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6章 無濟於事
莫雲疏沒有再上前一步，他靜靜地站在那兒，那時候他便想也許小月的心裡還是在想著夜蘭溪的。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莫雲疏並不覺得突兀，甚至是沒有任何的震驚，因為夜蘭溪死，小月曾經為夜蘭溪做過那麼多那麼多極端的事情，可見在小薇的心裡，爺啊林夕就是他所有的一切。
雖然曾經的小月也是這般對待莫雲疏的，可是如今有兩段記憶的小月，她的心終究是偏向誰呢？
莫雲疏沒有這個自信啊，因為曾經的他是那麼混賬，不斷讓小月經常獨守空房，而且也總是忽略她的感受。他為了雄圖霸業，為了前程總是不斷的離開皇宮，就算回來也是匆匆一瞥，就如同例行公事一般。
比起夜蘭溪，他差的實在太多了。所以他不敢確定如今的小月最愛的人究竟是他，還是夜蘭溪。
所以莫雲疏也變得有些膽怯了，他甚至不敢往前一步，不敢去安慰她，他怕從小月的口中說出那些他最不喜歡聽的話，最不想面對的事。站了許久許久，莫雲疏嘆了口氣，終究是準備轉身離開了。
莫雲疏離開之後，小月才轉頭看向莫雲疏離開的方向。這時，宮女對小月說：「皇上已經離開了！」
小月這才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其實她早就知道莫雲疏來了，只是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甚至不知道怎麼跟他聊天，所以便只能裝作看不見。
說實話，自從有了這兩段記憶，小月發現自己的整個人生似乎都改變了。當她是曾經的小月，是越國的皇后，是莫雲疏的妻子的時候，她是全心全意的愛著莫雲疏的。
不管莫雲疏對她如何，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甚至也不會愛上任何的男人，因為在她的心中，莫雲疏是他的唯一，是在信仰，是她的不可替代，縱然莫雲疏對他有很多的不好，但是小月仍舊是甘之如飴。
因為只要是跟自己的英雄在一塊，那麼一切的委屈便都不是委屈了。可是上天似乎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她喝了毒藥，最後雖然醒了，但是卻失去了往日的記憶，只剩下那七八孩童一般的智商。那時候的她就如同一棵幼苗一般，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也沒有任何的抵禦能力。
是夜蘭溪守護著她，愛著她，寵著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夜蘭溪總是第一時間的保護她。
所以在那段時間，在小月的心中，夜蘭溪便是啊的天神，便是她的守護神，讓她在這人世上無憂無慮，也是讓她這世上有著安全感的最主要的原因。
雖然她總是很依賴夜蘭溪，但是這個大哥哥在她心中的分量是無可替代的，她這個大哥哥是那麼的好，那麼的特別，雖然那時候的她未必懂得什麼是愛，但是小月知道這個大哥哥就是她的命，不管這個大哥哥做什麼，說什麼她都會聽。
如果這個大哥哥離開她了，那麼她一天都活不下去，所以要夜蘭溪死的時候，小月才會那般的傷心絕望，才會覺得生不如死。
而如今這上天似乎是徹底讓他徹底的粉碎。所以當她再次醒來擁有這兩段記憶的時候，她發覺自己很糾結，她是那種從一而終的人，可是如今想來，她卻對誰都無法從一而終。
帶著曾經的莫雲疏，也曾經愛上過後來的夜蘭溪，她的心彷彿被生生劈成了兩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屬於誰的。
這段時間她總是睡不著覺，腦海中不斷閃現著莫雲疏和夜蘭溪的身影，後來她索性不睡了，便在窗前靜靜地回味著過去。
結果她發現她的人生里出現雖然短暫的夜蘭溪，卻成了她經常回憶的對象。那個人的笑顏，那個人的話語總是時不時的冒出來，讓她無法抵擋，也讓她時而開心，時而悔恨。
再後來，莫雲疏便徹底被夜蘭溪所替代了。她發現自己在這窗下竟然無法遏制的思念起夜蘭溪來。夜蘭溪就如同一盞明燈，讓她想要去追逐，想要去靠近，可是如今那盞明燈熄滅了，她什麼也追逐不到了。
她的世界彷彿也漆黑一片，連莫雲疏的都無法照亮。第七夜之後，小月終於想明白了，她的心裡其實是喜歡夜蘭溪，愛著夜蘭溪的，而莫雲疏成了他的過去。
小月有時候想，人也許是自私的吧，自己與莫雲疏之間的感情彷彿是一場追逐的遊戲，她不斷的去投入的哎的人身上，可是卻沒有收到同等的愛，對於莫雲疏，她傾盡一切，可是得到的回應卻極少。
但是那時候的她仍舊甘之如飴。而她對夜蘭溪的付出幾乎是零，可是夜蘭溪對她卻是無微不至，不求任何的回報。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覺得你可能會選擇自己所愛的，對於那些自己不愛的，也許永遠都無法正眼相待。
可是要有個人不計後果的對你好，永不後悔的愛著你，時間久了，你會發現原來你終究會愛上那個拚命愛你的人。
從小月的寢宮出來之後，莫雲疏並沒有立刻回去，他還是來到了涼亭開始喝酒，他最近總是有心事的時候就喝酒。
以前他是向來不喜歡酗酒的，他總覺得酒能誤事，可是如今的他居然喜歡上了醉的感覺，他覺得喝醉了，彷彿所有的煩惱都會暫時的拋之腦後，所以他愛上了喝酒。
正當他喝得酣暢淋漓的時候，他發現一雙柔荑按住了酒瓶。莫雲疏順手往上看，發現是蘇瑾。
他眉頭緊鎖，靜靜地看著莫雲疏說道：「皇上！不要再這樣摧殘自己了，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莫雲疏笑了笑說：「有人在乎嗎？我的身體不是我自己，是越國的，是百姓的！可是我就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蘇瑾嘆了口氣，坐下來對莫雲疏說：「是因為小月嗎？」莫雲疏沒有說話，只是搶過酒瓶接著喝酒。
蘇瑾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嘆了口氣，對莫雲疏說：「之前你不是答應過我嗎？既然喜歡就努力去爭取，為什麼現在不去爭取呢？她已經恢復了從前的記憶，只要你努力一些，也許她就會回心轉意，她就會回到從前，成為越國的皇后，成為曾經的小月，不是嗎？」
莫雲疏搖了搖頭說：「蘇瑾，你知道嗎？這是最讓我害怕的感覺！之前的時候，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努力一些，她就會回心轉意。因為曾經的小月就是那樣等待著我，期盼著我，只要我給她一點點的好臉色，她就會歡欣雀躍，就會如獲至寶。
可是如今我覺得我花費了再大的力氣，也挽不回她的心！她的心那麼冰冷，那麼疏遠，就如同著天上的月亮一般，不管我如何的追逐，如何的努力都無濟於事！
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我害怕我再也得不到她的真心，我害怕她愛夜蘭溪勝過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