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城御書房內,谷永瑜被困在這裡,雖黃袍加身,可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一言一行皆不由自己控制。
桌上一堆一堆的奏章谷永瑜碰都不能碰,田相一一代為批了,因為田相對他說:「你只有乖乖聽話,你皇爺爺才能安心養病。」
可是谷永瑜想要去看太上皇,卻一次次被需要靜養為由堵了回來。
田相合上了最後一本奏摺,看了看坐在一旁學會不聲不響的谷永瑜,在心裡滿意的點點頭,喊道:「來人,帶小陛下回寢宮休息。」
「是。」
田相看著谷永瑜乖乖走出御書房,一旁葛統領上前,二人進了密室。
那木匠鎖匠二人雖早已心如死灰,可難免抱了一絲希望,整日里查閱典籍,研究匣子,倒真讓他們研究出什麼了,可這一發現,令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相國走進密室,猜測還是同前些日子一般一籌莫展,卻不死心問道:「如何了?」
二人一看相國進來了,連忙跪下,鎖匠開口道:「相國大人,統領大人饒命啊,草民,草民實在無可奈何呀。」
相國一腳踢過去,將鎖匠踢翻在地,木匠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絲毫不敢開口。
「無可奈何,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無可奈何,便是讓我永遠無法登基。」
在這密室內,田相連最後一點的偽裝也不再帶上,直言自己的野心。
鎖匠連忙爬起來繼續跪好,指著那匣子道:「相國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這匣子,可能不止要一把鑰匙。」
不止田相,葛統領也十分震驚,急忙上前一把拎著那鎖匠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什麼?什麼叫不止要一把鑰匙?你的意思是說,除了扳指外,還要別的鑰匙?」
鎖匠看著近在眼前的葛統領,額頭冒出薄汗:「是,是啊,統領大人。草,草民二人這些天研究了不少典籍,又細細端詳了這匣子,草民二人猜想。」說著顫巍巍舉起右手,在葛統領前面豎起了三根手指頭:「應當是,三把鑰匙。」
葛統領將那鎖匠拉得更近:「三把!!!」
田相不怒反笑:「三把,哈哈哈哈…扳指還有些線索,可這另外兩把鑰匙,聞所未聞。」
霎時怒目猙獰的指著那鎖匠:「而你。」又指向木匠:「還有你,你們連一把也造不出來,留你們何用!」
地上木匠連忙磕頭,額頭磕在地上咚咚直響:「相國大人饒命,饒命啊…」
田相揮揮手,葛統領直接將鎖匠還有木匠拖了出去,田相瞬間跌坐在椅子上。
頃刻,葛統領再度進來,見相國一動也不動:「相國。」
田相頭也沒抬:「你說,這些人到底在哪裡?又都是誰?」
葛統領道:「下官不知,據說是混跡江湖,隱於朝堂,順勢而為。」
田相繼續看著那匣子:「隱於朝堂?…那依你看,這朝堂之內,誰像是穀雨的人?」
葛統領嘆氣搖頭:「下官,不知。」
田相看著他:「不知?」
又道:「那就給我查,就算是翻他們的祖宗十八代,也要給我查出來。還有,查他們交往的人,特別是秘密交往的人,就算是多年前的也不要放過,一定要給我查出來。」
「是。」
田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將桌子上的東西都震得抖了一抖,冷笑道:「我就不信,我逮不到一個。哼!混跡江湖,隱於朝堂,什麼軍隊,不過是一盤厲害點兒的散沙,遲早要逐個攻破。」
「是,下官這就去。」葛統領領命后,便立馬轉身退下。
待葛統領退下,田相又繼續盯著那匣子。
原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卻棋差一招,偏偏就是這一招,擾亂了整個大局。
這穀雨百人,究竟在何處呢?這都幾百年過去了,這些人難道還遵守著那莫須有的規則嗎?舒妃,舒妃你會帶著扳指逃到哪裡去呢?蘇北…蘇北是個好地方啊,我就不信你們不想辦法回蘇北。
就算不登基,這天下也在我手裡,若是我找不到你們,那便讓小皇帝替我將你們一個個找出來吧!
田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連密室內又進來了人都尚未察覺。
此人約莫三十不到,儀態端莊,面色淡漠,徑直走到一旁坐下。
田相才猛然抬頭,一看是她,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麼?」
那人微微頷首,不卑不亢:「自然是來看看相國,自祭月夜后,大約有半個月沒見過相國了。」
田相道:「此時是非常時期,你是太上皇的淑儀,能不見便不見吧,他可看見你進來了?」
此人正是太上皇的淑儀,田甄。
田淑儀搖頭:「我看著他走遠了才進來的。」
田相道:「他的武功可不一定在你之下,再說你二人多少夜晚耳鬢廝磨,想必他對你也是極為熟悉的,出現在他周圍都得十分謹慎。」
田淑儀有片刻失神,才道:「屬下明白。」
田相又問:「他這幾日,可去瞧過你?」
田淑儀搖頭:「此時正是風口浪尖,不宜此時去找我。」
田相復又低下了頭:「梵蠱如何了?「
田淑儀答:「還需一段時間,江湖上高手如雲,耳目眾多,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田相點點頭:「嗯,一旦可以重新露面,便給我去查那穀雨,只要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人都給我查,但是不要打草驚蛇,我要抓活口。」
田淑儀道:「是。「
田相道:「去吧,你不宜在我這呆的太久。」
田淑儀起身告退:「屬下告退。」
胡公公走到洞口,見天色暗了許多,馬匹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轉頭準備叫谷永瑾出發,剛一轉頭,谷永瑾手上的扳指便變成了兩半,胡公公趕緊走了過去:「永瑾!!!」
谷永瑾抬頭看著胡公公,將兩半扳指遞給他看:「師傅莫擔心,不是壞了。」
胡公公上前,谷永瑾便把兩半扳指扣在一起,那閉合處鑲了金線,一點也看不出,而谷永瑾再一按那龍眼處,「咔」扳指再變成兩半,分開處像是兩把鑰匙的模樣。
就算胡公公知曉許多只有太上皇知曉的秘密,此刻也是一臉震驚:「永瑾,收好了,它可能不止號令穀雨一個作用。」
谷永瑾也是滿臉不可思議,抬起頭看著胡公公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