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我來,接你回家
那人只覺整個人脖間一緊,腳尖似有離地的趨勢:「咳。。。。。。老。。。。。。老爺。。。。。。」故成風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地把手撒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面前那人:「對。。。。對不起,」頓了頓,眉眼裡卻止不住的焦急,「你剛剛說甚麼。」
那人看見老爺居然同人說了對不起,一時呆愣住,這幾年老爺變了許多,變得似乎更有人氣了,老爺甚麼時候這麼緊張過一個人,輕輕地咳了咳,兩手抱拳,又俯下身子:「老爺,小姐她逃婚了。」
故成風聽見之後急急地向後退了幾步,倚靠在門上,慢慢地低下了頭,半晌,那人才聽到幾字:「下去罷,還有去把涼兒尋回來。」
「是。」
許久,故成風才慢慢抬起了頭,不知是哭是笑,或喜或悲:「逃婚好啊,逃婚好啊,」他就像得到了救贖一般,眼裡逐漸有了神采,他是希望她幸福的,可他終是放不下她,其實內心裡也是自私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都太過於虛假,他自是希望她一直留在他身邊,但是,良知告訴自己,他不行,他不行那麼自私,可是為什麼現在卻有點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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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此時已經亂成一團,新娘逃婚了,這讓他們柳府以後怎麼做人,這樁婚事可是天下皆知,若是不願同韻兒成婚,當初何苦答應呢?那柳夫人知道涼兒逃婚之後,驚得一下站了起來,慢慢似是不確定來人說了什麼,又復問了一遍:「你說甚麼。」
來人滿眼尷尬之色,猶猶豫豫了好半晌:「故家小姐逃婚了。」
「你是說逃。。。。逃婚了。。。。」柳夫人剛說完只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那柳尚書手裡的瓷杯也是差一點就著了地,但看夫人似乎有些不對,急急慢慢扶住了暈過去的夫人。賓客見狀也紛紛散去,頭一回碰上這樣的事,可也不是頭一回,小戶小家的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這故家和這柳家都是大戶人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讓他們兩家臉面怎麼擱,這都叫什麼事呦。
柳韻則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前,好半天才轉過身子,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了句:「沒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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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涼知自己闖了大禍,也無處可去,穿著大紅嫁衣,似個遊魂一般,竟惹得路人指指點點,似乎大家都知道了她逃婚的事,可她不後悔,自己最後的選擇,她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也欺騙柳家,她就是不願嫁與除了老爺之外的人,那還不如自己懷抱著希望,一個人孤獨地死去。
她知她這輩子欠下的債一輩子都還不清了,既然還不清,那她便用性命來償還,可是她內心裡還是希望能夠見見老爺最後一面,至少最後,她想再讓他看看她大紅嫁衣的樣子。但她此刻,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便只有身上的首飾還有發簪,想了想她把身上的首飾取了下來向當鋪走了去,那發簪是老爺特地為她所尋,她,捨不得。
換好了銀兩之後,寂涼去買了匹馬,她想要去那裡,最後,她想要去那裡。又花上重金買了張紙,買了支筆,因為大家都不願賣與她,柳公子可是大善人,這人居然害的柳家顏面盡失,自然大家都不願賣與她,但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商人嘛自然也是向銀錢看齊地,偷著也賣了寂涼紙筆,寂涼略帶感激地看了那商人一眼,便寫下了一個寂字,還畫上一座山,不知老爺懂不懂,那便隨緣罷,又與了一個小乞兒一些銀錢,讓他將此信交予故家,說是名叫寂涼所留。
然後便上了馬,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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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乞兒慢慢走至故府門前,剛要進去,門口守衛便用劍擋住了他的去路,面帶兇惡:「作甚麼,這裡不是慈善堂。」那小乞兒竟也是不惱,直直地看著面前那擋住他去路的人:「我只是同人來送信的,不是來乞討的。」那兩人互看了一眼,表情一下軟了下來,略帶調笑地看著面前的小乞兒:「哦?送信,替誰送信?」其實故家小廝只是習慣裝作很兇惡的樣子,畢竟大家都是人,誰能沒些七情六慾呢?那小乞兒看著面前人兒,高舉著手中的信封:「一個身穿喜服的女子,似是叫做寂涼的,讓我把這信交予故家。」話剛落音,其中一人急急地將那封信接過手中對著一人道:「你且先讓這小乞兒別走,我先將這信交予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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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風還在書房內坐著,有些無力得揉著太陽穴,也不知涼兒現在在哪裡,雖他知她一定平安無事,但卻沒個音信,實在讓他不安,明明所有人都說看見個大紅嫁衣的女子,可是,眾口不一,有的人道在西邊見著了涼兒,有的人道在東邊城隍廟見著了她,定有人在擾亂他的視線,會是誰呢?
就這麼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家主,尋到小姐的蹤跡了。」故成風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閃身便到了門前,急急地開了門:「你說什麼?」那人舉起手中的信紙:「有個小乞兒送來的。」故成風一把就拿過他手中的信紙,他手哆哆嗦嗦地將那信紙打開,他知她在哪了,只是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在那裡,她是怕自己怪罪於她么,真是個傻孩子,既然如此,那自己便去接她回家,心中懸著的大石頭似慢慢落了地,故成風慢慢地合上手中的信紙,眼帶笑意地看著面前那人,語氣也止不住地上揚:「去賬房領些銀錢賞那小乞兒。」
那人只覺得家主似活過來似的,之前的他毫無生氣,現在的他,不知如何形容,反正和小姐出嫁那會兒不一樣。
「下去罷。」故成風揚了揚眉。
「是。」那人一俯首便轉身要離開。
「對了,備馬。」瞧把故成風高興的,把正事差一點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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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兒,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