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1章 告別

  李若雲坐著飛機回到了華國后，老師統一組織了放假的事宜，整理好東西后，就坐著公交車回家。

  還沒到家門口就已經聞到了香氣撲鼻的飯菜味道，把行李放在了沙發上，就朝著飯桌走了過去。

  而外婆也盛好飯，端著碗筷來到了飯桌上，遞了一碗飯給她，和藹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回來，快吃吧，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

  「嗯，好的，您也吃」李若雲說著夾了一筷子的紅燒肉到外婆的碗里，這是她最愛吃的菜。

  吃完飯後，李若雲收拾了一下飯桌，洗完碗筷后。

  就戴著耳機坐到了外面的藤椅上曬著太陽，吃著水果，腿上放了一本書看著。

  而外婆則還是在沙發上坐著綉著那一大幅十字綉，電視里的戲劇頻道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

  就在這安靜祥和的下午，外婆突然說了一句話「她去哪裡了？」

  雖然吳杏說的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們都知道說的是誰。甘洛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表情沒變，手上還在綉著十字綉。

  甘洛還以為自己裝得足夠像，畢竟記憶和身體都是李若雲的，應該不會被發現。

  不過也倒是，吳杏都是活了多少年的老人了，什麼沒見過，而且和李若雲也相處了十幾年，就算模仿再怎麼像，一個人的心性和一些細微的小細節都會有所不同，最親近的人總是有所不同的。

  「她出了點事，請我來幫忙，事情解決了，她就走了，走之前托我好好的照顧你」甘洛把手上吃完的果核扔到了垃圾桶，繼續翻了一頁書。

  「嗯，麻煩你了」吳杏回答道。手上綉十字繡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好像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但是陰影中，這個老人渾濁的雙眼卻緩緩的流下兩行淚來，時不時的用袖子擦一下。

  李若雲也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可能讓她看見這具身體也只是睹物思人而已，就默默的放下了書進了房間。

  之後這一段對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李若雲和外婆又回到了以前安靜祥和的日子。外婆每天都給會給她做菜，有時候出去跳跳廣場舞，嘮嘮嗑。

  李若雲也在想著怎樣才能夠讓這個老人在即將到來的浩劫中度過快樂舒適的生活。

  而李若雲卻沒想到，浩劫還沒來到，外婆就先走了。

  在一天早上，李若雲起來的時候外婆的房門還在緊閉著，平常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點，以為是外婆身體有些不舒服，或者想多睡一會兒，就沒有在意。

  直到到了中午她回來的時候，房門還在緊閉，她發現了不對。她用門后的鎚子砸開了門，看見了在床上安然睡著的外婆，身體已經涼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拿出手機給姨媽和母親打了電話。

  當長輩趕到時候，殯儀館的車也來了，將外婆的屍體抬到了車上，看著安安靜靜的外婆有些陌生，平常的她總是會和藹笑著的，明明相處的不算久，為什麼會想要哭呢？照顧她也只是受李若雲所託罷了。

  甘洛有點不舒服，眼睛有些乾澀，鼻子有點酸，胸腔中也有股難受的鬱氣，她想要大哭大喊，狠狠的發泄，但卻只是咬住了嘴唇。

  看見外婆被推進焚化爐，也比較平靜，就這樣倉促的看著外婆下了葬，躺進了一小方盒子里，被深埋於泥土下。

  李若雲除了眼睛有些紅，一直都沒有哭，被周圍的親戚議論紛紛，說她沒有良心，最親的人死了都不哭。

  她並不在意，只是想著回家要吃什麼，種的花應該澆水了。

  直到到了家，看到了熟悉卻昏暗的房間，才意識到沒有人會等她回家了，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完后，默默的躺到了床上，想要睡覺卻睡不著，就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這是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溫暖，不抱有目的性的，單純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最誠摯的關愛。

  得到后便再也不能夠放手，感受過光明的人又怎麼能再回歸黑暗呢？

  早上9點，門被敲響，打開門外是的母親周麗霞和姨媽周麗彩，舅舅周振剛。

  周彩麗提了提手上的東西，想著等下將要說的事，有意拉近李若雲和她母親的關係，故意說道「小雲呀，你應該還沒吃早點吧，這是你媽給你帶的豆漿油條，快去吃吧，吃完我們跟你商量點事啊」

  「姨媽，我吃了早點了，就不勞您費心了，要說什麼事現在就說吧」李若雲說著去廚房倒了三杯茶出來。

  一人一方位置，圍著餐桌坐好后。

  周振剛開口說到「小雲吶，就是你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是你外婆的，現在你外婆死了，我們是她的直系親屬，就應該把這個東西分一下，對吧？」

  「那我以後住哪？」李若雲開口問到。

  「你以後可就跟你媽住在一起了，開不開心？」周彩麗朝著她擠眉弄眼，還搗了一下李若雲的胳膊肘。

  「嗯，好的，其他的事你們商量吧，我去收拾收拾行李」李若雲說著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李若雲也沒有什麼想要和他們爭搶這個房子的想法，畢竟本來就沒有她的份，外婆也死了，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邊想著邊把外婆的幾張相片收到了行李里，妥善保存。

  李若雲聽著門外他們三人的商量，大概是周振剛出錢給周彩麗和周麗霞，把她們手上房子的份額買下來，之後這個房子就是周振剛的了，與她兩人無關。

  商量的差不多妥善了，人也陸陸續續走了，周振剛和周彩麗臨走前還打招呼說「小雲，有時間來姨媽（舅舅）這玩」

  等人完全走了，周麗霞才開口說到「走吧」

  說完就走了出去，也不管李若雲跟不跟上。

  李若雲拎著不多的行李走出這棟樓，跟著周麗霞來到一輛小車前，坐上了副駕駛，就來到了沁蘭小區，上了樓進了門放下了行李。

  周麗霞就跟她介紹到「這是你於叔叔，那個是你弟弟」指了指廚房裡正在做菜的男人和在書桌上寫作業的小男孩，就去廚房端菜。

  「哎呦，小雲來了，我還說是誰呢，快坐快坐，馬上就要吃飯了，叔叔給你舀飯」於卓邊說邊端了幾碗飯上桌，又喊道「於可程，別寫作業了，快來吃飯了，這是你李姐姐，快叫人」

  「李姐姐，你好」於可程睜著懵懂的大眼，可愛地打招呼。

  「你好，給，這是見面禮」李若雲摸了摸李可程的頭，遞給了他一顆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