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生辰禮物

  晌午之後,寂涼駕著匹馬便出了門,尋著大街小巷各處打鐵鋪繞了一圈,都說若是想要上好稱手的兵器,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打磨,現下手裡是有打磨好的劍,但是卻不是寂涼所要求的那樣的寶劍。寂涼聳拉著腦袋牽著馬,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難了。 

  正這麼想著,可能便是印證了「無巧不成書」的道理,只見人來人往的街道旁,有一個身著麻衣之人跪在地上低著頭,右手邊有一把寶劍,而他面前是一張草席子上面蓋著個人,而那人右手邊立了個牌子:「賣寶劍葬父。」雖然這幾個字她不全認識,但她認得那劍字也認得那父字,聰慧的她,一下便猜到此人定是要賣寶劍葬父了,而似乎除了寂涼,並沒人往此處看,寂涼微眯著右眼,若是買下此劍,就算不是把寶劍,也算在少爺生辰之時做了件好事,挺有意義的不是么,她才不會承認是因為她的爛好心。 

  「這劍我要了。」寂涼緩緩說道,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人都停下來看著她,有一些好心人甚至提醒她:「這男子昨天已在此處跪了一天,小心受騙。」寂涼朝那人看了一眼,對他微微一笑:「謝謝,但我心裡有數。」寂涼轉過身子慢慢地把馬栓到一旁的樹上,然後又慢慢轉過頭看向那男子。 

  她都能隱隱嗅到空氣中腐屍的味道,習武之人對氣味特別敏感,更別說是有潔癖的寂涼了。 

  寂涼見那男子似沒什麼反應,又緩緩開口:「這劍,我要了。」 

  似確定不是錯覺,那男子才緩緩抬起頭,聲音略微有些哽咽:「家父,隨我來此地。。。。之時,突發疾病。。。故去,無奈身上盤纏不夠,無法為。。。。。為其下葬,若。。。。。若是恩人願買此劍,那小。。。。。。小人必將日日夜夜為恩人祈福。」說完,一個五尺男兒,竟在大街上涕泗橫流,而周圍那些勸說寂涼別買劍的人似乎也動了惻隱之心:「要不,姑娘你就買了吧。」 

  「是啊,怪可憐的,姑娘就買了吧。」 

  那男子似是猶猶豫豫的看著面前這位身著黑衣的小姑娘,似是不是那麼大富大貴之人,而她又真的會買自己的劍么:「姑娘,這劍。。。。。。。。。要五兩銀子。」眾人都紛紛竊竊私語:「好貴啊,這下肯定不會買了。」那男子似聽到眾人的談話,微微的低下了頭。 

  寂涼眼皮都沒抬直接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慢慢的走到那人身旁,雙手捧著遞到那人眼前:「十兩吧。」面前跪著的人有些呆愣住,反應過來,才急忙挪著身子轉向了寂涼,作勢就要向寂涼跪拜,寂涼本是有潔癖的但,此時也容不得她想那麼多,她也完全沒有想起這回事,急急忙忙扶住了面前那人,將他扶了起來:「我雖懂得不多,但我知「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其他人就免了。」扶著那人站了一會,她若是不扶住他的話,他怕是站不住了,感覺那男的似乎緩過來了,又急忙抽出了手,彎腰拾起地上的劍,緩緩說道:「我走了。」牽了旁邊的馬,緩緩地走了。 

  深藏功與名。 

  眾人似如夢中驚醒:「真是個好人啊,十兩銀子也買,都夠買好幾把好劍了,但是她似乎還沒驗過劍,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好劍。」 

  ── 

  寂涼牽著馬走至沒人的地方,看了看手中的劍:「也不知是不是把好劍。」但無論,是不是把好劍,她都會買下的。 

  但畢竟,這還是送給少爺的生辰禮物,還是得看看什麼樣再決定送不送,實在不行再去尋其它物什,她就不信,她會找不到能拿得出手的禮物。 

  寂涼慢慢地把那劍從那劍鞘中抽出,果然是好劍,剛抽出的那一瞬間,竟還帶著寒光,就這麼想著,寂涼忙把劍合上,這便是她贈他的生辰禮物了。 

  一個跨步,寂涼便上了馬,一時間,塵土飛揚。 

  ── 

  故府,此時正張燈結綵,都是為了明天做準備,不知為什麼,寂涼只覺得此次排場,似乎比以往都大,似乎聽說,宴請的人比以往都多,但,誰又知道呢。 

  寂涼首先去的就是那陶然居,但似乎自己此時來的不是時候,那少爺和小九姑娘正在吟詩作畫,看似好不恩愛,上次的事該是自己聽錯了,況那句話和自己的閨名都不是連在一起的,也許那句話主語自己並未聽見,嗯,這樣很好。 

  寂涼趁著兩人似乎還沒發現自己的時候,一個飛身便上了屋頂,唔,好懷念這裡,似乎很久,很久,自己都沒來過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他人看不到自己的地方,都會讓她感覺好舒服,這個地方只屬於自己。 

  故安其實看似在和那小九吟詩作畫,可心思早就不在這了,小九是很美,但是他不喜歡她,他一直強迫自己去接受她,去喜歡她,但是現在的他,卻怎麼也辦不到,是不是過一段時間會好一些,他其實不知道,他所謂的一段時間會是一輩子,現在的他突然很想回到,那一段小九沒有來的日子。至於寂涼,其實他早就聽見了她來了,她的呼吸,她的氣味,她的腳步聲,只要是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是那麼熟悉,他知道她一定又躲去了那個地方,他不會告訴她,她不在的日子,那個地方是屬於他的。 

  ── 

  寂涼躺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竟也不覺得無聊,突然眼前一暗,原是少爺擋住了她眼前的光:「怎麼,這麼快?還以為要很久呢。」 

  故安只覺嘴裡一陣苦澀,你道時間過得快,那是因為你並不愛我,你可知,我可是度日如年,我可是好不容易熬過了和小九在一起的時間,慢著,他似乎一直不知道,涼兒愛的是誰,她的眼裡都是誰,他此時只覺好無力。 

  寂涼看少爺表情似不太對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安兒,怎麼了?」 

  「沒。。。。怎麼。」故安斂了斂眼底的情緒,無論她愛的是誰,都與你無關不是么,可那隱隱作痛的心臟卻騙不了自己。 

  寂涼忙把自己買到的寶劍遞到安兒眼前:「看,我精挑細選的禮物,生辰快樂。」 

  故安忙雙手接著那寶劍,愛不釋手地往臉上蹭了蹭,也不打開看看。 

  「怎麼不打開看看?」寂涼看少爺沒有看一看寶劍的意思,小聲提醒道。 

  「不了。。。。」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但那句話他沒有說出口,無論是你送的玉鐲,大金鏈子,還是那不可描述的禮物,我都喜歡。 

  他那小小的藏寶閣里即將又要添個新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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