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效忠

  青夜一邊駕著馬車一邊緊張的觀望四周,也不知是否咯了塊小石子,馬車略微顛簸了下,車內里的白衣青年略微皺了皺眉,眉頭還未舒展開,身子忽然向前傾去,頗為惱怒道:「青夜。。。。。」,青夜拉緊了韁繩,跳下了馬車,聲音略帶些不安:「老爺,前面有個人,您看。。。。。」,「哦?有個人。。。。。。。」只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微微的撩起車簾,暗道:「那女孩似乎受傷不輕。」慢慢的放下車簾:「嗯,權且先救下吧。。。」「是,老爺。」 

  青夜得令后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出事地點,只見那女孩眼神已無任何焦距:「救。。我。。。。。。」,說完這兩個字似乎已經窮盡所有的氣力,不出意外的那女孩便暈了過去。青夜一看:「呵,果真是流了好多的血。」心下一驚,封住了她周身幾處大穴,止住了血,車裡的白衣青年略微的沉默了下:「夜,把那小姑娘抱進馬車吧,我給她看看傷勢如何。」「是,老爺」。 

  待到青夜抱那女孩回來,才從帷裳處伸出一雙手,那手如玉筍般,呵,那帷裳不過只露一角,借著帷裳透進來的光,隱隱可窺見白衣青年的容貌,真真是及其秀美,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把女孩接過後,帷裳又再次落下,車裡的光景青夜便無可知曉了,馬車又緩緩的前進起來。 

  而馬車裡邊,白衣青年看了看女孩的傷勢略微的蹙了蹙眉,為她服下他前日所制新葯,還未試過此葯但無奈現下只有如此辦法,為她施針后,嘆了口氣:「流這麼多血,能不能醒來就看你自己的。」青年似乎有些疲倦,便閉眼休息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孩似乎經歷某種夢魘般,只感覺全身發涼,不停的抖動,頭不停的晃動,卻逃不開那可怕的夢境:「別殺我阿娘,阿爹,奶娘。。。。。。壞人我要咬死你。。。。。。」這邊的動靜可能過於大了,白衣青年略微的抬了抬眼,朝女孩這邊看了看:「小可憐似乎快醒了。」 

  青年似乎還在想如何殺了風家人報那滅門之仇,就聽那女孩:「啊。。。。」的一聲,「似乎已經醒了呢?」年青人便不做他想,踱到女孩身邊:「你。。。。。醒了。」女孩渙散的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眼前這個人是極美的,若是擱在平常她肯定會賴著這位漂亮大哥哥身上鬧,而現在她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了,她身上肩負著血海深仇:「我要報仇,我要為我家人。。咳。。報仇,無論。。咳。。以何種方式,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等我。。報仇回來,這。。。咳。。。條賤命隨你拿去。」年青人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又彷彿是聽到了極好笑的話,嗤笑一聲:「哦?報仇?你拿什麼報仇,你這女娃倒有意思,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敢誇下海口,你這樣不過是白白送命而已。」若是放在常人眼中小女孩充滿仇恨的眼神定是令人心驚膽戰,但是白衣青年卻早已司空見慣:「呵。。。」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當初不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在亦是如此,不過現在的自己有了足以與風家匹配的勢力,女孩眼神突然就那麼黯淡了下來:「呵,難道真的要我寂家三十六口人慘死在他人刀下,我卻無計可施,我。。咳不甘心。。我要報仇,大哥哥你是不是很厲害,你能不能幫我,我無論幹什麼都行,只要能,,咳。。報仇。。。」白衣青年眉頭微微一皺,略一沉吟:寂家么,似乎在哪聽過。 

  「哦?故家可是從不養閑人,若是我為你報仇你自當怎樣。」只見那白衣青年緩緩說道。 

  「我會一輩子效忠你,我以寂家之名起誓。」 

  「好,那麼從今天起,你便是故家的死士,為故家而生,為故家而死。」那白衣青年嘴唇一張一翕,「對了,青夜,你去。。查查昨日之事,下手乾淨點。」「我要親眼看見他的頭。」小女孩咬了咬下嘴唇,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呵,果真是做死士的好苗子。」白衣青年乾脆轉過身,不再看那女孩,只感覺馬車驟然停下,車外似乎有什麼動靜,然後又歸於無。 

  馬車內一時間寂靜無聲,許久,只聽見青夜歸來的腳步聲:「老爺,都辦妥了,這匪賊的首級也取來了。」小女孩想要起身,但卻似乎扯動了傷口,緊緊纏裹的白布再次被染紅:「咳。。。。」白衣青年似有上前作扶的趨勢,小女孩卻已站穩了身子,白衣青年為小女孩掀開帷裳,小女孩投來感激的一撇后蹣跚的走下了馬車,看到了那賊匪的人頭,忍不住淚流滿面,似乎失去支點般跪坐在那人頭面前,嚎啕大哭,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厥的樣子叫人於心不忍,白衣青年似乎又想到了從前之事:「唉。。。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失去了仇恨的支撐,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死士到底是過於沉重,算了此次就作罷吧,罷,罷,當我日行一善。」 

  「青夜,我們走。。。」話還未及說完,白衣青年便轉身要走,聽見恩人的離開的動靜,小女孩艱難的停止了哭聲,緩緩的站起來,一臉憎惡地看了看地上匪賊的首級,然後沒有任何留戀地一步一步的艱難的走向了白衣青年,縱然臉上還有淚痕,卻收起了所有表情:「大哥哥,我。。。咳。。。和你們走,這附近有野狼,就讓壞人留在這裡喂狼,我會實現。。。。我的承諾,一輩子效忠故家」 

  白衣青年斂了斂心神,問道:「這是你最後的選擇?」「這是我。。咳。。最後的選擇。」小女孩沒有任何疑問。 

  「那好,你。。喚作什麼?」 

  「寂涼。」 

  白衣青年低聲說道:「寂涼,,,這個名字。。。可真是寂寞呢。」「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叫故成風,之後便是你的主人,你做。。好隨時赴死的準備了嗎?」小寂涼臉色一凝:「是,我現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故成風笑道:「你這小姑娘還真是有趣,從哪裡學來的一條一條的,你是說你現在了無牽挂?」「對,我。。咳。。做好隨時去死的準備。」小寂涼一臉凝重,似在宣誓著什麼似的:「從今天起,我。。咳。。。便是故家的死士,為故家而生,為故家而死。」 

  「好,那就走罷。」 

  故成風略微一沉吟便抬眼示,青夜就把小寂涼抱回了馬車上,待到故成風上馬車找准他最中意的那個位置坐好后,馬車又緩緩向前駛去。 

  在車內不知過了多久,故成風打破這尷尬的沉默,緩緩開口:「傷好之後,死士要進入暗閣生活三年,能不能活著出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咳。。。是。」小寂涼回應道。 

  此後,馬車內除了寂涼偶有痛感的咳嗽聲外再無任何聲響,而昨夜所發生之事寂涼還歷歷在目,回憶似乎有點刺痛了雙眼,於是寂涼一斂眸,募的回想起後半夜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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