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同榻而眠
不知為什麼在大娘家吃飯吃得格外香,可能是有家的感覺罷,兩個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感覺的人,竟然一時間全都鬆懈了下來,這樣的生活是他們怎麼也得不到的,所以格外的珍惜每一分一秒,那大娘格外地照顧他們,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一般,用一個名詞形容的話,他們想,那大概叫做「娘親」。吃罷了飯,兩人在院子里呆了會,因為好像都吃得過於飽了,而似乎很久很久他們都沒有這麼悠閑了,悠閑到可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星星,滿天星斗,那些星星格外的明亮,和那輪月兒交相輝印。
故成風看著那天上的那牛郎星和那織女星,然後看了看旁邊那人:「你知道這牛郎星和織女星的傳說么。」
寂涼知道老爺又要給自己講故事了,忙豎起耳朵:「老爺,你說,我聽著呢?」
故成風看著涼兒那滿臉好奇的樣子,輕輕笑出了聲:「這大街小巷都知道的故事,怎你不知道。」
寂涼微微黯了黯眸子:「可能很久之前聽過,不過忘了而已。」
故成風知自己一時說錯了話,輕輕摸了摸那人的腦袋頂:「來來來,我來與你說故事。」
寂涼眸子又亮了亮,看向了左邊那人,他一直在離她心頭最近的那處。
故成風輕笑一聲,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相傳在很早以前,南陽城西牛家莊里有個聰明.忠厚的小夥子,父母早亡,只好跟著哥哥嫂子度日,嫂子馬氏為人狠毒,經常虐待他,逼他干很多的活,一年秋天,嫂子逼他去放牛,給他九頭牛,卻讓他等有了十頭牛時才能回家,牛郎無奈只好趕著牛出了村。。。。。。。牛郎上天無路,還是老牛告訴牛郎,在它死後,可以用它的皮做成鞋,穿著就可以上天。牛郎按照老牛的話做了,穿上牛皮做的鞋,拉著自己的兒女,一起騰雲駕霧上天去追織女,眼見就要追到了,豈知王母娘娘拔下頭上的金簪一揮,一道波濤洶湧的天河就出現了,牛郎和織女被隔在兩岸,只能相對哭泣流淚。他們的忠貞愛情感動了喜鵲,千萬隻喜鵲飛來,搭成鵲橋,讓牛郎織女走上鵲橋相會,王母娘娘對此也無奈,只好允許兩人在每年七月七日於鵲橋相會。」
寂涼眸子看著他的眸子突然又黯了下來,慢慢挪了視線,盯著自己的鞋面:「老爺,為什麼互相喜歡的人不能長長久久地在一塊呢?」
是啊,為什麼呢,他不知道,他們不是也在那個漩渦中打轉么。
故成風輕輕地咳了咳,然後看向旁邊那人:「只要有愛便好了。」
寂涼喃喃自語道:「有愛就好了么。」
是啊,有愛便好,長相廝守是多數人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甚至喜歡之人心悅之人並非自己,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完滿的事情呢,所以啊,有愛便好了,做人哪能那麼貪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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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故成風想伏案就那麼過一宿,可當他們來到了那處廂房門前,一時間都傻了眼,因為那處廂房,只有一處床,連張桌椅都沒有,故成風看了看那床,剛剛好夠兩人睡,只是,故成風看了看面有難色的寂涼,然後轉身出去,卻發現那椅子早就被收了起來,故成風想要去尋那大娘,卻發現房內已經暗了,無奈只能重新回了廂房處,稍稍低下頭看著那個坐在床上的人:「你先睡罷。」就要退出去,手已經搭上了那門處,正要掩上門,那人卻阻止了他,她看著他,說道:「老爺,你嫌我么?」
故成風雙眸一緊:「不,我怎麼可能會嫌你呢?」
「那好,老爺你也上床歇息罷,我們江湖兒女哪會講究那麼多,身正不怕影子斜,老爺,你怕么,還是說你,嫌我骯髒?」寂涼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右眼失了光,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面。
故成風雙手搭上了面前之人的雙肩,直到她看向了他:「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到死也不會,我睡床上便是,你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樣想自己。」
寂涼微眯著右眼看著他的眸子,眸子裡面的那人是自己啊,她的那句話傷了自己也傷了他,她知錯了。於是她看向那人的眸子,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故成風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頂:「傻瓜。」我怎麼會怨怪你呢,你知,我是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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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早就看出來,他們兩人有些不大對勁,所以便把那椅子都收了起來,只讓他們在那處只餘一張大床的廂房住下,年輕真好啊,不知他們晚上會怎樣,希望自己做了一樁好事罷,以後下去了,也好與老頭子邀邀功。
寂涼躺在那床的里處,故成風將床中間置上了一碗水,寂涼看著他如此忙活,輕輕地搖了搖頭,老爺真是。
直到故成風自己覺得一切就位了,才脫了鞋襪上了床,輕輕一吹床邊的蠟燭,屋子便暗了下來,故成風朝外躺著,而寂涼則是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睡著,寂涼她一直以為她會夜不成眠,只是她僅僅是看著他的背影,就覺著好安心,什麼都可以不用去想,終是不消太久便睡了去。可故成風那邊,偏偏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自己心悅之人就在自己旁邊,他一向自詡自己是正人君子,只是對於自己喜歡的人,他怎麼能無動於衷,他能感覺她纏綿的呼吸,似乎輕輕地噴在了自己的后脖頸,他怎麼能沒所反應呢?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今夜,又要一夜無眠了。
寂涼清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老爺已經不在她身旁了,她什麼時候竟然睡的這般熟了,也不過是因為他在旁邊而已。而那碗水還是平平穩穩地放在了床的正中央,她慢慢地起了身子,將床上的水取了倒向窗子外,然後慢慢地走了出去,卻發現那人正坐在門口處,眼底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