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失憶還是失意
寂涼是仰面向下倒去的,而落入水中衝擊那麼大,若是沒有求生意識的,就算是沉至湖中,那怕只是一個小石頭,也是不可估量的傷害,故成風一把把衣服撕開,撕成個布條,慢慢地為寂涼包紮好,探了探涼兒的鼻息之後復又把上了涼兒的脈,還好沒甚麼事,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事呢,這九轉還魂丹都吃了快一整瓶了,傳說這九轉還魂丹能治百病,可是許多王孫貴族花重金也求不來的一粒的,卻讓寂涼吃了塊一瓶,這人與人就是不一樣。
這樣下去,就算沒甚麼事被那風一吹也該有疾了,故成風倒是不怕自己著涼,只怕自己心尖上那個人兒,受了風寒,這附近雜草叢生,也有些可能是從上面掉落的樹枝,沒想到他故家主居然要效仿先人鑽木取火,可他卻甘之如飴。
不知過了多久這火是生了起來,天卻也黑了,故成風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是該受寒了罷,急急地把涼兒挪至這明火旁,好暖暖身子,他則在涼兒一旁坐著,是有多久沒看看她了呢,在火光之下的臉龐,紅撲撲的好想讓人咬一口,他從未想過,涼兒原喜歡的是自己,一直一直他都以為她的眼裡只有安兒,突然他似想到了甚麼,睜大了雙眼,那他之前都做了甚麼,他一直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涼兒,無論是認她做義女,還是與她做媒,那對她是何等殘忍,他看向自己顫抖的雙手,突然便覆上了雙眼,自己都做了甚麼啊。他想好了,若是涼兒醒了,他便告訴她他喜歡她,故家只有一個故夫人,那他也可以為她拋棄故家的一切,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了,真的都不要了,他可以為她改名換姓,如果她願意接受他的話,不久前看涼兒墮崖之後,他便什麼都不想要了,他只要她。故成風在腦內將之後一切的幸福生活都描繪好了,看著那火光之下的涼兒,心裡異常的滿足,他現在只想知道若我卸去了故家主的光環,變成了一個普通男子,你,還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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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涼只感覺腦後傳來陣陣痛感,嘶,好疼。。。她這是還活著么,右手突然就撫上自己的眉心,揉了揉,眼前有亮光,嗯好刺眼不過唔,好溫暖,突然一隻手就替她擋住了亮光,寂涼右眼眨了好幾下,才緩過神來,才能慢慢適應光線,慢慢地睜開了右眼,面前那人是老爺,怎麼辦,為什麼她還活著,她還和老爺表明了心跡,面前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移開了視線,一定是覺得自己太厚顏無恥了,是啊,多麼諷刺的一件事,義女同義父表白,這隻怕是與天理不容吧,而他也不會喜歡自己的吧,既然是由自己開始的,那便由自己結束吧。
寂涼看著面前那人:「你。。。。。。」而那人也沒想一起出了聲:「你。。。。。。」
故成風見寂涼似乎有醒來的跡象,他知她眼睛不好,這亮光對她眼睛也不甚好,便急忙為她掩上了亮光,他說是要等她醒來也與她說:「我喜歡你。」可是為什麼這話都到了嘴邊,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了起來,也不敢看涼兒,似乎看著她便是對她的一種褻瀆,唔,真是無用。
寂涼慢慢微眯著右眼:「這是何處?你又是誰。」寂涼只覺得說這一句話的全身血液都停止的流動,心似被人硬生生剜出一般疼痛,為了避免結束,她便選擇了從未開始,從未開始這嶄新的不倫不類,不為天理所容的關係。
故成風只覺心臟驟停,明明剛剛還不是這樣的,他還沒來得及對她說一句我也是,怎麼甚麼都忘了呢?上天一定是欺騙自己的。
故成風似有些激動攥住寂涼的手,直直地看著她:「那你還記得其它什麼么。」
寂涼除了這個其他似乎再也不能騙他了,她怕露出馬腳,可是剛剛她的演技已經夠為拙略了,可是故成風仍是信了,因為他信她,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信她。
故成風只看眼前那人嘴一張一合:「我記得我叫寂涼,我是故家的死士,可你又是誰?」
故成風只覺嗓子眼有點酸澀,聲音微顫:「那你還記得故安么?」
「記得,那是故家大少爺。」寂涼慢慢道出口,也慢慢挪開了視線,她不想看到他對她失望的樣子,但是她更怕因為自己著噁心的喜歡,從此失去了他,對不起。
故成風見似乎有些希望,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語氣略有些急切:「故家少爺是故安,那故家老爺呢?」
「故家老爺,故家老爺是誰呢?」寂涼假裝想的頭疼,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
「涼兒,別想了,想不起來便別想了。」故成風慢慢地說道,聲音似乎有些空,看到涼兒難受,他只會更難受,可為什麼誰都記得,偏偏忘了他,上天真是容易戲弄人,明明他什麼都想好了,想好了他和她一起未來的生活,他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女孩都可以叫憶寒,可是這是為什麼,明明都想好了為她拋下一切,可是她都不記得自己了。
對啊,她都不記得自己了,不記得她說過喜歡自己了。
寂涼只聽老爺讓自己別想了,想不起來便別想了,這是不讓自己想起自己對他的感情么,也對,那樣兩人只會徒增難堪,倒不如就這樣,還是恢復原來的生活,那樣自己還能夠長長久久地呆在老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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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似乎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故成風突然起了身,把視線投向了寂涼,似是自嘲的笑了笑,這是註定自己一輩子要活在故家主身份的重壓之下么,故家只有一位夫人,這是上天在提醒自己履行自己的諾言么,那麼他應了便是,既然她不喜歡做義女,那便不叫她做義女便是,就算她忘了,他希望的她是快樂的:「涼兒,能和你重新認識下么,我便是故家家主,喚作故成風,而你是故家最好的一把利劍,是我的。。。。。左膀右臂。」
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