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贏驕抬眸,定定地看著景辭。
景辭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朵小玫瑰上。
小玫瑰已經完全乾枯了,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摔,變脆的花瓣頓時飄落下來,眨眼間就掉了一半。
景辭心疼地連秘密被發現的尷尬和羞恥都顧不得,蹲下去想要把花撿起來,卻又怕動了花瓣掉的更多,手指伸了縮,縮了伸,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敢碰。
心裡後悔的不行,蹙眉喃喃:「怎麼就掉成這樣了……」
贏驕再也忍不住,站起來一把將他拽進了懷裡。
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運,才能遇到景辭這麼好的人。
贏驕知道,鐵盒子里裝的都是景辭考了第一名的試卷,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而現在,他在這樣寶貴的空間中為自己留出了一片地方,
102分的數學而已,他卻那麼開心,只是因為自己比上次進步了一點點。
「花,別踩到花……」景辭偏頭想要往地上看一眼,卻被贏驕用雙手捧住了臉。
「知道,不會的。」贏驕輕吻他的額頭、他的眼皮、他的唇角,溫柔到不可思議:「怎麼知道花是我特意買的?」
那種心意被珍藏的感動和喜悅,燙的贏驕心尖都在發顫。
他的景辭,雖然性格內斂又不愛表達,但其實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用自己的方式來靠近他、珍惜他。
景辭的睫毛顫了顫,輕聲道:「花的含義……」
贏驕懂了。
「你怎麼……」贏驕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都要被他甜化了:「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呢。」
景辭愕然抬眸。
贏驕輕笑一聲,低頭吻住了他。
「張嘴。」贏驕輕舔景辭的唇縫,低聲道。
景辭聽話的分開唇,放任贏驕的舌尖伸了進來。
他們第一次接這樣綿長而溫柔的吻,從床邊到門口,贏驕極盡纏-綿的吻他,彷彿要把自己的滿腔愛意都融在這個親吻里,傳遞給景辭。
等到贏驕終於放開他的時候,景辭腿軟的幾乎站不住。額頭抵在贏驕的肩膀上,急促的喘息。
「額頭不疼么?」贏驕手臂用力,攬住他的腰,將他往上提了提。
「不疼。」
「不疼也不許這麼用勁,好了再說。」贏驕輕輕撫摸著他的後頸,嗅著他頭上的洗髮水香,心裡又酸又軟。
景辭一定很希望自己能和他考同一所大學吧,可他從來沒有給過他壓力。
他什麼都不說,只認真地給他做筆記、挑練習冊,盡一切可能來幫助他。記住他的每一次提升,然後默默地在心裡替他加油打氣。
還是不夠,贏驕想,他的努力還是不夠。
景辭的鐵盒子是用來裝滿分卷的,他不想讓他為自己破例,他只想給他最好的。
兩個人又抱了一會兒,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平復下來,這才分開。
「你坐,我來收拾。」贏驕蹲下去,把卷子一張張地往盒子里撿。
撿到那朵花的時候,他用的力道不小心大了一點,本就少的可憐的花瓣咔嚓一聲,又碎掉了一片。
景辭倒抽了一口涼氣,立刻表示:「你別動了,我來。」
他小心翼翼地從贏驕手裡接過花,輕手輕腳地放進了盒子里。做完這一切,他並沒有起來,而是繼續撿地上的那些花瓣。
一片一片,耐心又細緻地收集在掌心裡。
看著他這樣,贏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笑。他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景辭身上,唇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挑起。連起身都忘記了,就那麼蹲在地上,笑的得意又開心。
直到景辭去柜子里找放花瓣的容器,他這才跟著起來,從後面抱住了他。
景辭先是一愣,隨後垂眸,唇角微微翹起,放鬆了身體。
第二天,是寒假前的最後一天,學生們都無心學習,只一心盼著放假。老師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再去強調什麼課堂紀律。
中午,贏驕並沒有和景辭一起去食堂吃飯,而是去了一趟萬象城。
跟設計師溝通了一番后,他隨意找了家漢堡王,簡單吃了一頓就往回趕。
而與此同時,景父從公司出來,在路邊的水果店裡買了點草莓和車厘子,開車去了省實驗。
這是他第一次來省實驗高中部,在門衛那裡登了記,並問了路之後,他攏了攏被風吹的有些散的頭髮,朝學校里走去。
然而省實驗的教學一棟和教學二棟靠的非常近,且幾乎一模一樣,剛剛門衛只是用手指了一下,隔了那麼遠,景父根本分不清是到底是哪棟樓。
他怕走錯鬧笑話,左右看看,見前面有個人,眼睛一亮,連忙喊了一聲:「同學!」追了上去。
「問一下,高二七班在哪棟樓?」
贏驕看了他一眼,道:「你跟我走吧,我正好是七班的。」
「哎?這麼巧!」景父暗暗感嘆自己的幸運,抱著那麼一點微妙的炫耀心理,他對贏驕道:「原來你是景辭的同學啊,我是景辭他爸。」
贏驕驀地轉過頭。
景父沒發現他目光的變化,自顧自道:「景辭在你們班怎麼樣,合不合群?他性子悶,一天天都在學習吧?」
贏驕上下打量著景父,原來就是這個老畜生。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就是不幹人事。
可惜了,不管怎麼樣都是景辭血緣關係上的爸爸,不然弄不死他。
「合群啊。」贏驕挑眉,腳下不著痕迹地換了個方向:「景辭人緣非常好,我們班的人都特別喜歡他,尤其是我。」
就景辭這個性格,還能人緣好?景父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這個同學倒是挺會說話的。
他跟著贏驕往前走,又問:「你叫什麼?和景辭關係挺好的?」
「贏驕。」贏驕似笑非笑地看了景父一眼,道:「是啊,我們倆天天都在一塊兒。」
景父還想再說點什麼,贏驕又道:「就是最近景辭不知道怎麼回事,去食堂也不吃肉了,天天吃青菜,您知道原因嗎?」
景父的腦袋嗡的一聲,臉頰頓時火辣辣的。
他是一個特別要面子的人,斷景辭生活費這事兒,他能做,但別人不能知道。
景父尷尬一笑,現在完全不想跟贏驕繼續攀談了,只想趕緊到七班。
「等、等我問問他。」
贏驕嗤了一聲,就這段數,也就仗著有那麼點血緣關係了。
「哎?我們這走的對嗎?」景父心虛,不敢看贏驕,就裝作看風景的樣子四下瞧。這一瞧才發現,他們去的完全不是兩棟教學樓的方向。
贏驕臉上一派自然:「對啊。」
景父疑惑:「可那個門衛跟我說,你們在教學一棟三樓。」
「之前是在那,前兩天因為要把地方騰出來給高三,搬到四合院了。」贏驕面不改色心不跳:「幸好遇到了我,不然你還要走冤枉路。」
景父恍然:「原來是這樣,那真是謝謝你了。」
贏驕懶洋洋一勾唇:「不謝。」
省實驗的四合院據說風水特別好,所以專門給高三用。為了防止閑人隨意進入,正門口特意裝了一扇鐵門。
門前種著兩顆粗壯筆直的大樹,像是門神一樣,一左一右地守在兩側。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間,整個學校里都是靜悄悄的,操場上一個人都沒有。
贏驕將景父領到四合院門口,指著其中一棵樹道:「風大,您去樹下等吧,我進去把景辭叫出來。」
這個安排正合景父的心意。
他特別怕景辭不管不顧地,在走廊里就跟自己鬧起來,在這裡見面就要好多了。
景父滿意一笑,走到樹下:「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
贏驕進了四合院,絲毫沒停留,直接進了門衛室。
四合院就只有那麼一個正門,但裡面的門衛室卻有一扇小門可以走出去。
贏驕回頭瞄了一眼樹下的景父,挑唇。
省實驗冬天最大的特色,就是成群結隊的烏鴉。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烏鴉們特別中意四合院門口的那兩棵樹,總喜歡停在那上面。
所以省實驗不管老師還是學生,都牢記一件事:千萬千萬不能站在四合院的樹下,否則就會遭到鳥屎攻擊。
他就不信了,景父還能頂著渾身鳥屎上樓找景辭。
景辭沒午睡,正在做一道奧數題。一般情況下,贏驕是不會打擾他學習的,但今天情況特殊。
這會兒教室里太安靜了,不方便說話。贏驕握住景辭的手腕,拉著他走了出去。
景父能來一趟就能來第二趟,與其讓他毫無防備,不如提前告訴他。
景辭知道贏驕突然這麼做肯定有事,沒問也沒反抗,跟著他走出了教室。
「你爸來了。」門一關,贏驕就對景辭道:「我剛在外面碰到他了。」
景辭瞳孔驟縮,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他……在哪?」
「被我引到四合院樹下了。」贏驕輕聲問道:「他這陣子一直在糾纏你?」
景辭點了點頭。
後來,景父又給他打過幾次電話,都被他掛斷之後,知道他不會再接,便改發微信。
贏驕嗤了一聲:「他還真是有臉。」
他握了握景辭的手,道:「沒事兒,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他今天肯定沒辦法找你。」
贏驕頓了一下,壓低聲音:「想徹底解決的話,我有個辦法,你……」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劉老師的怒吼聲忽然從後面傳來:「大中午的,你倆不睡覺幹什麼呢?」
劉老師疾步走過來,沒管景辭,直接就朝贏驕開火了:「你拉著景辭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等下課再說?」
「老師,」景辭上前一步,輕聲道:「我爸來了。」
贏驕愕然地看向景辭,景辭……對老劉說過他家的那些事兒?
劉老師接下來的話頓時咽進了肚子。
劉老師沉默了一會兒,問景辭:「你想怎麼處理?」
景辭毫不猶豫地道:「我不想再跟他聯繫。」
「那你寒假怎麼辦?不回去?」
平心而論,劉老師覺得若是自己攤上這麼個爹,恐怕做的會比景辭更絕。
但寒假不是月末假,這麼長的時間,中間還有一個過年,景辭不回家能去哪裡?
「他不回。」景辭還沒說話,贏驕就開口道:「住我家。」
劉老師驚訝,贏驕和景辭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
不過去贏驕家……
劉老師琢磨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個主意挺不錯的。
贏驕一直一個人住,景辭過去了起碼能給他做個伴。而且景辭自制力強,學習又厲害,到時候還能輔導一下贏驕的功課。
所有的後顧之憂都沒了,劉老師不再多想,對兩人道:「你們先回教室。」
見贏驕還想要說什麼,劉老師瞪他一眼:「這事兒有我在,輪得到你出面?趕緊給我回去!」
說完,他問景辭:「你爸現在在哪?」
贏驕:「被我帶到四合院門口的樹下了。」
劉老師:「……」
劉老師又是氣又是好笑,把兩個人趕回去后,下樓去了四合院。
他見到景父的時候,景父正扎著手,滿身狼狽地從樹下往外跑,一頭一身的白色鳥屎,幾近崩潰。
不知道為什麼,劉老師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詭異的爽感。
讓贏驕先見到這個人渣其實挺好的……
「景辭爸?」劉老師蔫壞,看夠了熱鬧才走上去叫了一聲:「我是景辭的班主任劉時臣。」
景父登時老臉一紅,自己這幅模樣竟然被景辭的班主任看到了……
劉老師佯裝沒看到他的臉色,道:「學生通知了我,我就過來看看,你這是……」他頓了下,直到景父的臉變成了紫紅色,才繼續道:「我帶你去廁所里收拾一下?」
景父尷尬地恨不得找塊布把臉蒙起來,連連點頭:「麻煩老師了。」
劉老師將景父帶去了一樓的洗手間。
省實驗高一在一樓二樓,高二在三樓四樓。其中,一樓和三樓都設了教師衛生間。
經過這一番折騰,景父壓根不想再去找景辭了。他現在噁心的不行,強忍著沒吐出來,連班都不想去上,只想跟公司請假回家洗澡。
「景辭爸,你今天過來是有事嗎?」出了洗手間,劉老師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沒什麼事,」景父訕訕一笑:「就是趁午休來看看景辭。」
「景辭是個好孩子,」對於景辭,劉老師毫不吝嗇誇獎:「這次給整個省都爭了光,我們校長非常喜歡他,還經常感嘆景辭要是他家孩子就好了。」
他盯著景父的眼睛,問道:「你們當家長的也高興壞了吧?」
景父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嚴重懷疑自己身上還有鳥屎沒清理乾淨,抓心撓肝地難受,恨不得立刻衝進廁所再收拾一下,結巴道:「是……是啊。」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談談了,只是你從來沒參加過家長會。」劉老師笑了下,繼續道:「我聽說,景辭跟家裡有點誤會……」
景父連忙打斷他:「沒誤會沒誤會。」
他做賊心虛,聽劉老師這麼說,下意識就覺得景辭把自己斷了他生活費的事告訴了劉老師,立刻為自己辯解:「老師你也知道,景辭是我前妻生的。」
劉老師嗯了聲。
「這孩子性格擰巴,一直都覺得我偏心老二,我怎麼說都沒用。哎,當父母的,怎麼可能不給孩子生活費,也是我上個月攬了個大項目,忙的忘了這個事,才讓他誤會了。」
「之前兩年他成績一直不好,我不也照常給他打錢么。」
「原來是這樣。」劉老師點頭:「我理解你,但你也知道,景辭現在進入了國家集訓隊,接下來還有兩輪選拔賽。這不止對他個人來說,對省實驗、甚至對咱們整個東海省,都非常重要。」
竟然還有兩輪比賽么?不是直接保送就完了?景父暈乎乎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不懂裝懂的點了下頭。
「我們學校上上下下都非常關心他的心理狀態,他現在不想看到你……」
劉老師停了一下,滿意地見到景父漲紅的臉,這才繼續道:「那你就先依著他,不要再來找他了。」
「這怎麼行!」這個景父可不答應,他不管什麼比賽不比賽,反正保送名額已經到手了。
這個時候不跟景辭修復好關係,越往後越難。
「怎麼不行?」劉老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話中有話:「你放心吧,景辭自我調節情緒能力很強。之前我們班開家長會,全班就他一個家裡沒人來,他也能淡然處之。」
景父登時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一般,臉疼的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劉老師懶得再跟景父周旋,直接道:「這孩子省心,不用多管,自己就能成才,你放心吧。」
景父滿身狼狽地出了教學一棟,只覺得頭都抬不起來,滿腦子都是剛才劉老師鄙視的眼神。
他咬牙,心裡對害他丟面子的景辭恨極。不就是個保送?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缺兒子,到時候好好培養淼淼,又是一個清華北大。
倒是景辭,沒了他給的生活費,看他能堅持多久!
他沒有發現,轉角處有個女人,從他和劉老師說話開始,就一直在。
也活該景父倒霉,這個女人是他的同事。就是上次說自家孩子上高一,也在學奧數的那個。
但自從高考取消奧數加分之後,省實驗的競賽班就停課了,而且看起來一直沒有再開的打算。她等了又等,眼看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實在是按捺不住,便趁著公司午休來了學校,想要找老師溝通一下,問問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沒想到卻在走廊里碰到了景父。
她本想等景父和劉老師說完話,再上前打聲招呼,順便蹭個車回去,萬萬沒想到卻聽到了這麼一個大瓜。
原來那個進了國家集訓隊的小少年,是景建國的兒子!
可去他媽-的不偏心!
不偏心同事幾年了,她怎麼就知道景淼,不知道景辭?
不偏心怎麼當初他們在談論景辭的時候,景建國不直接說那是他家孩子呢?恐怕是心虛了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取得了那麼耀眼的成績。
女同事氣的心火高漲,屁的大項目!他們組之前剛做完了一個項目,上個月清閑的很!還忘了給生活費,就是故意的!
孩子在說謊?!怎麼可能,沒看到人家老師都用什麼眼神看他了么!
景建國可真是個畜生!
女同事呵呵一笑,掏出手機,點開了微信群,噼里啪啦開始打字。
於是,午休還沒結束。景建國偏心眼、不給前妻生的兒子生活費,等人家成績好了又巴巴的貼過去這個事,就傳遍了整個公司。
不但如此,由於景父呆的是互聯網公司,圈子非常小,往往一有點新聞,整個圈子的人都會知道。
再加上景辭這陣子又非常出名,這個消息便以勢不可擋的趨勢光速朝公司之外傳去……
景辭還不知道景父即將倒霉了,晚上放學之後,他拿好東西跟贏驕回了家。
「你隨便放,」贏驕打開衣帽間的燈,提著他的行李走進去,對景辭道:「看好哪個柜子就往哪裡放。」
景辭接連看了兩個隔間,都掛滿了衣服,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你衣服真多。」
「嗯?」贏驕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那不是我的,是你的。」
景辭一愣:「我的?」
「嗯,我買的。」贏驕看著他道:「標籤都剪去了,也洗過了,直接就能穿。你之前來我家不是沒有合適的衣服穿嗎?」
景辭昨天說要收拾東西的時候,贏驕本想要阻止他,反正他準備的衣服夠多,根本不用額外拿。但再一想,讓他帶點熟悉的東西也好,省得他在家裡沒有歸屬感,就沒說。
「你怎麼……」景辭喉嚨哽了哽,說不下去了。
贏驕就能那麼好呢……
景辭鼻子發酸,他不想在贏驕面前失態,拚命克制著心中的情緒,胡亂找了個由頭接了下去:「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開玩笑。」贏驕挑眉,意味深長道:「我自己男朋友,我摸過抱過能不知道?」
景辭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心裡卻忍不住想,他並沒有摸過啊,只抱過……
「好了,收拾吧,按照你自己的習慣來。」贏驕低頭親了親他:「這是你家,是不是?」
景辭點了點頭。
贏驕倚在一旁看著他忙碌。
雖然他挺喜歡看景辭穿他的衣服,但一直穿大一號的衣服太不方便了,更何況——
贏驕騷里騷氣一笑。
自己親手挑的衣服,再親手脫掉,也別有一番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