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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周末,谷禕臨時有事去單位拿份文件,留孟鐺鐺一個人在家先行大掃除,她只會收拾整理yumi的地盤,其他的都打算等谷禕回來之後丟給他。下樓取了兩個快遞,都是下周回成都帶給孟禾安的書,她出電梯,就看見屋門口有個女人緊張地走來走去。

  她上前去客氣詢問:「請問您找誰?」女人看著一身家居服的孟鐺鐺,愣了一下神,而後細聲細氣驚慌失措地說道:「我找谷禕,他不在家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馬上就回來了,你進屋等會兒吧。」孟鐺鐺自然熟練地按密碼開門,邀請對方進來。女人神情慌張,躊躇了幾秒,還是鼓起勇氣踏進門去。

  孟鐺鐺遞給她一罐可樂,帶些歉意說:「不好意思啊,冰箱就只剩可樂了,家裡也沒啥客人來,沒準備待客的。對了,還沒有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周雯。」周雯接過可樂,低著頭小聲回答。

  周雯這名字還有點耳熟,但是一時她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哦哦,我叫孟鐺鐺。」

  :「我知道。」

  :「你認識我啊?可是我對你沒什麼印象呢。」孟鐺鐺還挺奇怪的,她應該從來沒見過這個周雯,來找谷禕的人怎麼會認識自己。

  這時,門開了,谷禕拎著兩大袋子水果進來,在門廳看見有陌生女人的鞋,還以為是孟鐺鐺的朋友或者同事來家裡了。朝屋內問道:「鐺鐺,家裡來客人了嗎」

  孟鐺鐺回應他:「嗯,找你的。」谷禕這才看見坐在沙發束手束腳的周雯,神情瞬間晴轉陰,走過去黑著臉對周雯厲聲說道:「滾出去!」

  眼眶濕潤的周雯仰頭望著滿臉冷漠的谷禕,剛才他對孟鐺鐺不還是溫柔的模樣,一見到自己就是如此嫌棄。

  :「谷禕,她是誰啊?」孟鐺鐺察覺到兩人應該是有不尋常的關係。

  :「等會再跟你解釋,你先進卧室,以後不認識的人別讓他進門。」谷禕溫柔地將孟鐺鐺往卧室方向推。

  這時候周雯突然站起來,叫住了孟鐺鐺:「孟小姐,在你之前跟別人在一起的期間,陪在谷禕身邊的那個人就是我。不知道我算谷禕的情人還是床伴。」周雯的話驚得孟鐺鐺沒緩過神,一句話說不出來,她一直以為谷禕單身,所以她不斷因為於陸正而感到自責。

  :「周雯,我警告你,你如果現在不麻溜地趕緊滾出我家,後果自負。」谷禕眼神看周雯都是殺氣。

  周雯輕笑了一聲,又坐回到沙發上,看著他們二人。質問他:「谷禕,我還能有什麼後果?我找你這麼久,你有一次搭理過我嗎?用完就扔了嗎?就算我是個消遣,你也不能說斷就斷吧?」周雯越說越激動,開始哭鬧起來。

  :「你覺得她愛你嗎?愛你的話還會在你都回國了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只有我才這麼傻,心甘情願被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周雯控制不住壓抑已久的情緒,語無倫次地攻擊孟鐺鐺:「孟鐺鐺,你跟別的大款富豪在一起的時候,谷禕他在我的床上,所以你們倆也算是扯平了。我比你更愛他,不公開不給我名份都可以,但是就因為你回頭,他就要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掉。」

  孟鐺鐺冷眼看著痛哭流涕的周雯,尷尬症發作,轉頭讓谷禕自己解決,她還有工作沒做完,仿若事不關己地走進卧室。

  谷禕心裡只後悔自己當初衝動給自己惹這麼多麻煩,周雯現在敢來觸碰他的底線,有必要時也只能解決掉她,也是她自找,怪不得他心狠。

  :「周雯,之前你從我這裡拿的錢也不少了,你這種的在市面上可要不了兩百多萬。我給你三天時間,趕緊收拾給我滾出B市,別在我眼前再出現,不然我就讓你永遠消失。你還這麼年輕,你父母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吧,我谷禕說話可從來不嚇唬人。」

  周雯哭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問他:「你,你就一點不念舊情?」

  :「周雯,我們之間絕對沒有情。所以沒有舊情這個說法。」谷禕語氣已經極其不耐煩了。

  心生寒意的周雯,她實在沒想到谷禕能絕情到這種地步,之前她還抱有幻想,或許她鬧一鬧,還有些轉機,現在看來他比自己想象中更恐怖更絕情。她像一隻被斗敗的雞,落荒從谷禕家裡逃出來。

  谷禕給秘書打了電話,叫他趕緊買新沙發送到家裡。他自己不敢去卧室面對孟鐺鐺,不是害怕孟鐺鐺質問他,而是怕她什麼都不說。這兩個人要想長廂廝守,吵架爭執都該是常事,而最怕隱忍到「算了」,日子一久,便是無感,情分也散了。

  谷禕獨自在書房坐了幾個小時,直到晚上九、十點,聽到屋外有動靜才出去。

  孟鐺鐺朝他晃了晃手中麥當勞的袋子。跟他說:「今天不做飯了吧,我點了麥當勞,周末吃點垃圾食品沒關係的。」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谷禕一言不發,倒是孟鐺鐺跟沒事人似的,大口吃漢堡,眼睛盯著手機里的綜藝節目。

  :「谷禕,我跟彭律師請了假,訂了明天的機票回C市看我哥,得趕緊給他把書送過去,不然他一個人在裡面得無聊死。再陪我外公待兩天。」孟鐺鐺猛吸了一口冰可樂,跟谷禕說著自己的行程。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工作也挺忙的。」吃完,孟鐺鐺主動收拾起餐桌。她咬了咬嘴唇,輕聲跟谷禕說道:「放過周雯吧,不是她的錯。」谷禕愣了兩秒,而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深夜,孟鐺鐺已經洗漱完像往常那樣躺在床上追劇了,而谷禕坐在新沙發上,聽著唯一的聲響就是yumi抓貓爬架的撕拉聲,他走去過將yumi抱下來。跟貓撒氣:「平時吃我的住我的,關鍵時刻還不幫我哄你媽,白養你了。」

  洗完澡谷禕準備上床睡覺,孟鐺鐺已經睡下了,窩在被子里玩手機。他上前去攬著她的肩,低頭親了一口,孟鐺鐺沒什麼反應,注意力都在手機上。

  :「鐺鐺,對不起,我當時就是看見你和於陸正在一起,一時衝動就做了糊塗事,後來我們和好之前,我就已經跟她斷了,是她非死纏不放。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知道家裡地址,我保證她以後肯定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谷禕是真的受不了這股低氣壓了,還不如直接說開,死個痛快。

  :「哎呀,都快十二點了。快睡吧。」孟鐺鐺完全當谷禕的話是耳旁風,放下手機,背對著他閉眼睡覺。

  谷禕躺在她旁邊,沒膽子去抱著她睡覺,一夜無眠。

  孟鐺鐺回C市去監獄里探望孟禾安,他整個人精神狀態要比之前在看守所時好多了,見她帶來這麼多書籍,面露喜色,這往後也能不那麼難熬。孟鐺鐺跟他講自己在律師事務所找到工作,等實習期一過,她就能正式成為名律師。公司同事老闆待她都不錯,讓他可以放心,但獨獨把谷禕的存在略過了。

  一月一次的探監時間並不長,兄妹倆沒說上多久,就又被催促離開。孟鐺鐺找到了負責孟禾安監區的獄警,本想給些好處打點一下,讓哥哥在裡面的日子過得好些,但是獄警堅持不收。

  這個獄警是個挺年輕的男孩子,看起來比孟鐺鐺大不了兩歲。她心裡想現在這份工作很吃香了嗎?長得這麼帥卻來監獄里工作。

  獄警好心提醒:「孟小姐,你收回去吧,這裡人多口雜的,讓人看見了對你哥哥也不好。」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您幫忙多注意一下我哥就行,他現在身體不太好,我怕他受苦。」

  :「別擔心了,現在服刑人員的伙食都還是很不錯的,也都有相應的醫療。像孟禾安這種留過學的高知識分子,我們不會苛待的,前幾天還開會說想讓他給監獄里其他服刑人員上上文化課。」聽獄警這麼說,孟鐺鐺也就不再強求,跟他不停道謝。

  孟鐺鐺外公的身體狀況倒沒有惡化,只是年紀大了,各方面的身體機能都在下降,近來老是念叨起福芝,跟她講述過去種種。她不打算跟外公說家裡的變故了,能瞞幾時是幾時吧。她這次回來還將父母的骨灰帶回了C市,安放在跟外婆同一個陵園,立了碑。他們去世后就由公職人員代親人為其火化了,是谷禕想辦法將其取出交給孟鐺鐺。她想父母能回到故里,也慰在天之靈。

  處理好父母後事,孟鐺鐺便因工作馬不停蹄趕回B市。事務所的工作繁雜辛苦,儘管請假期間有些小事可以讓胡淼代勞,但是也由不得她在C市多待。

  孟鐺鐺和谷禕近來都忙碌,家裡許久沒有開過火做飯了,都是在外各自解決后再回來,常常谷禕應酬完醉醺醺地回家,她就已經洗漱完躺下休息了。家裡平靜得兩人之間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要不是客廳的新沙發,都想不起這個家裡來過一個叫「周雯」的女人。即使同床共枕,谷禕也不敢碰孟鐺鐺,無非就是心虛,怕招人厭惡。每日唯一共處的時間就是清晨去上班的路上,不過孟鐺鐺鮮有說起公司里的趣事,只是谷禕時不時問起她才不冷不淡的回應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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