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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何粥站在離他們一米開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往這邊瞅,生怕他驕哥忽然怒而暴起,捶他一個腦袋開花。

  吳偉成傻乎乎地捧著籃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愣是沒敢先開口。

  彭程程慣例地不吭聲。

  倒是鄭闕,沒心沒肺地叉著腰在後面哈哈大笑:「驕哥,景辭,你倆幹什麼呢?玩俄羅斯套娃?」

  景辭垂眸不看贏驕,他掌心汗濕,心跳快地幾乎說不出話來。腦子裡亂成了一團,卻還在下意識地替贏驕考慮:「我、我不動……擋著,你快點搞定。」

  贏驕的眸光一滯,那些已經到了嘴邊的騷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剛剛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在心裡想了許多種景辭的反應。

  可能會羞惱、會生氣、甚至會厭惡,卻獨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景辭臉皮薄,這會兒臉色已經不自然到了極點,那副模樣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彈起來。贏驕都做好被他踹一頓的打算了,結果……

  贏驕閉了閉眼,死死壓住心裡的悸動,不讓自己繼續失態。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景辭這麼乖、這麼好的人,以至於每天的每天,他都要比前一天更喜歡他。

  他看著景辭紅通通的耳朵,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個小傻子,他不動,他得一輩子這麼硬-下去了。

  「對不起,」贏驕在他頭上揉了一下,道歉:「讓你難堪了。」

  「……沒有,」景辭趴在他胸口,感受著他胸膛劇烈地起伏,縮了縮指尖:「你也不是故意的。」

  贏驕倒吸了一口氣,無奈:「你可別再撩我了。」

  再撩下去真的要失火了。

  「嗯?」景辭疑惑。

  「沒什麼。」贏驕定了定神,抬眸看向何粥,啞著嗓子:「老何,把我的校服扔過來。」

  「哦哦哦。」何粥自覺逃過一劫,也不問為什麼,連忙聽話地把校服拿給了他。

  「你先起來,放心,沒人看得出來。」贏驕放開景辭的腰,壓低聲音道:「摔著了沒?」

  「沒有。」景辭強自鎮定地四下看看,為了給贏驕遮掩,以一個彆扭的姿勢一點點地爬了起來。

  贏驕被他慢吞吞又貼心的動作弄得心裡又酸又軟,等他一起來,立刻將校服蓋在了腿-間,支著一條大長腿坐了起來。

  這會兒,贏驕才覺得胳膊肘和後背疼得厲害。

  他怕景辭愧疚,不動聲色地遮掩了過去,面無表情地等著反應褪去。

  「驕哥,你沒事兒吧?」何粥見他半天不起來,急了:「崴腳了?還是腰使不上勁了?」

  他驕哥是誰,脖子上駕著刀子都不帶怕的,什麼時候有過爬不起來的時候?

  看來這次是真的摔得不輕。

  「我扶你起來?」何粥說著,就要伸手去拉贏驕。

  贏驕瞥了他一眼,躲開他的手,嗤笑:「我謝謝你,我腰好的很。」

  他說完,低頭將校服外套的兩個袖子往腰上一纏,打了個結,垂下來的部分剛好可以擋住前面。

  贏驕站起來,拉著景辭就走:「你們玩,我倆去那邊休息一會兒。」

  「哦。」何粥愣愣地點點頭,半晌,轉向鄭闕:「剛剛他們倆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鄭闕迷茫地搖搖頭:「不清楚。」

  「算了,管他們幹什麼。」何粥從吳偉成手裡接過籃球,在地上拍了兩下:「來來來,我們繼續。」

  單杠邊,贏驕的生-理-反應已經消退了,他把校服衣服解下來,剛想要穿上,就被景辭伸手攔住了。

  「怎麼了?」

  景辭把外套從他手中抽-出來,忽然道:「你閉上眼睛。」

  「幹什麼?」贏驕看了他一眼,騷里騷氣一笑:「想趁機偷親我?」

  他低下頭,湊到景辭眼前:「咱倆什麼關係,想親還用得著偷,我……」

  景辭伸手熟門熟路地捂住了他的嘴,平靜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贏驕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他沒再口花花,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景辭小心地把他的毛衣袖子推了上去。

  贏驕倒地的時候用胳膊肘撐了一下,兩個胳膊肘這會兒已經全破了,正在不停地流血,幸好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毛衣,不然這會兒看到血跡恐怕得傷上加暈。

  胳膊肘都這樣了,那身上呢?

  景辭忽然不敢再繼續看了。

  「沒事兒,」贏驕差不多知道自己的傷,聽景辭半天不說話,估摸著他是愧疚了,滿不在乎道:「男人嘛,哪能不流點血。」

  他飛快地拉下毛衣袖子,睜開眼:「行了,別看了,這點小傷幾天就好了。」

  景辭忽然站起來,拎起自己掛在單杠上的書包,對贏驕道:「去校醫室吧。」

  贏驕一笑:「不用,多大點事。」

  下課鈴應景地響起。

  贏驕繼續道:「你聽,下課了,再去就要耽誤上課了,下節是數學課。」

  景辭沒說話,只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景辭板著臉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冷,不熟悉的人見他這樣,下意識地就會繞道走。贏驕眼前卻自動浮現出他窩在自己懷裡,紅著臉的模樣。

  又軟又萌,討人喜歡的恨不得抱著親一口。

  被他這麼看著,誰能頂得住?

  贏驕沒幾秒鐘就妥協了:「行,聽你的,都聽你的。」

  得了他的回答,景辭抬腳就要往前走,剛剛邁開步子,書包就被贏驕從後面拉住了。

  「我來背。」

  景辭遲疑地看著他的手。

  「摔一下而已,哪兒就那麼脆弱了。」贏驕將書包甩到肩頭,使勁動了兩下胳膊,側眸對景辭一笑:「別說背個書包了,抱你走到校醫室都不是問題,要不試試?」

  景辭腳步一頓,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砰砰加速。

  他沒理贏驕,加快腳步往校醫室走去。

  贏驕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莞爾,抬腳追了上去。

  拜何粥那個體型所賜,贏驕抱著景辭摔下去時,衝擊力非常大,他身上傷得挺嚴重。

  除了胳膊肘之外,後背處也擦破了一大塊,周圍鮮血淋漓的,看起來非常嚇人。

  「這傷得不輕啊,」校醫換了個碘酒棉球,一邊給他清理傷口四周的血跡,一邊嘖嘖感嘆:「再狠點肉都要掉了。」

  贏驕見景辭垂著眸,一言不發,蹙了蹙眉,心裡有些惱恨校醫的多嘴。

  「不是大事,」贏驕忍痛,把景辭拉到自己旁邊坐下,不讓他再看自己背後的傷口,故意轉移話題:「剛剛沒問你,考試還順利嗎?」

  「挺好的,」景辭簡單地答了一句,拿起旁邊的醫用棉布對贏驕道:「你閉眼。」

  贏驕失笑:「不用包紮……」

  「要的。」景辭堅持。

  他一個人住,萬一不小心看到了暈過去怎麼辦?

  贏驕無奈,只能閉上眼,任由他一圈又一圈,將自己的胳膊肘纏成了粽子。

  醫生後面的傷口還沒處理完,上課鈴就響了。

  「我讓何粥幫忙請個假,」贏驕拿起手機,剛說了一句,屏幕上就跳出了何粥的消息,問他和景辭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這可真是巧了。」贏驕給手機解鎖,點開微信群——

  【驕】:校醫室。

  【驕】:幫我倆跟老劉請個假,十分鐘之內應該可以回去。

  收到消息的何粥手一抖,心虛極了。

  難道贏驕摔得特別嚴重?

  這從來不肯進醫院的人都去校醫室了……

  【彭程程】:怎麼了?

  【何家你大爺】:驕哥你還好吧?

  校醫室里,景辭小心地幫贏驕把推上去的毛衣放下來,跟著校醫去櫃檯前拿葯了。

  贏驕看他忙前忙后地為自己張羅,心情好的不行,覺得校醫室里矮墩墩的床頭櫃都無比可愛。

  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群消息正刷新個不停。

  贏驕本不想再刺激他們,奈何何粥幾個人太不識趣,一個勁地在他眼前刷存在感。

  贏驕嘆息著打字,這就怪不得他了。

  【驕】:不嚴重,只是小傷。

  何粥頓時感動地淚眼汪汪。

  他驕哥騷是騷了點,但對兄弟的心還是真誠的。

  小傷?他還不知道他?一個高燒三十九度八都不肯去醫院的人,能為了一點小傷進校醫室?

  驕哥肯定是怕他心裡難受,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何粥吸了下鼻子,正要回復,贏驕的新消息發過來了——

  【驕】:就是景辭不放心,非要讓我來,哎。

  【驕】:沒辦法,只能由著他了。

  【驕】:奉勸你們,以後還是不要談戀愛了。

  【驕】:談戀愛呢,在獲得了快樂的同時,也失去了煩惱。

  何粥鄭闕彭程程:「………………」

  何粥咬牙,恨不得戳死前一秒的自己。

  感動個幾把!剛剛怎麼就不摔死這個老流氓呢?!

  他氣得腦袋發昏,正要收起手機,眼不見心不煩,群里又有新消息進來了——

  【驕】:不過幸好這次來了校醫室,我才發現我得了病。

  【驕】:一種永遠不會好的病。

  何粥已經看透了他的德行,呵呵了一聲,沒回復。

  什麼病?騷病?

  倒是鄭闕記吃不記打,立刻接了話茬——

  【鄭闕不正確】:驕哥你沒事吧,什麼病?

  贏驕就等著這句話呢,立刻回復——

  【驕】:妻管嚴。

  何粥鄭闕彭程程:「……………………」

  何粥回頭就給了鄭闕一下子:「讓你嘴賤!」

  鄭闕老老實實地挨打,搖頭嘆息:「是我不夠騷。」

  彭程程在一旁狠咳了幾聲,還踹了下何粥的凳子,但何粥和鄭闕被贏驕刺激得,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壓根就沒注意到,頭碰頭地吐槽:「贏驕這個狗-日的!」

  一個似笑非笑地男聲在耳邊響起:「贏驕怎麼了?」

  何粥頭也不回地道:「跟景辭在校醫室呢!」

  男聲又問:「他怎麼了?」

  何粥不耐煩地大吼:「妻管嚴妻管嚴妻管嚴!他說他得了妻管嚴!你一個勁問……」

  何粥抬眸,聲音戛然而止,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劉、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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