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徹底決裂
「這位就是差點慘遭毒手的夥計,文淵。他本是去替我進貨的,沒想到卻被葉天佑劫持,若不是有人及時相救,只怕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葉天佑看到文淵也是驚恐之際,那兩個小廝回來說,沒來得及阻止,人已經死了。
他當時就覺得不妥,後來想想,死了就死了,死無對證。沒想到現在他居然出現在這裡。
文淵跪下,把事情的真相一一說出,皇上頓時就努了,劈頭蓋臉的罵葉丞相:「好啊,你教的好兒子,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該死,真該死!」
葉丞相又大哭:「皇上啊,我就這一個兒子啊。再說,這人不是沒死嘛。說不定是被葉秋兒收買了。」
葉秋兒真是想笑,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想讓髒水往她身上潑。
可惜,局他那三言兩語,她還不會當回事。
葉秋兒也立即開口:「如果人證可以作假,那想必二公子身邊的人總不會說謊吧。皇上只要把人找出來一問便知。」
「好,來人,現在就給我把人找過來。」
話音未落,便有幾個小廝被踹了進來,慕容灃走上前,抱拳行禮:「父皇,不用麻煩了,兒臣已經把人給帶來了。」
這幾個人為了保命,把葉天佑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事無巨細甚至連當時葉天佑什麼語氣,什麼表情都描繪的分毫不差。
若不是親自辦事的人,不可能知道這麼多細節。
現在葉老爺與葉天佑時想反駁也反駁不了了。皇上早已對這對父子失去了耐心,大喝:「來人,把這個罪犯給我拉出去即可處死。」
若現在葉老爺還護著自己的兒子,只怕自己官位也難保了。
孰輕孰重,葉老爺分的明白,所以看到皇上臉色難看,心意已決,他只失神的跌在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天佑被人拖走的時候,還在一個勁兒喊:「爹,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大殿上很安靜,沒有人再敢求救。
不一會兒,外面的哭喊就停止了,隨著一聲慘叫,徹底沉寂下來。
行刑的人過來稟報,說人已經咽氣。皇上這才點了點頭,起身就走。路過葉丞相身邊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就在這時,葉老爺竟然撲過去抱住了皇上的腿。
他老淚縱橫,又哭又鬧:「皇上,看在我為了朝廷鞠躬盡瘁的份上,你一定要還我一個公道。」
皇上臉是很不耐煩,可也能體諒他失去了一個兒子的痛處。便強壓著怒氣,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皇上,是我管教無方,讓兒子犯下滔天大禍,可這丫頭藐視王法頂撞父親置親哥哥於死地,這樣狠毒的女子留在世上,只怕危害無窮。皇上,這裡任何一條罪名都能讓她死,求皇上替我殺了這不孝女。」
皇上一愣,慕容灃也急了,這是親生父親嗎?怎麼會如此狠毒,人都說虎毒不食子,這葉丞相簡直比虎還毒。
葉秋兒卻無所謂的笑了,果然不再裝了。那麼好,從現在開始她也不必對他心慈手軟了。
「皇上,民女甘願一死。」葉秋兒說著,「嘭」一聲跪在了地上,十分恭順的模樣,「皇上肯為我母親報仇,可見是個明君。剛才秋兒行為莽撞,確實該罰。」
她只認了這一條罪,言外之意便是,其他罪她都不認。
葉老爺指著她的鼻子,氣的跳腳:「你可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你眼裡若還有我這個父親,何至於讓你父親弄到如此地步。逼你哥哥去死。」
葉秋兒卻笑了,沒有一絲害怕:「父親的意思是,皇上判錯了嗎?還是父親覺得,二公子根本就沒有錯。我母親本來就賤命一條,死不足死,我的夥計也不該逃走,就該成為犧牲品。父親,您兒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嗎?」
字字誅心,葉老爺竟啞口無言。他怎麼會質疑皇上。
「你血口噴人,我只是……」葉老爺想反駁,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這葉秋兒的話密不透風,根本就無懈可擊。
葉秋兒卻順著他的話繼續開口:「您只是覺得,只要買通了下人,做好了為證,就能騙過皇上,騙過大家。父親,到底是您藐視王法還是我藐視王法,你欺君罔上,是覺得自己可以牽著皇上的鼻子走嗎?」
葉老爺嚇得冷汗直冒,急忙對皇上解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皇上本來沒有多生氣,畢竟這件事的最後拍板還是他。所以,他也沒有要懲罰葉丞相的意思,只是,葉秋兒這樣一說,讓他不得不想想,作為帝王的威嚴。若是隨便放了一個對皇上欺君罔上,還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樣的人,那不是告訴所有人,都可以這樣對付黃上嗎?
皇權神聖不可侵犯,觸之即死。
皇上眼中有了一絲殺意,不過很快便想到不妥,剛收拾了他的兒子,現在又把他殺了實在是有點不近人情。而且,葉丞相畢竟在朝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想到這裡,皇上冷冷下令:「葉丞相,為了給兒子脫罪竟然讓人做為證,實在是可氣可恨,只是念在他多年為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連降三級,被貶滁州。」
什麼?葉老爺還想還求饒,皇上卻踢開他,走的決絕。慕容灃也只好跟著父親離開,此時,他已經確定葉秋兒沒事了,所以走的時候,在暗地裡給她比了一個「棒」的手勢,然後快速離開。
看來皇上是下定了決心。葉老爺跌坐在地,像失了魂。他連降三級被貶滁州,豈不是要離開這個權力中心?這個瞬息萬變的王朝,一旦被人拉下馬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他為官多年,得罪的人不再少說。若是別人知道,他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只怕……想到這裡,葉老爺狠狠打了個寒顫。
他甚至開始後悔來救自己的兒子,現在兒子沒有了,官位也沒有了。
站在後面聽審的葉家人也都惶惶不安起來,丞相府是他們的庇護所,葉老爺就是他們的支柱。這個支柱倒了,大廈傾倒了,她們又該怎麼辦呢?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家都深深地感覺到不安。
對未來的不安,對未知的恐懼。
葉秋兒嘴角卻掛上了一抹輕蔑了笑意:她本不想對葉老爺動手的,沒想到他非要往槍口上撞,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離開大廳的時候,葉秋兒瞥了葉老爺一眼,語氣依舊是風輕雲淡:「父親節哀順變,保護好身體,滁州路遠,不日便要趕路,還是少傷心,少動氣。」
葉老爺一雙渾濁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葉秋兒,恨不得將她處之而後快:「別叫我父親,我可沒你這麼能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