲.……」

  只見吃的正香的靈鷲突然停了下來,慢慢踱步到茶茶身邊,繞著茶茶轉了兩圈,嘴裡咕咕叫著,翅膀一撲棱竟跳到了茶茶肩上。由於小時候有被靈鷲啄過的陰影,茶茶不由得一身冷汗,又不敢驚動其他人,只小心用手驅趕,小聲道,「跟我幹啥,我又不好吃,快去吃肉……」

  逐浪在一邊發現了端倪,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只要靈鷲有進攻的意向,便打算一劍削了它的腦袋。

  年輕男子察覺到了不對,「流雲!」靈鷲聞聲「噌」的一聲轉身飛回到男子肩上,年輕男子俊臉閃過一絲驚訝,轉瞬而逝。流雲平時從不主動靠近陌生人,就連他的下屬也不例外,今天怎麼如此奇怪,「嚇到這位姑娘,對不住了,它平時很乖的。可能是和姑娘有緣吧。」

  流雲?它也叫流雲,難道所有的靈鷲都叫流雲嗎,還真是大眾化的名字呀,茶茶嘀咕著,連連擺手,你大爺的,誰要跟它有緣了。簡直是二次童年陰影呀,「這位大哥,誤會誤會,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我們兄妹二人就不打擾各位了。」說罷,便拉著逐浪準備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門口的大鬍子一把便攔住二人去路,眼神卻是望向前方的年輕男子,「公子,我看這二人和畫像中人有七八分像,斷斷錯不了。」原來靈鷲爪子上的竹筒里是一副小畫,大鬍子話音剛落,幾個大漢將二人團團圍住。

  茶茶心裡納悶,二人今日下山,事出突然,就連通天閣里怕是也沒幾個人知道,怎會被人攔截。「哼,姑奶奶我想走便走,怕是你們留不住呢。」說罷,茶茶騰空一躍,一腳輕輕點在了大鬍子的肩上,凌空飛了出去。幾個大漢見狀也追了出去。

  逐浪長劍一出,緊隨其後,生怕聖女大人有什麼閃失。幾個大漢武功不低,逐浪功夫雖好,仍然被幾人糾纏住,暫且脫不了身。茶茶一對三,又沒有武器,也是比較吃力,好在輕功好,身形也靈活,倒是不吃虧。幾名大漢似乎也看出了目前的形式,很有默契的輪番對戰,想消耗二人體力。

  茶茶心道不好,這樣下去,怕是要吃苦頭呢。幾番打鬥下來,茶茶有點體力不支,氣息有些紊亂。對方也看出來茶茶此時的窘迫,劈手就是一掌,眼看著就要拍到茶茶的后心,卻聽「嗖」的一聲,一團黑影撲來,卻聽見大鬍子「哇」的一聲叫了出口,連連後退,頓時手掌鮮血直流。

  剛剛是什麼玩意兒,茶茶定睛一看,是那隻也叫流雲的靈鷲救了她,這會正直直擋在茶茶麵前,似乎在保護她。幾個人面面相覷,停止了打鬥,這可是主上的愛寵,可不敢傷了它。茶茶緩了口氣,叫囂道:「看吧,你們自家養的寵物都看不下去了,這麼多人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還要不要臉了。」

  年輕男子面色突變,定定的看著茶茶,茶茶緩過氣來,接著罵道:「看你長的人模狗樣,就知道縱容手下的狗到處亂咬人,你看流雲都曉得大義滅親,等姑奶奶喘口氣,祖墳給你刨了。」說罷想要伸手摸摸流雲,但是一想到大鬍子那血肉模糊的手,茶茶吞了口口水,默默收起了自己的爪子。

  「好大的口氣,丫頭找死!」突然間,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陣香味飄過,茶茶暗道不好。他奶奶的,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禍不單行。

  果然,一抹紫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月玲瓏!此時鼻子還微微紅腫,看起來有些滑稽。茶茶不禁莞爾一笑,「手下敗將,哪裡來的自信。」

  想起半晌前的羞辱,月玲瓏面上掛不住,大怒道「小蹄子,老娘今天就撕了你!」說罷便抽出長鞭狠狠地往茶茶這邊甩過來,茶茶大叫一聲:「流雲,上!」誰知流雲撲棱起翅膀,躲開長鞭,瞬間跑的沒影了。阿西吧!這個不講義氣的傢伙,說好的大義滅親站在正義的一方呢!

  月玲瓏這鞭看來是用了全力呢,剛剛一番惡鬥茶茶消耗了太多體力。狼狽地躲過一鞭已經氣喘吁吁,鞭子抽在茶茶剛剛翻身的地方,瞬間石頭崩裂火花四濺。強行提氣,茶茶只覺胸口血氣上涌,呸的吐了口血沫子,逐浪仍然被幾個大漢糾纏著自顧不暇,完全騰不出手來支援。而此時月玲瓏第二鞭已出,直直往茶茶麵門撲來。

  完全躲不開。茶茶心想,這下死定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要被劈成兩半了,便緊緊閉上雙眼。只聽「哄」的一聲,鞭子並未落到茶茶身上,而是被一根細針打中,偏離了方向,劈到了旁邊的大樹上。看清細針的主人,月玲瓏面色微變,收起了鞭子,單膝跪地,沖著年輕男子道。「主人,屬下今日在密林中遇到就是這二人,這兩人鬼鬼祟祟.……」

  月玲瓏話還沒說完,年輕男子皺起眉頭,微微擺手,示意她退下,月玲瓏愣了愣神,憤憤地告退,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茶茶,幾個大漢也攙扶著受傷的大鬍子下去養傷了。看著眼前的男子,月玲瓏已經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全力一揮的鞭子能被此人區區一根細針打偏,茶茶不禁感嘆此人功夫之高。

  逐浪喘著粗氣,看來剛剛的打鬥受傷不輕。看著年輕男子步步逼近,逐浪倚著長劍掙扎著起來,擋在茶茶麵前。可年輕男子並沒有理會破浪,看向茶茶的眼神也是恍惚,茶茶不禁好奇,難道這是看上她了,拜倒在自己的絕色美貌之前了,想著想著不由得臉紅。

  「二丫!」男子嘴裡嘟囔了一聲,茶茶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這熟悉的名字

  「你是.……阿.……阿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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