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蹩腳的溫柔

  「老。。。。。。爺?」寂涼醒來的時候發現她躺在那人的懷抱之中,那個人兩眼似閉非閉,一動也不動,寂涼懂老爺只是為了不吵醒自己,所以才一直保持同一姿勢,看著他似睡非睡的樣子,寂涼突然有點心疼他。 

  故成風聽到懷裡的人喊了自己,突然似打了個激靈,一下便清醒了,看著在自己懷中的女子:「怎麼了,難受么?」故成風能感覺懷間那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說,老爺我想要起來了。」故成風耳朵突然就紅了,立馬把雙手舉了起來,十隻手指不聽使喚地抖動,似是在對寂涼說:「我什麼都沒做。」寂涼撲哧一聲便笑出了聲:她喜歡看他慌張的樣子,仿似那個才是真正的他。寂涼沒有猶豫便從老爺的懷裡跳了起來,因她心疼他,果真她一離開他的懷中,他便開始活動筋骨,長舒一口氣,她右眼微眯,便看到了他的右手上儘是些傷口,明明之前毫無瑕疵,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故成風一看寂涼盯著自己的右手看,便不著痕迹的將左手和右手負在身後,輕聲咳了咳:「回故家罷。」 

  「嗯。」寂涼輕輕地抿了抿嘴,傷口都是因為自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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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安知道涼兒逃婚的時候,他正在那春風樓里。反正現在也沒人會來管自己了,自我放縱有甚麼不好,但是他此次並未尋那些姑娘來,而是尋了些自幼交好的兄弟,陪他一道飲酒,眾人看到這故安瘋狂飲酒,似是不開心,只道是因為那故家大小姐逃婚讓他故家失了臉面,有一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故安嘴邊的酒壺:「我說,故安,即便是你們故家大小姐讓你們故家失了臉面,也不至如此灌酒吧。」故安聽到這人說寂涼不好,一把揪過他的衣領:「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眾人見故安似乎上了火,急忙來救火:「哎呀,大少爺,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都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兄弟,何至於此,來來來,把鐵頭的衣領給放了,不就是故家小姐逃婚讓你們故家失了臉面么,何必為了這樣的事傷了自己的身。」故安聽到后,瞳孔瞬間放大,突然鬆開了那人的衣領,站了起來:「你們說什麼,再說一遍。」眾人見故安似是不知道這件事似的,但是他這買醉是為哪般,似是試探地問道:「你還不知道?這你們家的大小姐可是逃婚了,在即將跨火盆的時候,我還親眼見著了,不過要說你們家那位除了眼睛不行,還真是個大美人。。。。。。」故安聽到后大笑了三聲,眾人以為他是魔怔了,暗暗道:「怎麼了,這是得了是失心瘋么,是接受不了這故家失了臉面的事實么。」故安急忙穿好衣物,轉身離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說道:「這頓記我賬上。」眾人皆是一頭霧水,全都開始自責了起來,小安子接受不了事實瘋了么,然後又開始互相指責,最後結論是:都怪鐵頭要不是鐵頭亂說話,也不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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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走到了那寂府廢墟之前,寂涼頗為嫌棄地看了自己這一身髒兮兮的大紅嫁衣,該是有兩日未曾換了,況自己還掉入了水潭之中,身上不免有腥氣味,可她身上並無什麼值錢的家當能夠讓她換身乾爽的衣服,故成風看寂涼頗為嫌棄地看著她自己,便知她想的什麼。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似乎並沒有帶什麼銀錢,唯有懷裡的銀票只不過昨日都浸了水,不能使了,唯一能典換的家當便是自己佩戴了八年的翡翠玉佩,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意義。 

  「走罷,去換身乾爽的衣服罷。」故成風看寂涼皺在一起的小臉,慢慢說道。 

  「可是,老爺我身上並無銀錢。」寂涼低下頭慢慢盯著自己的鞋尖。 

  「呵,我有便好了。」故成風輕笑一聲,就算是失卻了一部分記憶,她還是她,只是忘了自己而已,這樣也好。忽有一陣風吹過,將故成風耳旁的髮絲吹至他的眼前,剛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剛好沒人能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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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成風尋了一處當鋪將那玉佩押在了那裡,說是不日來取,寂涼自是不答應,可是她不答應又有什麼用,她改變不了老爺的決定。 

  當了些銀錢,又朝那衣服鋪子去了,兩人均是換了身乾爽的衣物,駕著馬一道回了故家。 

  還沒至門前,那守門的兩人看到故成風還有寂涼,便正了色:「老爺,小姐好。」故成風聽見這兩個小廝喊寂涼小姐,忙下了馬,對著寂涼說道:「你且先等一等,我有些事要與他們吩咐下。」寂涼剛想下了馬,見老爺這麼說,有些莫名其妙,點了點頭:「好。」 

  故成風牽著馬慢慢地向那小廝走去,一陣耳語,只見其中一人點了頭,便進了去,也不知與他們說了什麼。 

  然後,便見老爺對自己點頭示意,寂涼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也牽著馬慢慢走了去。 

  和老爺一起剛進故府,便有人接過自己手中的馬,那人只道了句:「老爺好。」再似很久之前一般,對寂涼點了點頭,便再無其他,聰慧如她的寂涼,瞬間便明白了老爺到底是吩咐了什麼,真是蹩腳的溫柔。 

  原,故成風對那小廝說的是:「傳令下去,若是看到涼兒,對其稱呼,一律同她還未成為他義女之時一般,其他一律按照大小姐的排場。」只是稱呼不同而已,她說了她不願當他義女,那麼便不當,只是都入了族譜了,現如今只有自欺欺人,不再她面前提及此事,縱然知她失憶了,可他,還是不願意去傷害她,會不會有一天她能夠記起他呢,而那時的他還能不能不顧一切為她捨棄所有,究竟還會不會為了她捨棄那個承諾,他不知道。 

  可當那一天真的來了的話,只有天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會的,只是,那一天可能再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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