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6 沒死,就在沉默中爆發了
人從出生開始,便有本能的畏懼。
這種畏懼有可能體現在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和好奇,也有可能體現在強烈的求生欲。
卡特是令人畏懼的,但並非不能夠同他撕破臉皮。五位長老是令人畏懼的,但不代表不能夠殺死。吸血鬼是值得畏懼的,但沒有露出獠牙之前甚至是迷人的。暗影獵人是應該需要畏懼的,畢竟他們刀口舔血。鳳翔是需要日後去畏懼的,誰知道修仙能修到什麼程度。
這些或近或遠,伊莓在見到的時候腦子裡都能夠自然地反應出相應的對應方式。不如說這些人雖然也都有點花花腸子,但面對伊莓這樣弱小的普通人類時,他們都能夠露出坦率的一面來。
再說了,惹不起,我們還可以躲。
可是唯獨夏蘭杜迪,伊莓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有想要下跪的衝動。
這種來自於骨子裡的本能,伊莓始終沒有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她怕夏蘭杜迪,怕他冰冷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笑,被他看著的時候,伊莓總有一種自己出了門卻沒關煤氣灶的錯覺。她怕夏蘭杜迪嫌棄的語氣,每次聊天總會讓伊莓恨不得再回義務教育深造兩年。
這種來自於強者的碾壓,讓伊莓每次面對夏蘭杜迪的時候,總是忍不住低下頭來跪坐在地上。哪怕在旁人看來是十分詭異的,可在伊莓看來卻是身體比腦子先一步行動了。
「大王……」伊莓一想到夏蘭杜迪屈尊降貴守了她三天,心中一丁點旖旎的想法都沒有,遍體生寒已經無法形容她現在的狀態了,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沒幾天活了。
紅蓮在一旁看的都要急死了,雖然他也怕夏蘭杜迪,畢竟精靈的魔力是很強的。能與精靈抗衡的也就是魔族(魔王)以及龍族。然而現在魔王沉睡未醒,龍族銷聲匿跡,這精靈等於是一人獨大。他雖然被稱為地獄之火,卻也僅僅是一朵火焰罷了。倘若與精靈抗衡,也只是以卵擊石罷了。
可是他現在很不希望伊莓跟精靈王有什麼額外的衝突。畢竟他如今寄宿在伊莓的心脈中。
夏蘭杜迪扯著伊莓,手上用勁,絲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將伊莓扔回到沙發上。
「吃飯。」夏蘭杜迪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伊莓噎了個,她哪兒吃得下去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居然能勞動精靈王,這事只能可大並不會可小,心這樣懸著,哪兒能吃的進去飯啊。
可夏蘭杜迪如今就擺了一副「我等著你自己發現錯誤然後來跟本宮認錯」的架勢,伊莓簡直要胃出血了。
蓮塘和青龍看了看伊莓又看了看夏蘭杜迪,誰也沒敢出聲。對蓮塘來說,伊莓醒了就行。對青龍來說,他比伊莓還怕夏蘭杜迪……
紅蓮終於崩潰掉了,小聲地提醒伊莓:「你就沒想過救人……」
「咳。」夏蘭杜迪一個眼刀飛了過來,紅蓮默默地把下面的話都咽下去了。
伊莓一臉懵逼,所以你們這幫老爺們兒是唱哪出?
可是你指望著夏蘭杜迪主動說你究竟錯在哪兒還不如指望著末世從來沒來過,伊莓心裡更加七上八下起來。
嗯……不然……她仔細想想?
伊莓手裡端著一碗面,筷子一根一根地挑著面,就是不往嘴裡塞,眼神渙散開來,低著頭將距離上次見到夏蘭杜迪之間這段時間的事一件一件地回憶起來。
去陵墓里,是聽了夏蘭杜迪提示的。難道是應該拿出來點什麼東西?可是她總不能去撬棺材吧。那匹馬不對勁?不可能,精靈最喜歡小動物了。不辭而別?不會不會,大王最支持她到處亂跑了(?)。跟鳳翔他們攤牌……她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啊,而且紅蓮他們不是說在她心脈里么,讓出去等於死,她肯定不會做這種蠢事。陳大叔的賬號過給她的事她也沒說,這可真是難住了。
「姐,你先吃飯吧。吃完了飯再反省。」蓮塘看著一碗面都要讓伊莓懟成片湯了,忍不住提醒到。
伊莓一聽,嚯,看來這是持久戰啊。行,趕緊吃飯。這樣一想,伊莓反而覺得這會兒不吃一會兒可能就得餓一晚上。低下頭唏哩呼嚕地吃起面來。
難以煎熬的吃飯過程總算是過去了,夏蘭杜迪仍舊端著一杯茶,細細地看著手裡的小說。伊莓吃的有點急,這會兒有點胃疼。另外三個乖巧地坐在這倆人中間的地毯上。蓮塘手裡拿著一包薯片(伊莓:我空間里哪兒來的薯片?),大有一副看戲的架勢。
伊莓吃飽了,腦子就靈活了許多。細細地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如果不是鳳城的部分,那就得再往前想一想。
「對雲家的處理不恰當?」伊莓試探地問道。
夏蘭杜迪鳥都沒鳥她。
哦,看來不對。
「嗯……跟魔法工會撕破臉皮?」伊莓繼續試探。
夏蘭杜迪依舊沒鳥她。
額,這個也不對。
「那……救了卡特,也不對啊,如果是這個你當場就說我了。怎麼能等到現在。」伊莓捏著下巴,眯著眼,努力地回憶著。
紅蓮都要急瘋了,不是伊莓想不起來,而是伊莓這種思考模式快把他的強迫症勾出來。
可是夏蘭杜迪壓在上面,他一個字都不敢說,只能看著伊莓一個人彷彿倒回記憶一樣去強迫自己回憶曾經做過的事。
幸虧啊,大王不是那種攢了一年才算賬的人,否則伊莓覺得自己是真的腦迴路要不夠用了。
「難道是……給妮娜牽線吸血鬼的事?」伊莓思來想去,只能想到這一點做的有點太過於激進了。雖然當時的情景逼不得已,但如今想來當時若是冷靜一點,怕是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這個人情欠的不明不白的,雖然面上看著卡特欠了她人情,可實際上還不是她欠了賽斯的人情。里裡外外算來,其實並不公平。
夏蘭杜迪總算是將眼睛從小說書頁上拔了出來,賞臉瞟了伊莓一眼。
伊莓鬆了口氣,看來確實是這件事,於是就端坐著,看著夏蘭杜迪漂亮的眼睛:「大王,這件事是我處理的不對,我當時應該冷靜地考慮好再進行的,我長記性了,下次不會再犯了。」
紅蓮和青龍齊齊扶額,姑娘,你重點還是沒抓住。
果然,夏蘭杜迪低頭繼續看書去了,完全沒有如狂風暴雨一般地炮轟伊莓。
伊莓默了個,她剛才說妮娜的時候你都抬頭了,怎麼我認錯你又不搭理我?
夏蘭杜迪啪地將書合上,冷冷地看著伊莓:「你是什麼,你說。」
伊莓張了張嘴,腦子下意識就要說我是註冊者,可是她想夏蘭杜迪應該不會問這麼淺白。
「嗯……我是……人類?」伊莓小心翼翼地答道。
紅蓮和青龍齊齊點頭,蓮塘吃著薯片,迷茫地看著這群人。伊莓就是人類啊,誰看不出來呢。
夏蘭杜迪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摩擦了一下,眼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可再抬眼的時候又恢復了方才的冷冽:「你覺得你扛得動多重的責任?」
伊莓默了個,難道大王是認為她不該第一個衝出去救妮娜?哦,這個可以解釋。
「大王,妮娜畢竟對我有一餐一宿之恩,當然了,我不能否定她也許有她的小心思,但是她好歹也溫暖過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啊。」伊莓雖然現在有點后怕當時救妮娜的時候有什麼變故,但是她是絕對不能看著妮娜死的。
夏蘭杜迪緩緩起身,走到伊莓面前,千年的威壓撲面而來,伊莓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打透了。夏蘭杜迪冰藍色的眸子彷彿含著璀璨的星光,可那溫度冷的跟液氮差不多了,直勾勾地看著伊莓。
伊莓眼看就要頂不住了,夏蘭杜迪淡淡地開口說道:「將死之人不要救,一命抵一命,你懂么?」
伊莓一激靈,腦子裡不知怎麼就一下子明白了夏蘭杜迪說的話。妮娜是將死之人,是她硬救回來的,所以,原本妮娜要失去的生命,由她來代替?!
「我靠!哪兒有這麼不講理的!」伊莓唰地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了。
夏蘭杜迪沒有如同平日那樣炮火連天地點著伊莓的額頭教訓她,只是淡淡地坐回到沙發上去,冷冷地看著她:「若沒有他們,你也就死了。」
伊莓瞪大了眼,看向紅蓮他們。雖然哥三個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但是伊莓自動將事情腦補成了這三個人將自己的精氣渡給她讓她活下來。
紅蓮:……等下,她的表情不太對啊……
青龍:……是啊,不太對啊……
蓮塘:咔嚓咔嚓啊嗚啊嗚
伊莓無意識地吞咽了一口,慢慢地跌回到沙發上,臉色煞白煞白。
什麼叫后怕?黑燈瞎火你在蘆葦盪轉一圈第二天發現那地方再偏一步就踏進澡澤里。
伊莓覺得自己手腳都涼了,額頭上全是冷汗。
「那個……喝點熱水吧。」青龍就著大王的茶壺給伊莓倒了一杯,遞到伊莓手裡。
伊莓握著滾熱的茶杯,冰冷的手指迅速地吸走了茶杯的溫度,伊莓卻仍然沒有覺得暖和起來。
夏蘭杜迪並不搭理伊莓這種恐懼的狀態,有的人啊,你就得讓她看到自己怎麼在老虎嘴邊轉一圈,她就會長記性了。至於伊莓丟命的事……夏蘭杜迪不著痕迹地瞄了伊莓一眼,如今她一個人在外面跑,有紅蓮業火他們跟著說不定還能靠譜些。
既然她想玩,就讓她玩痛快吧。
總比留下遺憾強。
「行了,下次救人之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這幾日你就老老實實地養一養。日後再遇到這種事,問紅蓮或者問青龍。」夏蘭杜迪合上書,起身去拿另一本了。
伊莓沉默地低著頭,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不過是多了幾把佩劍,認識了許多大佬,身上多掛了幾條鏈子,比別人多兩朵火焰一條龍,就拿自己當救世主了啊?
黎光:……苦逼一把劍生拼的劍士了解一下……
伊莓雙手交疊握在一起抵在額頭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在沙發里。
紅蓮覺得這時候該勸一勸伊莓,畢竟這姑娘也是第一次經歷末世(周清月:真有意思,誰不是第一次?),總不能一下子就長成什麼都瞭然心胸的樣子,還不是要一點點教?
他上一個主子倒是任性妄為,殺戮成性,可最後卻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紅蓮回憶了一下,貌似他所有的主人都是這個下場。到了伊莓這兒卻如同踩了急剎車。沒人能抵擋得住被捧在尊主的位置上。但伊莓就能。
也許,膽小也是一件好事。
蓮塘平時不怎麼用腦子,動手的時候多一點,伊莓也從未約束過他。看著伊莓縮成一團,就把剩下的薯片吃光,拍了拍手,走到伊莓身邊。
「姐,做個江湖霸主有啥不好的?」蓮塘一隻手搭在伊莓的肩膀上。
伊莓眼睛空洞地抬起來看著蓮塘。蓮塘眼睛里彷彿有星星一樣,一眨一眨的。伊莓也跟著眨眨眼,滿眼睛都寫著「你說啥?」。
蓮塘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來:「姐,你要知道,末世就等於亂世。手裡要有力量才不會被人逼到絕路上。你就做個逍遙的武林霸主,自成一派。高興了就管點閑事,不高興也沒人敢惹你,何樂而不為呢?」
紅蓮的手都伸出去了想要捂住蓮塘的嘴,可是聽到蓮塘這樣說,他就默默地將手插回袖子里去了,嗯……很有道理哎。
伊莓愣愣地看著蓮塘,腦子裡的一根筋啪地斷掉了。
「武林霸主……」伊莓低著頭,瞳孔微微抖動著。
這個想法,她可是從來都沒有過。一直以來,保命和找爸媽是支持著伊莓好好活下去的動力。任何決斷都是基於保命這個基礎上,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找到爸媽。但是彷彿萬物之間就冥冥中有什麼東西非要扯住她的腿一樣,總是卷進一些奇怪的事之中,認識很多奇怪的人。
可如今蓮塘一說,伊莓的腦子彷彿一下子就清明了一樣。
青龍盤腿坐在地毯上,看了看書架那邊挑書的精靈王,這邊孩子們商量著創建門派了大王你都不管管?
蓮塘一臉的理所應當,彷彿伊莓沒這樣想是睡覺沒睡好腦子抽筋了。紅蓮腦子轉的比較快,不免露出了有些擔憂的神情來。
「紅蓮,你有話就說。」伊莓早就看到紅蓮的表情了。
眼下這場景不亞於創建一個公司,這幫人說不好就是基礎班底了,誰的意見都很重要。
紅蓮聽伊莓問,抿了抿嘴輕聲開口說道:「你做武林霸主這種事我是不反對的(伊莓:……),可是,你是不是也會因此走上我曾經歷任主人的後路,我心裡有點七上八下的。」
伊莓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以前的主人,都走火入魔了?」
嚯,這要是隨便路上誰撿到了一朵紅蓮業火,那可high了。那真是有可能街上誰撞了一下自己就立刻燒死那人。要不然怎麼會有黑色小本子的傳說呢。
紅蓮咬了咬嘴唇,艱難地說道:「都不得好死。」
伊莓噎了個:「那我身上是有相近的東西才吸引了你跟著我?」
紅蓮一愣,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當時是看到你……」
嗯……這個該怎麼形容呢?
「我怎麼了?」伊莓等著後面的話。
紅蓮思索了一下形容詞:「挺乾淨的,跟我以前的主人不一樣,就想看看,是我的主人們本身就是那種人,還是我身上帶著詛咒。」
伊莓默了個,嗯,會考慮到這一點的地獄之火,還真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這些先不提,可是我不喜歡跟陌生人湊在一起啊。」伊莓現在開始覺得蓮塘這種說法挺好了。與其綳得死緊,還不如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呢。總是憋屈著,圖什麼啊?自從上次在鳳城低下被雲溪拿捏著,伊莓就覺得自己其實暴虐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子過的小心翼翼的,你們卻一再試探老子的底線,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座墊啊!
蓮塘聽伊莓提問題,想都沒想:「為什麼非要跟人湊在一起呢?你可以收納我們這樣的做眷屬啊。」
伊莓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
紅蓮剛才也在想伊莓要怎樣駕馭他人,太難了,且不說伊莓這種膽子小到除了靈異事件都信不過尋常人的怪胎,讓她拿出領導范兒來還不如逼她死呢。可是蓮塘這個說得好啊,如果伊莓這個霸主旗下的全都是異火靈獸神物,那可省了事了。
「這個可以有,你只要拿定了決心,下面的事就用不著你考慮了。」紅蓮拍了拍胸脯,管家這種小事他一人搞定。
伊莓有點無語地看著這幾個比她還激動的哥們兒,真不明白這個武林霸主明明是她要做,怎麼紅蓮和蓮塘這麼激動呢?
青龍抱著變成了貓咪的蕾蕾走了過來:「商量好了?」
伊莓看著小貓咪趕緊伸手要求治癒一下,青龍嘆了口氣將貓遞給伊莓。蕾蕾的情況有點特殊,一旦使用了電,就無法維持人類的形象。比如伊莓手機充電的時候,這丫頭就會變成貓的大小形態。雖然並不影響正常生活,但是時間久了容易變不回來。
伊莓卻不在乎那些,撫摸著蕾蕾柔軟濃密的毛,感覺整個人都被治癒了。
「就這麼定了,招人的事你不用想了。我們也不是沒辦法顯形出來的,只要你修鍊好自己,軍隊會有的。」紅蓮擼起袖子,打算拉個單子出來。
他是異火,十萬山川里哪個地方有靈獸哪個地方有異火那個地方有神物,他門兒清。能招攬就招攬,招攬不了就打服,有什麼大不了的。
伊莓看了看蓮塘的星星眼,又看了看紅蓮身後熊熊的火焰,再看看青龍一臉「你們隨便」的表情,點了點頭:「好啊,那就做霸主吧。」
來吧,從今天開始,老娘就要逆襲了。
夏蘭杜迪端著兩本書走了過來,頭也沒抬地坐在沙發上咳了一聲:「訓練去。」
伊莓登時淚流滿面,乖乖聽話:「是。」
體能上這幾天睡覺讓伊莓的身體有點僵硬,但是畢竟堅持了這麼久,活動開來就好了很多。伊莓那邊打沙包,這邊三個男的頭湊在一起研究著怎麼讓伊莓成為東方不敗(伊莓:……)。
不得不說,簡單重複的活動會讓人腦子更加有空白的地方去冷靜地想事情。伊莓也不是腦子一熱就答應了蓮塘的說法。一面打拳,一面細細地考慮。眼下新世界系統的情況擺在這兒,也沒規定不能自立門派。想必已經有不少註冊者自立門派了。比方陳歡可能就成了一個,鬼知道什麼派的門派。
況且有了身份,跟大佬們對話的時候也不用站牆角了。伊莓一拳砸下去,冷笑一聲,她是不是還得印點名片身上帶著啊。
現在她有點理解武俠小說裡面那些被逼得不得不孤身一人的大俠們了,往往越是嚮往和平的生活的,越容易被逼上梁山。
不過是不去迎合在位者的嘴臉罷了,怎麼就不能放我們一馬?
夏蘭杜迪走了過來,認真地看著伊莓打拳,手指一晃,龐貝莫名地就出現在空間里。伊莓趕緊扶住沙包,瞪大了眼睛看著夏蘭杜迪柔情似水地撫摸著龐貝的臉。嗚哇,她猜得沒錯,精靈果然很喜歡小動物啊。
夏蘭杜迪溫柔的眼神轉過來看著伊莓的時候一秒就變成了嫌棄:「以後加個騎馬的項目。反正你空間大。」
伊莓無語地看著夏蘭杜迪,剛才的溫柔一定是她眼花。
龐貝低著頭在夏蘭杜迪的耳邊蹭了蹭,夏蘭杜迪轉頭去撫摸龐貝的鬃毛,眼神再次柔情似水。伊莓哭笑不得,果然人類才是最讓夏蘭杜迪討厭的生物啊。可是生而為人……她也沒什麼選擇啊。不做人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