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沐澡

  寂涼也不知道自己在臨風居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每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人伺候的生活，這也挺好，老爺還時不時來給她送葯督促她按時服用，每天都能見到老爺，唯一不好的是她感覺自己快臭了，她可是有潔癖的人啊，可是她能怎麼樣，她和綠顏說了她想要沐澡，綠顏木著一張臉：「老爺說了，姑娘除了吃飯和睡覺還有出恭其他一律都不能幹。」當時寂涼正喝著綠顏遞過來的水，結果沒把住噴了綠顏一身，急忙和綠顏連聲道歉，因為她無法想象老爺是如何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的，她不知道的是老爺是背著身子向綠顏交代的，因為他不想讓人看到他臉紅的樣子，有點丟人，哎，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寂涼也不能同老爺說她想要沐澡，但她感覺她已經不能見人了，她除了那天晚上見著老爺是那麼憔悴之外，之後的每一天見著老爺都是那麼清爽，所以之後的一段日子，每當老爺來看她的時候，寂涼都是蜷在床的最裡邊，假裝她在休息，但是她感覺這被衾已經裹不住她身上散發的惡臭了，在之後的一天她終於沉不住氣了。 

  她還是蜷在床角，把自己深深的裹在被衾里，深深吸了口氣，但是似乎被自己嗆到了，忍不住咳了兩聲，只露出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爺，看起來有點可憐，有點滑稽：「老爺，我。。。。。。。我想。。。。。。我。。。。。。」聲音似乎越來越小。 

  「嗯？」寂涼在被衾里說話本就有些模糊，聲音也極小，諒是故成風他聽力再好，也聽不清，便走近了想要聽清楚她說什麼，寂涼見老爺走過來，嚇得她把露在外邊的眼睛都收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老。。。。。。老爺，不不要。。。。。走太近。。。。。」 

  故成風剛剛看見寂涼那麼可愛的一面，嘴角揚起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便清楚的聽見這句話，眸子微黯，就那麼不喜歡我的接近么。 

  寂涼聽見故成風腳步停下來，又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這裡空氣不太好。」故成風一聽見便明白了，眼裡充滿了笑意，原是她嫌棄自己，呵呵，真是可愛的小姑娘，其實故成風倒覺得還好，並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大概是因為涼兒潔癖太重了。 

  故成風也不動，就定定的站在那兒，就等寂涼探出頭，可許久也未見她探出頭，他便笑出了聲：「呵呵，還躲在裡邊作甚，不怕熏著自己么。」寂涼一聽老爺這樣說忙把頭探出來，不知道是被憋得，還是被老爺臊的，竟鬧了個大紅臉：「才，，，，，才沒有呢，我我很。。。。。。香的」香字說的極為小聲，可故成風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露出促狹的笑容：「哦？香，為何還蜷在牆角。」寂涼咬了咬下嘴唇，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滿臉通紅，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 

  定了定神，寂涼終於把自己想要和老爺說的話說出了口：「老，老爺，我想沐澡。」故成風想都沒想就說：「不行。」寂涼見老爺這麼決絕，實在沒有別的招數，便只好拿出自己多年不用的招數，和老爺撒了個嬌，她從來只有對自己的父母撒過嬌，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老爺當作一個可以撒嬌的對象，只是她一直沒有仔細探究這個問題，她也沒發現自己竟然和故成風撒嬌，睜大右眼，直勾勾的盯著老爺的臉，用著她自己都嫌惡的官家小姐的語氣：「老爺。。。。。。我要沐澡嘛」 

  故成風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寂涼，從他見她的第一面起到現在。驚得故成風連嘴唇都閉不上，那這樣是不是能夠證明她已經從心底上完完全全的接納自己，把自己當作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呢，故成風很受用，但是他也在不斷提醒自己，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要許諾。但是就讓他在這一刻沉淪吧，在這短暫的二人時光里，讓他沉淪，之後他會，他會，慢慢的把交付出去的心收回來，可是，就像潑出去的水那般交出去的心還能要的回嗎，純粹是自欺欺人罷了。 

  「讓綠顏來伺候你沐澡罷，但只許擦拭身子，傷口不宜泡水。」 

  寂涼還想爭取什麼，但看老爺此時的表情一臉不容置疑，便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撇撇嘴。 

  故成風看著寂涼撇了撇嘴突然好想伸手去捏一捏寂涼的小臉，但他忍住了。 

  此時的他們都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而寂涼也在綠顏的幫助下，成功的沐了澡，嗯，那大概算是沐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