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靜謐夜晚

  那老頭覺得她自己就像雲一樣，一生漂泊無依。而雁兮就像她歌詞所唱一樣，是個可憐的孩子，無處棲身。那一刻，那老頭對她便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惜。


  棲霞山莊那個老頭我笑了笑：「請進來吧。」那小姑娘卻搖了搖頭：「我不想進去，我只想請你兌現你的承諾。」老頭沒想到這女孩再次與他見面，竟然沒有任何的客套，只是單刀直入，那個老頭心裡就有些不爽，於是笑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救活院子里那兩個人呢？」


  那小女孩點了點頭：「沒錯，我要你救他們。」只要是那個老頭笑得更歡了他循循善誘：「那兩個人是心甘情願入夢的，只怕這件事你可管不了呀！」這小女孩兒也不是那麼好騙呢，她也笑了笑：「你就是一個大惡人。」


  老頭知道自己做了不少虧心事，想必在江湖中的名聲也不好，可是被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這個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的，非常漂亮，非常可愛，髮髻雖然都沒有扎，可是卻有一種山間精靈的感覺。


  她的衣服很單薄，看上去有些過分的顯瘦，而且她的眼睛圓圓的，很靦腆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的眼中，卻慢慢的沒有了笑意，只是有些憤怒的盯著那老頭。


  老頭摸了摸鼻子，被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孩子罵，心裡還真是有些難受呢，那老頭盡量保持著微笑，循循善誘：「是連城請你來的嗎？就是外面站著的那個男子。」他那刻意討好的笑容，活像個拐騙小孩的人販子，那小女孩看他笑容可掬，而且表現得一臉無害，一時有些恍惚，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老頭兒立刻便拿出一隻漂亮的木雕小白|兔，遞給這小女孩兒說：「那哥哥是騙你的，你不用相信他，再過兩個時辰這兩個人自然就會醒了，你不用浪費自己的一個願望，倒不如去想些其他的願望。」


  那天晚上的光線很暗，這個小女孩看著這老頭臉上的褶皺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說的是真是假，那孩子畢竟是孩子心性，別人說什麼就容易信什麼。


  她怎麼玩得過這老頭呢？這老頭可是一個老油條，對於別人的心思，他是一猜一個準，所以他說完這句話便什麼也沒說，只是眯著，笑著很討好的樣子。那小女孩想了半天，咬了咬唇才說：「好吧，我便信一次，如果他們在不行，你一定要讓他們救行。」


  那老頭兒立刻點了點頭：「放心吧。」不過心裡的潛台詞卻是兩個時辰，他們兩個只怕早就玩完了。兩個人一時無話，雁兮笑了笑：「那我便在院中等他們醒來吧。」那老頭兒也並沒有阻攔，只是做出一個隨便你的姿勢，心裡道：「乖孩子，你怎麼總是那麼輕信於人呢？再說你走了這麼遠來，我還沒有什麼禮物要送給你，等他們死了，我親自送你回去。」


  此時，在陣法中的葉秋兒與晏潯還在苦苦支撐。看著那活死人不斷的湧上來，葉秋兒與晏潯都感覺到無盡的絕望。可是晏潯仍是有些搞不懂，這一關要考驗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直到最後，兩人再次擊退了如潮水般湧來的活死人，晏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於是轉過身，對葉秋兒說：「我想那老頭這最後一關就是為了讓我們死。」


  葉秋兒當然明白，只是，晏潯卻激動的說：「我不是說真的死，而是為了別人而死。你想不甘心和瘋狂，究竟什麼才能拯救？只有為別人犧牲，才能獲得重生。才能從陣法中真的走出去。如果我沒有猜錯，連城說不定已經離開了。已經醒來了。」


  葉秋兒想了想，覺得晏潯或許說的沒錯，現在他們兩個也只能釜底抽薪，儘力一搏了。想到這裡，葉秋兒便點了點頭：「那我們等會兒便為救人而死。」可是晏潯卻搖了搖頭：「我們兩個人終究是只能活一個的。一個為了另外一個人而死，可是最後一個人又為誰去犧牲呢？」


  葉秋兒這才明白，原來這才是那老頭的終極考驗，也是他的殘忍之處。看到到底是無法保全兩個人了。葉秋兒笑了笑，安慰晏潯：「沒關係，還是我留下來吧。也許會有新的轉機。」


  晏潯知道，自己現在縱然是不同意，葉秋兒等會讓也會讓他先走。所以，晏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好，我答應你。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如果最後都難逃一死，那麼拚死試一試也是好的。」葉秋兒點了點頭，兩個人在黑夜中繼續等待著黎明，等待著新一輪的戰鬥。


  此時已是後半夜，兩個人有了難得清靜的時候。兩個人背靠背坐在那，然後仰頭看星星。這讓葉秋兒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她笑了笑：「我襄國的時候，我與慕容灃也喜歡看星星，只是，他是皇子，我是葉家七小姐，我們總是么又太多的時間和閑暇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只有那麼兩次，一次是我難過的時候，他帶我去湖邊，躺在小舟之中看滿天繁星。那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星空。」


  晏潯笑了：「慕容灃對你很好吧。聽起來，他似乎很浪漫。也許，那星空與現在這個星空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跟不同人在一起，感覺便不一樣吧。」


  他其實想說，我也有最美好的回憶。便是與你一起夜遊燈會，我本來還想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小竹林，可惜命運就在那時候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以至於，他們分開之後，便是這麼多年，行動陌路，劍拔弩張。然後，他們各自身邊便有了不同的人。說到底，也不過是緣分不夠吧。


  葉秋兒並沒有感覺到晏潯的異樣，她只是笑了笑：「沒有，慕容灃這個人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看起來貴氣逼人，可事實上，任性霸道有時候還很幼稚。以前我覺得我是怎麼也不會喜歡上這種人的。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雖然看起來年齡小，可是我的心卻早已垂垂老矣。所以，在我的眼裡，他不過是一個愣頭小子。可是，他的赤誠之心終究是打動了我。


  他為了我不惜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而且，我們兩個不管生多大的氣，甚至已經分手了。他仍舊可以為了我赴湯蹈火。我想，這樣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否則，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聽了葉秋兒說的，晏潯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他曾經想了無數次，甚至一再的反問過自己。當初自己與葉秋兒是那麼的默契，他想如果再給他多一些時日，他一定會與葉秋兒成為很好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