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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個妹子一臉懵逼地注視下,贏驕拎著兩把掃帚,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深藏功與名。
身後,吳偉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半晌,低聲對景辭道:「我一直以為我夠直了,沒想到驕哥才是真正的鋼鐵直男。」
景辭:「……」
吳偉成沒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繼續道:「我驕哥這波操作可以啊,堅決不為別班的功績添磚加瓦,漂亮妹子出面也不行!」
景辭垂眸一笑,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哎,辭哥你等等我。」吳偉成兩步趕上他,跟他並排走進晾衣場,感嘆道:「不過驕哥對你是真不錯啊。」
景辭心跳有些快,翹著唇角「嗯」了一聲。
晾衣場里,贏驕指著女生宿舍樓下的一頭,問景辭:「這塊是你的?」
景辭點頭,拎起贏驕放到牆根的笤帚,走到了他身邊。
贏驕失笑,沖他伸出一隻手:「拿來,說了我來做,你搶什麼活?」
「一起吧。」景辭避開他的手,彎腰把一個包裝袋掃進撮子里,堅持道:「兩個人干快一點。」
贏驕知道景辭這是不想把活兒都丟給自己,有點無奈,又有點暖,逼著他去了旁邊垃圾比較少的地方。
七班一共分配了四個人在晾衣場,幾個人分別負責一條線,從中間往外清理。
這幾天兩人都沒有好好說過話,贏驕早就憋的不行。眼瞅著吳偉成離他們遠了,忍不住又開始發-浪。
他把笤帚杵在地上,側眸含笑看著景辭:「景神,我聽說你就喜歡在晾衣場幹活?」
景辭嗆了一下,臉紅了。
贏驕忍笑,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景辭知道贏驕是故意的,他臉頰發燙,這要怎麼說?
說自己喜歡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這個地方代表的意義嗎?
「到底為什麼喜歡?」贏驕揣著明白裝糊塗,可勁兒的欺負人:「因為這裡安靜、人少,適合干點什麼壞事?」
景辭被他說的有些難為情:「哥……」
「嗯?」
「你……」景辭微微偏過頭,輕聲道:「你明知道的。」
贏驕看著他泛紅的側臉,只覺得心都要化了。上台領獎都是板著臉,沒有一丁點兒笑意的景辭,偏偏只在自己面前露出害羞軟乎的一面。
可惜不能碰他。
贏驕遺憾地嘆了口氣,不然天時地利人和,複習一下初吻也是可以的。
景神記憶力好,自己當時有沒有咬到他、什麼時候伸的舌頭,肯定記得一清二楚。
「傻不傻?」贏驕從兜里掏出一塊椰子糖遞給他,小心地沒有碰到他的手:「我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跑晾衣場來幹什麼?」
他嘴角噙著一抹壞笑,盯著景辭的眼睛:「想被我親了?」
贏驕眼型略長,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囂張又不好惹。但此時他眼裡含笑,整個人看著都溫柔了下來。
對上他的視線,景辭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後頸處一片酥麻。
「想還是不想?」贏驕憋著壞,一個勁兒地逼問。
景辭強忍著羞赧,點了點頭。
確實是想了。
景辭很喜歡跟贏驕接吻,兩人呼吸纏繞,唇齒相貼,近的不能再近。
好幾天不能抱不能親,煎熬的不只是贏驕一個人。
贏驕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髒話,他最頂不住景辭這幅乖乖讓自己調戲的樣子,每次見到都想對他過分一點、再過分一點,看他是不是也會這樣順從的讓欺負。
撩人撩到一半,自己反而被勾出了一身火。贏驕深深地呼吸,聲音裡帶著點啞:「好了,不逗你了,幹活吧。」
兩人除了最後一步,其他都做過了。
景辭看出了贏驕現在的狀態,他握著笤帚的手緊了緊,咬牙道:「哥,你、你等我比賽……」
「想什麼呢?」贏驕剝了塊糖丟進嘴裡,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我跟你在一起就為了那麼點破事?」
他把糖紙扔進垃圾桶里,認真道:「別有壓力,也別亂想。只要你在這,其他的都不是大事。」
景辭心裡甜滋滋的,又覺得感動。他喉嚨哽了哽,用力點了下頭。
「而且……」
景辭抬眸。
贏驕騷里騷氣一笑,低低道:「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哥都給你攢著呢。」
景辭一怔,反應過來后,手裡的撮子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贏驕瞅著他臊地恨不得縮成一團的模樣,倚在牆上悶聲狂笑。
這次大掃除結束的意外得快,還不到中午,七班的任務就全部完成了。
幹了一上午活,大家各個累得不行,再加上下午又放假,這會兒心都散了。教室里根本沒人看書學習,要麼趴在桌子上等劉老師來宣布放學,要麼湊到一起小聲說著話。
何粥舉著手機,興緻勃勃地對彭程程道:「今天放的早,時間夠用,咱吃完午飯先去看個電影吧?」
前面,景辭的耳朵登時豎了起來。
贏驕昨天跟他說過,彭程程今天過生日,他要跟他們去聚餐。
還要看電影?
何粥還在說:「這個槍戰片評分挺高的,要不就看這個?看完之後咱們再去悅味軒。」
槍戰片?!
景辭頓時急了。
贏驕愛面子,暈血的事情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彭程程生日聚會,大家肯定是一起行動,萬一到時候他不好拒絕怎麼辦?
要不自己也跟著去?
這個念頭剛劃過腦海,就被景辭否定了。
先不說他和贏驕現在不能有身體接觸,根本沒法照顧他,總不能讓贏驕閉著眼睛在電影院里坐兩個小時吧?
景辭轉過頭,問何粥:「贏驕也去么?」
何粥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應該會去。」
雖然驕哥從來沒跟他們去過電影院,據說是只喜歡一個人看電影。但這次既然答應了參加聚會,電影也會去看。
「他、他不去。」
在何粥和彭程程詫異的目光下,景辭閉了閉眼,忍著尷尬和不自在道:「我要跟他一起去看。」
贏驕不好拒絕,那他來。
「哦,這樣。」何粥信以為真,不甚在意道:「行,我們換別的,還有一個玄幻片也不錯的樣子。」
景辭耳根子發紅,豁出去了:「那個……我也要跟他一起去看。」
何粥彭程程:「……」
何粥面色複雜地看了景辭一眼,辭哥這是有什麼電影院情結?還是……單純的被驕哥傳染上了騷氣?
不過天大地大嫂子最大。
何粥放下手機,一笑道:「那我們不去了,本來看電影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去打幾把遊戲。」
景辭鬆了口氣,跟何粥說了句不好意思后,轉回去看書了。
後面,何粥和彭程程拿著手機在桌子底下偷偷交流——
【何家你大爺】:辭哥剛剛是在秀么?忽然害怕……
【彭程程】:不。
【何家你大爺】:那為啥不讓驕哥跟咱們一起看電影?咱也不是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啊。
【彭程程】:不知道。
【何家你大爺】:不管了,其實我也沒那麼想去,就是無聊,不知道干點什麼好。
【何家你大爺】:不過他倆是不是沒分?
【彭程程】:嗯,不像分了。
【何家你大爺】:之前說像分的是你,現在說不像分的也是你。
【彭程程】:搞不懂。
【何家你大爺】:算了,反正不關我們的事,他倆自己折騰去吧。
贏驕去廁所回來之後,何粥悄悄地把這事兒跟他說了。
贏驕還真不知道他們打算去看電影,就算知道了,他也有的是理由拒絕。畢竟快五年了,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這種被喜歡的人時時刻刻在意著、關心的感覺,實在是太好太好,好到贏驕心裡的雀躍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景辭周圍有一堆喜歡數學的人怎麼樣?都比他學習好又怎麼樣?
哪怕分開了,還讓景辭這樣掛心的人,就只有他一個。
贏驕抬眸看著景辭的後腦勺,單手拄著下巴,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劉老師沒有耽擱太久,進教室重複了一遍安全守則,並且叮囑他們按時回來上晚自習之後,就讓他們放學了。
贏驕跟何粥幾個人出了校門,景辭則和李宙在食堂吃過飯後,去了外面的澡堂。頂著李宙詫異的目光,要了個單間,洗完之後便回宿舍補覺了。
集訓期間,景辭是真的累著了,哪怕回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這陣子老覺得有些睡眠不足。
挨上枕頭后不久,他就睡了過去,然後他又做夢了。
夢裡,他也是在和贏驕談戀愛。
他們從高一開學就相識,一起選擇理科,後來又上了同一所大學。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非常順利,一直到大二那一年——
「你放心去死吧,從今以後,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贏驕。」
雖然仍舊沒有夢到他的死因,但這一次,景辭終於看清了那個在他耳邊惡毒放話的人的臉,是喬安彥。
景辭滿身冷汗地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想起集訓前,為什麼覺得他跟贏驕在火車站說再見的場景熟悉了。
是之前的那個夢。
他上課之前跟贏驕說好了中午見,然後……他們再也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