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5 噩耗
伊莓沒有在愛彌兒家做過多的停留，當天晚上就回學校了。
愛彌兒老大的不樂意，本來想著伊莓能在家住一夜，她倆好久沒有好好聊天了。文森特卻知道輕重緩急，攔住了愛彌兒的抱怨。
伊莓手裡現在有個定時炸彈，無論如何都得快點送到魔法師手裡才行。多留一秒就等於是昭告天下伊莓在包庇這個身份不明的吸血鬼獵人。還是早點將人給出去比較妥當一點。
晚上是文森特親自開車送伊莓回去的，回去的路上伊莓先給妮娜打了個電話，妮娜對於伊莓來電話這件事挺驚訝的。
因為伊莓身上的通訊鳥斷了聯繫，卡特非說伊莓跑了，誰也不知道註冊者有什麼能力在身上，說不定有去掉通訊鳥的辦法，而且伊莓那麼滑頭，肯定是跑了。妮娜在家跟卡特慪氣好幾天，她相信伊莓不是這樣的孩子，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妮娜心裡也越來越忐忑。伊莓在普林斯學院是掛了名的，沒有結業就跑掉了，是會留下痕迹的。將來再遇到魔法師會很麻煩的。
所以接到了伊莓的電話妮娜倒是狠狠地鬆了口氣，可是伊莓說要單獨見妮娜，妮娜非常驚訝。
伊莓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跟妮娜說帶上卡特。卡特的辦事作風太沒有規律可尋了，妮娜好歹還能講點道理。
掛了電話，伊莓就皺著眉心裡盤算著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她沒辦法確定魔法師會用什麼手段來對待李韻詩。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要麼交給魔法師，要麼交給吸血鬼，就是不能留在手裡。如果李韻詩不是非要強拉著她一起留在山上，伊莓還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人是需要有牽絆和恐懼的，如果這個人沒有絲毫的牽絆和恐懼，那就只能消滅他。
「伊莓，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如果將李韻詩交給賽斯他們，事情可能會更糟糕。」文森特看得出來伊莓眉宇間的糾結，就柔聲勸她。
伊莓點了點頭：「賽斯眼下沒工夫去管李韻詩的事，那個勒斯頓家族讓你們毀的差不多了，這會兒肯定是要重組的。不過有精靈王在上面壓著，想必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而且，賽斯不會讓勒斯頓家族來找你們家的麻煩，這點倒是可以放心。」
別管賽斯對文森特是什麼看法，賽斯這個人護食這一點伊莓是可以拍胸脯的。倘若是賽斯對文森特動手，怎麼樣都可以。可若是其他的吸血鬼對文森特一家動手，賽斯和桃樂絲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的。或許這是吸血鬼的習性吧。
眼看就要到普林斯學院了，妮娜一早就等在校門口。卡特今天晚上有巡邏的任務，妮娜也沒告訴卡特這件事。掛電話之前妮娜還打算跟卡特顯擺一下伊莓對得起她的信任，可是伊莓電話里的語氣聽著有些怪怪的。
妮娜披著一件小風衣，沒有穿學院的長袍，乍一看如同麻花一樣站在學校門口。可伊莓一眼就看到了，看來妮娜是不打算將這件事帶進學校里去說了。可是又不方便跟開車送伊莓的人透露自己家住在哪兒，所以才穿著便服站在學校門口堵伊莓。
文森特停好了車，跟伊莓一起下了車，當初是他給伊莓請假的，好歹也要跟老師打個招呼。
「伊莓，你沒事就好。」妮娜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走了過來。
文森特跟妮娜點了點頭：「妮娜老師，抱歉，這麼晚才將伊莓送回來。」
妮娜不著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文森特，卡特可是說過文森特是肯定會將伊莓帶走不會送回來的，沒想到竟然是卡特看錯了。
妮娜點了點頭也笑了笑：「沒關係，今天有點晚了，我送伊莓進去就行了。」
文森特嗯了一聲，轉頭去看伊莓：「有事打電話。」
伊莓點頭：「文哥開車小心。」
文森特笑著揉了揉伊莓的腦袋：「嗯，放心吧。」
伊莓面帶微笑地目送著文森特開車走了，轉過臉來再看向妮娜的表情嚴肅起來。妮娜一愣，微微皺起眉來。
「很嚴重？」妮娜還記得伊莓請假是為了去找爸媽。看小丫頭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找到爸媽的樣子。
伊莓抿了抿嘴：「有一點……」
妮娜笑著摟著伊莓的胳膊：「咱們回家說吧，學校不方便。」
麥瑟今天在家，晚上吃完了晚飯就去房間看書了，最近找到了幾本失傳的小說（伊莓：小說都能失傳），妮娜什麼時候出去的他也不知道，下樓來喝水的時候就看見妮娜帶著伊莓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麥瑟端著水杯走了過來，笑著看著伊莓：「怎麼樣？找到爸媽了么？」
妮娜正關門呢，聽見弟弟這樣問，瞪了弟弟一眼。臭小子你沒看到伊莓臉色不好么，你這種問法注孤生啊喂！
然而伊莓並不在意這方面，對於她來說，麥瑟就是個認識的……外國人。
「嗯，沒找到，去的時候我爸媽應該是轉移了。」伊莓低著頭脫鞋。
其實這次的事也不是完全沒收穫，賽斯和夏蘭杜迪都側面地告訴了伊莓她的父母還都活在這個世上，否則也不會有相同的氣息了。
知道爸媽還活著，就是非常大的動力了。伊莓現在確實有點閑工夫去管別的事。
妮娜在後面換拖鞋，然後瞪了弟弟一眼：「我跟伊莓有事聊，你先回房間吧。」
麥瑟完全沒明白姐姐這個眼神什麼意思，倒了杯水就回房間繼續看書去了。妮娜有點歉意地跟伊莓笑了笑。
「抱歉，麥瑟不太會說話。」妮娜覺得伊莓這個姑娘確實比現在有些個魔法師女孩子好得多，如果……她是不介意的，畢竟他們家離經叛道的不怕再多一個。
伊莓搖了搖頭：「沒事，不是什麼大事。妮娜姐，我有點事要跟你講。」
妮娜點點頭，拉著伊莓進了書房。本來妮娜要泡點茶的，伊莓給攔住了，也不是需要喝茶聊那麼久的事。
關上書房門，妮娜轉頭看向伊莓。
伊莓整理了一下腦子裡的內容，抬起頭來看向妮娜：「首先，我先說結論。我手裡有一個吸血鬼獵人，我想要將他交給你。」
妮娜都沒走到沙發邊上，聽到伊莓這樣說，唰地衝到伊莓跟前：「吸血鬼獵人？！」
伊莓點點頭：「對，吸血鬼獵人。人類，有能力殺掉吸血鬼。算得上是一種職業吧。我手頭有一個，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交給你。」
妮娜眼睛都要冒出星星來了，作為一個學者，妮娜簡直是對魔法師以外的傳說中生物感興趣到不行。
「妮娜姐，你先不要這麼高興，我要跟你講，我將這個人交給你也是逼不得已的。」伊莓拉著妮娜的手，讓她先冷靜下來。
妮娜眨了眨眼，看得出來伊莓臉色並不是那麼好，就坐下來，誠懇地看著伊莓：「嗯，你說。」
伊莓沉了沉氣息，說道：「其實，吸血鬼並不會吃魔法師。這個之前我跟卡特也說過，之所以有這麼個結論，是因為我有幾個吸血鬼朋友。」
妮娜吞咽了一口，但是沒有打斷伊莓，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伊莓。
伊莓見妮娜沒有提問，就接著往下說：「吸血鬼不吃魔法師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魔法師使用魔法，魔法師的血液就跟普通人的血液不同。沒有任何例外，所以吸血鬼根本就不會吃。但是，這不代表吸血鬼不會與魔法師為敵。畢竟魔法師使用魔法的時候也會惹怒吸血鬼，雖然明明對吸血鬼沒有作用。」
妮娜掐著自己的大腿強忍著，其實她超級想跟伊莓吐槽上次與吸血鬼的衝突中大家根本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偏偏長老們還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方案來。
伊莓看得出來妮娜忍的很辛苦，就說道：「妮娜姐，你想問什麼可以問的，沒關係的。」
妮娜搖了搖頭：「不不，我喜歡好吃的留在最後吃，你先講。」
伊莓嘆了口氣：「嗯，好，我接著講。這個吸血鬼獵人其實我在來帝都之前就曾經接觸過，但是後來分道揚鑣就沒有一起行動。這次去找我爸媽的時候中間出了點事，我們在吸血鬼家族的老巢碰了面，他就非要跟著我走，所以我就想乾脆將這個人交給你。之所以交給你是因為我在回帝都的路上被另一個監察隊的隊長給看到了，叫做雲棲的。」
妮娜本來聽得津津有味的，聽到雲棲這個名字登時就變了臉色。伊莓看了一眼妮娜的臉色，試探地問道：「挺麻煩的？」
妮娜點點頭：「有點，但是還不算太大的事。」
伊莓無奈地接著說：「上次的狼人事件，我兩方都問過了，城北的傷亡是狼人特意引來魔獸的，跟吸血鬼無關，吸血鬼無意破壞帝都的生態平衡。換句話說就是你們不去招惹吸血鬼，吸血鬼並不會找魔法師麻煩。他們很驕傲的。」
妮娜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伊莓，你很喜歡吸血鬼？」
伊莓搖了搖頭：「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吸血鬼才特意跟你強調魔法師不要去招惹吸血鬼，只是因為吸血鬼有著絕對凌駕魔法師以上的能力，想要將魔法師趕盡殺絕就像切瓜砍菜一樣容易。為了你們的性命著想，不要去招惹他們。魔法師跟吸血鬼比就像嬰兒和老虎一樣，真的會死的。」
妮娜愣了愣，她本以為伊莓是不願意與吸血鬼發生衝突，比如暮光之城那樣的情節也是有可能存在的，但她沒想到伊莓居然就是單純地為了不要發生爭鬥才提出來這樣的說法。
難道這個孩子就是如此天生地善良？
不，伊莓是有私心的。一旦帝都亂起來，狼人和獸人也一定會攪這趟渾水，到時候帝都就會成為一個高危的地方，連容身之地都做不到。況且，國家軍方不可能這樣相安無事地讓魔法師一人獨大，肯定會有後手，到時候形式就會更加的混亂。
她就只能離開帝都了。
現在還不行，她現在還沒有獨當一面的能力，現在她還不能離開這個穩定的生活地區。
「另外，我這次還見到了傳說中的生物，但是他們不願意被人打擾，千萬不要作死去尋找他們。」伊莓並沒有提出來精靈這個詞，而是隱喻地帶過去了。
妮娜感覺得到伊莓似乎隱藏了什麼，但是人家姑娘自己有自己的考慮，現在不說，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實際上伊莓能夠告訴她這些，已經是非常信任她的表現了。
「妮娜姐，其實對於我來說，首選是交給卡特隊長的。」伊莓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白比較好：「可是我很擔心卡特隊長會用過激的手法來對付這個吸血鬼獵人。我把他交給你們魔法師不是為了讓他送命和受折磨的，否則我交給吸血鬼就行了。」
妮娜一怔，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啊。仔細一想，如果卡特得到了吸血鬼獵人，十有八~九會用比較極端的手法來讓這個人將如何殺死吸血鬼全盤招出來。卡特一點都不適合招安，只會打服。
「可是對於其他監察隊的隊長，我更信任卡特。畢竟，他是最強的。」伊莓抿了抿嘴，雙手不安地捏在一起。
妮娜看著小姑娘低垂的眉睫，突然笑著一把抱住伊莓：「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卡特，但是你這樣中肯他，我真的很高興。」
伊莓被妮娜勒在懷裡，心裡千萬匹神獸跑過去，有人誇你老公你這麼開心？可是妮娜的開心是實實在在的，抱著伊莓，開心地搖晃著。伊莓想了一下，當初有人誇學長打籃球厲害的時候，她貌似也這樣高興來的。
末世之後，她每日都在拚命地想要活下去，想要找到爸媽，想要過平平淡淡的日子。戀愛的感覺，已經記不得了。
伊莓將空間交給妮娜，李韻詩就在裡面。
「今天太晚了，你就別回學校了，反正也是明天上學。」妮娜笑著款留伊莓。
伊莓想了一下一會兒可能卡特要回來睡覺，麻個雞算了還是早點走比較妥當：「額，我還是回學校住吧。我也好久沒見到同學了，想跟她們聊聊天。」
妮娜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嗯……伊莓，剛才光顧著說這件事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伊莓心裡咯噔一聲，緊盯著妮娜：「他們出事了？」
妮娜有點艱難地點點頭：「嗯……你冷靜地聽我說。你們班的註冊者，只剩下三個人了。」
伊莓瞪大了眼睛，心臟如同被人捏在手心裡緊緊地攥住了一樣：「還剩下了誰？」
妮娜雙手按著伊莓的肩膀：「還剩下余華、洛可、黎光三個人了。」
伊莓怔怔地看著妮娜，呼吸都忘了。怎麼會這樣，她不過離開了不到一個星期，怎麼會十多個人就剩下三個人了。三個啊！十位數減到個位數，那可是生命，那並不是遊戲啊！
「你請假之後學校又安排了兩次校外教學，不光是註冊者有折損，魔法師也造成了大批的損失，目前全身而退能夠每次多少人出去多少人回來的只有暗影獵人。」妮娜有些艱難地說道。
其實現在魔法工會也頂著巨大的壓力，魔法師學員的家長們都快要造反了，畢竟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地生活著，突然孩子們就去送死了，哪個家長能受得了啊。
伊莓突然腿一軟跪在地毯上，左河和李星死了？！
可妮娜和麥瑟看起來還像是平日里的樣子，並沒有對註冊者的死有什麼過多的情緒波動，是啊，註冊者對於魔法師來說就是稍微有點能力的普通人而已。或者退一萬步說，註冊者本來就是實驗白耗子啊，死了不是很正常么。
伊莓低著頭，眼淚啪地掉了下來。妮娜趕忙抱住伊莓安慰她。
「別哭別哭，這幾天已經有太多的眼淚了，我們還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啊。」妮娜柔聲說道。
伊莓並不想指責妮娜無法理解朋友親人失去的那種痛苦，她也僅僅是跟左河和李星有過短暫的交情。妮娜沒有失去愛人和親人並非她的地位，而是因為麥瑟和卡特都足夠強大。
與其埋怨別人，不如自己強大。
「妮娜姐，我還是回學校吧。」伊莓現在很想見到余華，不知道余華怎麼樣了。
妮娜覺得現在留著伊莓似乎也有點不近人情，就點點頭，轉身去樓上喊了麥瑟下來，送伊莓回學校。
麥瑟倒是欣然前往，就是看著伊莓臉色不太好，心裡有點忐忑。剛開始認識伊莓的時候覺得這姑娘就是普通大學生而已，應該很溫柔才對的。可是經歷了幾次伊莓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之後，麥瑟學乖了，伊莓可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強悍多了。
回去的路上，伊莓冷不丁對麥瑟說道：「你知道註冊者就剩四個人了么？」
麥瑟一激靈，趕緊乖乖地招了：「知道，當時我還參與救援了。腿上撕裂了一塊，在醫務室躺了兩天，用恢復藥水治療來的。」
伊莓一愣，摟著麥瑟的胳膊僵了僵：「怎麼回事？」
麥瑟聽伊莓的聲音不像生氣的樣子，鬆了口氣：「據說當時帶隊的監察隊長是帝都直屬第二分隊的隊長傑森。他這個隊長是臨時提上來的，因為他哥那破事，不提也罷。然後卡特攔了一下，並沒有攔住。傑森就帶著人出去了。」
伊莓皺著眉，麥瑟的敘事手法還是那麼的另類，幸虧她還能聽得懂。大體上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帶著人出去扯犢子沒想到居然碰上了硬茬子的故事。沒什麼新意，卻十分慘烈。
「然後呢？那個傑森沒自盡承擔責任么？」伊莓的聲音冰涼冰涼的。
麥瑟淡淡地說道：「沒有，他都沒回來。」
伊莓默了個：「什麼意思？」
麥瑟嘆了口氣：「我們到那兒的時候他被吃的就剩下一個頭了。」
嗯，解氣，雖然這話說著很難聽，但是很解氣，伊莓握了握拳。對於這種作死的人，就該用這樣的方式教育他。
「卡特是頂著處分帶我們出隊的。埃爾文長老因為這個還被貴族給責難了。」麥瑟說到這兒，語氣終於有了鏗鏘的浮動。
伊莓可以感覺得到麥瑟語氣中的冰冷和氣憤：「貴族？我記得你家也是貴族來的。」
麥瑟點了點頭：「對，傑森家是跟我們家差不多的家族。我跟我姐在外面基本上不太用爸媽操心的。可是格林家就不一樣了，他們家四個兒子，瘋了一個死了一個，現在就剩下兩個還在吃奶，絕對的重創。」
伊莓想象了那個場景，可以想象這個格林家族的家主該是多麼瘋狂地咆哮著想要魔法工會負責任。可是就算負責任了又能怎樣，是你兒子無視了魔法工會長老們，無視了有實戰經驗的卡特，非要衝上去送死的，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我們小隊的損失也挺嚴重的，但是幸虧暗影獵人跟我們聯手，才沒有大家都折進去，只是重傷而已。」麥瑟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恢復藥水實在是慘絕人寰的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使用的。可是當時大家身上的肌肉都被撕掉了，如果不用恢復藥水就只能等死。
溫妮長老特批了十瓶恢復藥水給他們，這算是給他們最大的支持了。
「伊莓，我以前總覺得你一個女孩子那樣努力地學習如何保護自己是對男人的一種蔑視，可現在看來，你才是對的。」麥瑟的聲音低沉了起來。
伊莓捏著麥瑟長袍的手緊了緊，這是第一次，她覺得麥瑟是個男人，而不是個男孩。
或許是血淋淋的現實讓他快速地成長了起來，曾經那樣陽光的麥瑟如今也有了無法避免的陰影。伊莓覺得這很好，麥瑟不能總是躲在妮娜和卡特的翅膀下活著，他是個男人，他總要支撐起來一片天才行。
黑夜中，兩人沒再說話，騎著掃帚向普林斯學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