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當局者迷

  那穩婆一句話還未說上,還沒真正引導小姐,怎竟要被趕走了? 

  穩婆面露難色:「這,小姐。。。。小姐老身此次前來,是要教導小姐的,這什麼都不說,這也還什麼都還沒說,要老身就走,老身,老身不好回去復命啊。」說著又拿起帕子往眼前這麼一擋,故作傷心。 

  綠顏此時卻一言不發,似在思忖著什麼。 

  寂涼一下便抽出自己腰間的那把劍,劍尖直指那穩婆的眉心,右眼有些赤紅:「走不走。」 

  那穩婆急急向後倒去,而綠顏見狀及時扶住了那穩婆,那穩婆這回真是快哭了,顫顫抖抖地舉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那麼小心翼翼地一捻,那劍尖便離開了她的眉心:「好好好,小姐,我走,小姐,莫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老。。。。。。老身是微不足道的,可小姐別。。。。。。。彆氣壞了,我走,走便是。」其實那穩婆還沒說完這句話,身子便離開了那凳子,慢慢地向門口挪去。 

  「小姐,那我回去復命咯。」那穩婆的聲音似從遠方傳來,其實也是這樣,那穩婆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為寂涼掩上了門。 

  寂涼手一松,那劍「哐啦」一下便掉在了地上,獃獃的站了好半晌,然後慢慢蹲下撿起那把劍,然後再沒站起來,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左邊黑眼罩,那裡有些酸澀,卻是哭不出來,這些天她哭的夠了,再也哭不出來了,痛的也夠了,痛的都有些麻木了,只是她那空蕩蕩的左眼,卻有些疼,是為什麼呢,她不知,蹲著環抱住自己,外面的陽光透進來,她可以清楚得看見自己在那陽光下抱成團的影子,一直看著那影子,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影子。 

  ── 

  那穩婆還是沒緩過神,在綠顏的攙扶下到了臨風居的院門,院門處有一人在那裡守著,穩婆無力地朝那人揮了揮袖子:「去和老爺說,老身,回來複命了。」那人看了面前的人好幾眼,臨進去的一會還不忘提醒綠顏:「看著她,別讓她進來了。」 

  「是。」 

  而那個黑衣男子慢慢地進了臨風居,看著老爺正在同自己博弈,雙手抱拳猶豫了半晌,才慢慢道:「老爺,綠顏攙著一人說是回來複命了。」而那剛剛還夾雜在故成風兩指之間著的那顆棋子卻不小心滾落在地,黑衣男子聽得很清楚,叮叮叮,最終歸於無。 

  兩人就那麼沉默了好半晌,就在黑衣男子自我懷疑的時候,就聽老爺緩緩說道:「讓她進來罷。」 

  「是。」那黑衣男子再次做抱拳狀。 

  綠顏攙著那穩婆看著老爺的貼身死士緩緩從院子里出來,直至那男子行至院門處,對著綠顏她們點了頭之後,才慢慢說道:「老爺說,進去罷。」 

  ── 

  綠顏慢慢攙著那穩婆慢慢地走進了那臨風居,她看見的老爺卻不似往常的老爺,似沒有生機的木偶一般,獃獃地站在那裡,似在看著地下的什麼東西,綠顏微微低下了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半晌才慢慢說道:「老爺,綠顏來複命了。」 

  似乎等了百年那麼長,才聽老爺道:「嗯。」 

  三人陷入了沉默,各自心有所想。 

  綠顏見老爺不置一詞,又慢慢說道:「老爺,綠顏來複命了。」 

  故成風深深吸了口氣,似緩了好一會,慢慢地把視線挪向她們,輕輕一笑:「怎麼樣了。」 

  那穩婆是第一次見故成風,之前都是通過綠顏作為中間傳遞消息,沒想到居然是那麼個天神人物,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 

  綠顏看了看那穩婆似呆傻的樣子,在暗處輕輕地拗了拗穩婆的手:「老爺,問你話呢。」 

  穩婆才似緩過神:「回。。。回老爺,那書我給小姐了,畫。。。。。。畫自也是給小姐了,只是那小姐剛。。剛翻開書,就要將書遞還與我,老身只好回答說,小姐不看的話,老身沒法沒法復命,小姐小姐。。。。拿著劍。。。拿著劍指著老身的眉心讓老身離開,還說她。。。說她會看的,這不,老身便回來複命了。」 

  故成風聽到了那人的話,有一點動了氣,既然涼兒不願看,那就不看便好了,居然還以沒法復命的借口,來威脅涼兒,聲音有些慍怒:「你說你沒法來複命,然後涼兒才接受那本書?」 

  穩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顫顫巍巍地與那故家主跪下:「是。。。。是這樣的,老爺莫生氣,老身再去將那本書尋回來。」說罷,便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只聽那故家主似帶著怒意說道:「不必了,你走罷,綠顏去賬房與她點銀子,以後讓她不要來故府了。」連自己都不願逼迫涼兒,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穩婆又怎麼能。 

  他的涼兒啊。 

  綠顏則是低著頭站著一言不發,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 

  而那穩婆似是得到了免死令趕緊扯著旁邊的綠顏快步而走,綠顏還沒緩過神便被那穩婆拉走了,而那嘴上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這穩婆到底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還似走不動步的樣子,可現在卻健步如飛,具體原因只有那穩婆自己知曉,只因那穩婆深知若是惹得故家主不開心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後這故家她也是不敢來了,趕緊拿上銀兩走人,這父女倆怎一個比一個可怕,一個比一個不好相與。 

  ── 

  其實,故成風知涼兒一時半會可能還是放不下安兒,可他也絕不放心將她交予安兒,一個連說愛都不敢的男子怎能配得上他的涼兒,他的涼兒必須尋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況且涼兒已經到了必須得成婚的年紀,若是再不成婚,只怕是再也尋不到良人了,他也信,那柳公子會好好待涼兒的,涼兒自看了那柳公子的畫像,似乎也慢慢地上了心,只是他這種行為何嘗不是一種逼迫涼兒的行為,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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