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大才子（6）

  高山流水的琴音在朧月樓大廳響起，高台之上四面白紗隨風舞動，中間靜坐彈奏的女子若隱若現，光是琴聲和妖嬈的曲線就讓台下的人躁動不已。花媽媽在一旁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心裡盤算著漪藍能給她帶來多少銀子。


  哎喲，真是我的好女兒！花媽媽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全部跑進她口袋的模樣，樂得眯起了眼，庸俗而嫵媚。


  雅言隱蔽在一根柱子后欣賞漪藍的首次登台的表現，果然沒讓她失望。江淮名妓果然名不虛傳！她眯起眼睛在下面的人群里掃視，卻並未發現董晉秋的身影，今日漪藍並未露面，那董晉秋也不會是今日發現漪藍是故人的吧！

  她轉身離開，感覺到一道視線打在自己身上，她裝作回頭尋找東西，那視線卻消失了。要不是她精神力強大，怕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吧。


  將摺扇收起來，看了一眼高台就別過眼，藍衣公子起身離開。「有趣，有趣，小丫頭還是那麼警覺！」


  第二日，漪藍高台獻唱；第三日，漪藍終是露面，一曲霓裳羽衣舞驚艷了眾人。


  花媽媽要留著漪藍為她掙錢，自然不會輕易讓她破瓜。漪藍姑娘身陷淤泥，卻出淤泥而不染，節操高尚！一時間，漪藍在江淮名聲大燥，多少文人騷客慕名而來。


  可雅言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董晉秋的身影。


  「媽媽，這幾日雅言有些心緒不寧，聽說城外寺廟很靈驗，雅言想去看看。」雅言將親手做的糕點放在花媽媽的跟前，搖著她的手臂撒嬌，「媽媽就依了雅言吧！」


  自漪藍登台以來，花媽媽心情難得的好。又想到這幾日雅言卻實一直憋在屋子裡，索性也答應她的請求。雖然有丫鬟跟著，花媽媽還是不放心。「路上小心些。」


  雅言笑著點點頭，「女兒求個安心，也沒媽媽求個平安。」花媽媽聽了心裡一軟，哪裡有不放手的道理。這些個姑娘里，就數雅言最貼心了。


  一輛馬車緩緩的從朧月樓離開，同時董晉秋被好友王維安拉著往外走。「子寧，你說你整日悶在家中苦讀，你是沒看見伯母那皺著的眉頭，也要出去轉轉才行呢！」


  董晉秋搖搖頭，「這鄉試已過，我得抓緊時間，趕在後年參加科考。培英，你也是。不可整日貪玩，而荒廢了學業。」


  王維安搖搖頭，「非也，非也。子寧，人生得意須盡歡吶！」他也不管董晉秋的掙扎，拽著他就往外走。「不說別的，今年鄉試過後咱哥倆就沒好好聚一聚了，今日我做東，請你去那聚賢樓。」


  董晉秋擰不過他，只好將桌上的書籍收起來，隨他而去了。


  雅言在小沙彌的帶領下，虔誠的跪在佛前，那似笑非笑的佛陀似無情似慈祥的注視著眾人。鐘聲響起，香火味鑽進雅言的鼻子，忽然她就釋然了。


  人生百態，百態人生。


  她也是這芸芸眾生的一員，可她要做的就是顛倒這百態，重塑人生呢！

  等捐了香油錢，雅言又坐上馬車，往回走了。殊不知，她離開后，主持慈悲的眼久久的凝視她離開的方向，「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