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這樣,挺好
自寂涼變成了故成風的貼身死士后,不知為什麼她看見故安的次數似乎更為頻繁了,以前她雖是小故安的貼身死士,但更多時間,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呆在那窄窄的,似乎一伸手就能碰見藍天的屋頂上,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小故安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需要在寂涼身邊刷下存在感,可能是習慣了寂涼在自己身邊,但他認為他還是喜歡小九姑娘的,但是他還是覺得親情更為重要,而他覺得自己對寂涼是一種無人能替代的親情,就連他所以為的愛情都不能。
故成風每每看見故安在眼前晃蕩就覺得莫名的扎眼,但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他頗為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想對故安說些什麼,卻遲遲開不了口,自嘲的笑了笑:「說什麼,難道,還說別來自己身邊晃蕩嗎。」於是他便允許了故安的存在,但始終卻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每次小九來找故安玩耍的時候,故安被拉走時哀怨的眼神,讓故成風心裡鬆了口氣終於離開了,有一點點竊喜,只有一點點,他知道這樣不好,但,這樣就好。
他開始珍惜那一點點和寂涼獨處的時光,慢慢的又開始想起那段與寂涼在寺廟的日子,他突然有點慶幸當初在北疆王府被射的那一箭,這樣想著似乎。。。。沒想象中那麼憎惡青夜了。他輕輕的撫了撫他自己的雙眼,那雙眼有著她的影子。但他不斷的提示著自己,自己是個有妻室的人,雖然說娶妻納妾是件很平常的事,但他既然給不了她唯一,那就什麼都不要給她。記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生活還很美滿,他有個無人能及的厲害爹爹,有個美艷無雙的娘親,看著父母相敬如賓,恩恩愛愛,便想著以後也要找一個,只找一個自己全心全意想要呵護的女子,但他現在似乎已經給不起了,況且寂涼不過剛及舞勺之年,自己早已是弱冠之年,這般齷蹉的想法實在。。。。是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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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他們回來后不約而同地誰都沒有提在北疆所發生的事,但寂涼都記著,這樣的事就交給她吧,這北疆王一日不除就像在她心上有根刺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的眼睛,她老爺的傷,一切的一切她會找那個北疆王一點一滴的討要回來,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老爺,她也要,殺了北疆王。
寂涼這麼想著,便這麼幹了。怎麼說呢,寂涼內心其實住著一個很衝動的自己,畢竟她才不過舞勺之年而已。
故成風忘了嗎,並沒有,他內心的算盤其實打得很精明,如何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端掉北疆王府,幹掉北疆王背後的風家,以及風家背後的幕後黑手,對於那個人一切的一切他現在都明白了,明白了他掌控著風家,上次的重金刺殺任務也不過是誘他上鉤的毒藥。而他反擊的時刻,就快要來了。但就在他以為自己能不知不覺的幹掉所有人的時候,他卻找不到寂涼了。慌神了嗎,那是肯定的,直到他瞧見那時常陪伴著他下棋的石桌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封信,哆哆嗦嗦的把信紙抽了出來,只有簡單的五個字,歪歪扭扭卻能看出來寫的人有多麼的,認真,而這簡單的五個字對於故成風來說,卻變得好陌生:「我會回來的。」是她厭倦了嗎,故成風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之前自己想好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那頁信紙慢慢的從他手心裡滑落,他開始害怕再次一無所有,像多年前那個雨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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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涼是個向來有仇必報的人,不遠千里的策馬趕到了北疆之後,她開始想著如何為老爺,為自己雪恥,北疆王的府邸她早已經研究的不能再透徹,而今天晚上勢必要讓北疆王血濺當場。
今夜,沒有了上次的陣仗,看來上次想必是有人刻意設下的陷進,至於有誰能事先透漏他們行動的,可想而知。
沒有了任何阻撓的寂涼,很順利的取下了北疆王的首級。那個男人還死死的哀求她,匍匐在她腳下扯著她褲腿,聲淚俱下,真是,令人噁心。
一刀見血,並沒留下任何痕迹,擦了擦自己的愛劍:「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況且我說過我歸來之時,便是你人頭落地之日,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寂涼一個閃身便飛離了此處,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
直到第二日,北疆王不幸遇難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北疆,一時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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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安對於寂涼的離開並不知情,以為她同原來一般去執行任務去了,但他內心總是有些埋怨自己的爹爹,他的涼兒也不過舞勺之年,卻活的一點都不像個女孩,那個年紀的女孩,應該是像九兒那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他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過著那般生活。
自從寂涼離開故宅后,故成風便整日酗酒度日,這酒果真是好東西,一朝忘卻三千煩惱,他故成風總是意氣風發的那個,何時竟變得如此,所有人都發現老爺變得不大對勁,但卻不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其實,他們都是害怕孤獨的存在。就算那看似無所不能的故成風也是一樣。
對於北疆王遇難的消息,故成風也是有所耳聞,但他似乎卻沒有任何精力去猜想是否是寂涼所為,古人所謂關心則亂是不無道理的,再強大的人一旦有了軟肋,最後都會變的不堪一擊。
直到,他再次看見寂涼那個小小的身影,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看見她小嘴一張一合:「我,回來了。」他很想上前抱住她那小小的身影,但他知道他不能,那攥緊的拳頭似乎在隱忍著什麼,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去,哪兒了。」
「北疆。」寂涼看著老爺消瘦的臉龐和滿臉的鬍渣,她想說的突然話很多很多,但脫口的不過那兩個字而已,故成風一切都明白了,再也忍不住上前緊緊環抱住寂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就讓他這麼放肆一次吧。
寂涼有些無所適從,結結巴巴的:「老。。。。。。老爺。」她的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
聽見了寂涼的聲音,故成風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放開了寂涼,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不過比安兒大上三歲,就像。。。。我多了個女兒一般。」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就像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割在寂涼身上,心裡似要將她凌遲,身子微微的僵住,臉色有點蒼白:「我這。。。。。。。。我這條命是老爺所救,我自然也像父親。。。。。。一般敬重您。」說寂涼似被凌遲,但故成風何嘗不是呢。
故成風攥緊了手,背過身,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下去吧,今日起,回陶然居。」天知道,故成風有多想好好的看著她的臉,緊緊的抱住她,但他不能,他是一個有家室的人。若是沒有當初那次醉酒,但哪有那麼多若是。
「。。。。是。」
當故成風聽見寂涼離去的動靜,他才慢慢回過身,眼眶漸紅,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