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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貶官

  與崇德殿上有人犯顏勸阻的情形不同,上林苑中的種種荒唐自然不會有人勸阻,也沒有人敢去勸阻。


  待得一番不能描述之事結束的時候,漢帝臉色潮紅,調息了約摸一刻鐘以後方才復原。


  滿足的長嘆一聲:「這雲夢宗所獻功法果然不凡,比皇室一脈的心法還要玄妙幾分,朕覺得自己修為又有進益。」


  閎讓揮揮手,一些小黃門就將癱軟在地的宮女和侍衛扶出,兩人竟然有些形容枯槁的感覺,怕不是要大病一場。


  聽得漢帝如此說話,湊趣道:「恭喜陛下神功大進,定然超越歷代先皇,成為千古一帝!」


  漢帝此時興緻十分好:「哈哈,放心,到時候朕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閎讓一臉興奮,彷彿就像已經得到了好處一樣,跪地謝恩:「能見證陛下的偉業,就是小人最大的好處了,不敢再有奢望。」


  漢帝擺擺手:「你和誰學的這一套一套的,朕讓你和外臣打交道,不是讓你學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閎讓服侍漢帝多年,聽出全無責怪的意味,知道自己這話還是管用的,仍然擺了個姿態:「陛下教訓的是,那些外臣肚子里彎彎繞繞不知道有多少……」


  ……


  上林苑內春意融融,但司空府卻是愁雲慘淡。


  原本門庭若市的司空府在一日之內就彷彿就進入了寒冬,車少馬稀,卻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繞著走道了。【零↑九△小↓說△網】


  劉寵一身白衣回來震動了整個司空府,親近之人惶惶不安,而稍微疏遠的人都已經開始盤算著另謀出路。


  「老爺,你可是一家之主,這般情形可如何是好啊?」


  劉寵白衣之外已經披上了一件外袍,聞言道:「這有什麼,無非就是官不做了而已。你吩咐下去,府內的下人發放些銀錢各自謀生去吧。不嫌棄以後粗茶淡飯的,自然也可以跟著,雖然老夫官位沒了,但養活一家子卻是不成問題的。」


  老婦人點點頭:「下人們都好說,那些門生呢?」


  劉寵道:「如果當初只是為我的名位而來,如今也隨他們去吧,願意跟著我的,我自然仍舊會用心用力將自己所學傳授下去,必定不會埋沒他們的人才。」


  「那方兒呢?」


  劉寵一扶鬍鬚:「方兒就讓他在潁川好好求學,他的學業只會與他自己有關,於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司徒是沒有關係的,馬上就是天下修道大會了,知會一聲就行了。」


  「老爺,閎常侍來宣詔了!」一名家僕面色張皇跑進來大喊。


  劉寵面色不渝,「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泰山崩於前尚能面不改色,天還沒塌呢!」


  見家僕更是手足無措,揮揮手道:「算了,擺香案吧……」


  閎讓倒是仍舊十分尊敬劉寵,不過貶斥的詔書仍是照念不誤。


  待漢帝的詔書宣布以後,司空府彷彿有有一層青光被隱隱削去,劉寵的頭髮更是花白了數分。


  「劉大人,小的職責在身多有得罪了!不知司空的官印在何處呢?」


  「閎常侍稍待!」


  不多時,劉寵雙手托著錦盒,將盒蓋打開示意,閎讓見確實是官印不錯,也不會有人敢私藏官印的,雙手接過,只覺得手腕一沉。


  怕不是有幾百斤重,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將官印托起,劉寵道:「閎常侍心中要是沒有拿起官印的念頭,自然就沒有這麼沉了!」


  「印重非是金石之重,而是江山社稷之中,閎常侍常伴陛下左右,還望能時時勸諫,勿使陛下踏入歧途……」


  閎讓只當劉寵的話是耳旁吹過的風,要是自己真這麼干,不說底下有多少小黃門等著踩自己,首先饒不了自己的就是皇帝!


  官印既已到手,連敷衍都懶得敷衍,自然不用再客氣了,轉身道:「劉大人也好自為之!」


  走出府門外時,突然道:「對了,怕劉大人身手不便,在下就代勞了。」


  一道真氣打在門楣之上,司空府的匾額應聲而落,閎讓一手接住,丟在車駕之後,帶頭揚長而去。


  看了閎讓的行為,司空府的人都是不滿,個個義憤填膺:「老爺,這個太監氣焰太囂張,怎麼敢這般無禮……」


  劉寵卻是絲毫不怒,看著遠去的身影,只是長嘆一聲:「這陛下身邊之人如此,恐非社稷之福啊。都說親賢臣遠小人,唉……」


  轉身朝著家人道:「行了,不說了,你們自謀生計去吧,我雖然獲罪,卻並不會有牽連你們的地方,你們儘管放心。」


  眾人不管真情還是假意,一時間都眼角含淚,依依不捨,但是片刻之後,留下的人也沒有多少。


  劉寵見了留下的人道:「好,你們既然願意跟著老夫,老夫必定保證你們有一口飯吃,收拾東西,後日一早就出發吧。」


  一旁的老婦人道:「是去找方兒嗎?」


  劉寵搖搖頭:「直接回揚州老家吧……」


  老婦人道:「也好,老爺在外為官多年,許久未曾回去了。就是可惜因為一個承露盤,陛下真是昏庸,居然信這樣的無稽之事,還因此降罪於你……」


  劉寵皺眉,輕輕一咳,一道無形的氣罩就蓋住了夫妻二人,旁人卻是聽不到在說些什麼:「少說兩句,雖說陛下確實有些荒唐,在後宮裡的事情也確實有些不堪,但如今我都要離開洛陽了,你可不要有怨言,因為怨望治罪就麻煩了,橫生枝節。」


  老婦:「好了,這不是只在你跟前說兩句么,知道輕重的。不過聽你這意思,你是之前就有計劃了?」


  劉寵搖頭:「大丈夫為所當為,我只是遇事做事。子曰:在其位,謀其政。我既然任司空之職,就必定會做好司空該做的事情,陛下強行要造承露台,有害於社稷民生,與我意不合,勸諫不行去之即可,多發牢騷有什麼用,事先自然也不會有所算計。」


  老婦:「好好好,你的孔子還說過,道不行,乘桴浮於海,還是回家養老去吧……」


  劉寵哈哈一笑:「知我者,夫人也……不過你說起承露盤我倒是又想起來了,這個東西好像還是揚州靈霄派的一個小子獻給陛下的。」


  老婦:「見利不忘義,看來這個小夥子還是個忠君之人。」


  劉寵搖頭:「未必。要麼大忠,要麼大奸……」


  「行了,你就別操這個心了,一個年輕人能有什麼心思,說他幹嘛?」


  「我只是因為這個年輕人和方兒同名,這才記住的,不過卻是姓楚,名喚楚方。」


  「哦,那倒是有緣分,有機會可以見見……」


  ……


  這裡的風波彷彿就此停歇,但是沒有人知道一隻蝴蝶扇動的翅膀會捲起怎樣的風暴。


  而千里之外的揚州,還在修鍊的楚方莫名的就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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