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爺的死因
一個沒有身份的女人,拿走了我的萬能鑰匙。
那麼,嫣一定看清楚了她的樣子。
我剛要問一下,這個沒有身份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突然,門開了。
進來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大夫查房了。
嫣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為首的是段先生。後面大大小小跟著一群男醫師,女護士。其中躲在後面的一個小護士,抿嘴偷笑。
原來,段先生,不但是個醫生,而且是個醫生的頭。
病房裡有三張床。段先生帶著一群人,走到臨門的床前面,面色和藹,而且非常自信的大聲問:「感覺怎麼樣」?!
那張床上的人似乎被這大聲給嚇壞了,唯唯諾諾的說:「大夫,挺好,挺好」!
「你這是小毛病!多下床活動,現在就起來,到外面散步」!段先生如是說。
接著又到第二張床,雷同的問了一遍。
病人說:「感覺比昨天好些,就是時不時痛的厲害」。
段先生又輕鬆的說:「沒事,問題不大,多活的,別老是躺著,下去散散步,好的快。再疼的時候,來根杜冷丁」。
他身後的一個年輕醫生,用筆飛快的記著。
最後,段先生一轉頭,滿臉愁容的向我走來了。
我嚇了一跳,心想完了,肯定得癌症了,不然,段先生怎麼會一臉出喪的樣子。
段先生臉色沉重的問:「你感覺怎麼樣啊?化驗單我仔細看過,都很正常。怎麼會突然暈倒呢?我和腦科的老楊,打了招呼,等他抽空,給你看一下,會不會神經衰弱之類的。別動!別動!要多休息,不要起床,有事情叫護士,別瞎溜達」……
一個胖胖的女人,說:「您好,我是護士長。您有什麼需要,什麼建議,儘管給我提,如果有人護理不周,直接找我投訴」!
我嘴上說謝謝,心裡卻想:有個小護士,一直躲在後面偷笑,還衝我做鬼臉,你也不管管。
段先生帶著人出去。他一轉身,這群人像翻撲克牌一樣,掉了個。
於是躲在後面偷笑的小護士,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原來,是實習小妹!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搞了個白色護士帽戴在頭上。
她笑嘻嘻的,故意用粗粗聲音說:「我和腦科的老楊,打了招呼,等他抽空,給你看一下」……
她在學段先生。然後自己都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像個拱白菜的豬一樣,哈哈哈的,一頭鑽到我懷裡。
「好呀,段小妹,又在背後說你楊叔叔壞話」。
進來一個大夫,腦科老楊。
「楊叔叔,你來的正好,快給我看看,他是不是神經病」!實習小妹笑嘻嘻的說。
「老段挑的女婿會是神經病?我寧願相信自己是神經病」!腦科老楊說。
接著,腦科老楊問了問,我昏倒的過程。
我偷工減料的向他描述一遍。
實習小妹聽的眼珠子溜大,委屈的說:「楊叔叔,他不會真的有精神問題吧」?
腦科老楊,似乎聽的非常高興,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老段啊,老段,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腦科老楊說:「沒事!小意思,回頭給你開瓶安定,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居住的城中村,環境也不好,亂七八糟的人太多,早點換個地方」。
「他真的沒有事吧」?實習小妹依然很擔心。
「哎——段小妹,連你楊叔叔的話,都不信了?他這才到哪?你們知道嗎?我當年實習的時候,科里轉來個病號。他和別人打賭,為了贏一條哈德門,兩天都不說話」!
我和實習小妹同時笑破了肚皮,羅鍋主編當年的風流韻事,居然鬧到人盡皆知。
腦科老楊以為我們不相信,不高興的說:「這都是真的!還有更離譜的,有一個病人,來了好多次,每次來,都憂心忡忡的問我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呀」?實習小妹笑著說。
腦科老楊說:「他問,楊大夫,在現實社會,會不會也存在一個用劍的高手,殺人於無形之中,一劍出鞘,滴血未顯,劍走無痕,人卻當場暴斃」……
天下第一劍客!!!!!!
聽到這句話,我終於笑不出來了。趕忙追問:「這個人呢?在什麼地方,現在還來嗎」?
「哎——當初,我以為是精神分裂症,又不算太厲害,就以心理疏導為主,沒有給他用藥。結果,他半夜裡,跑到一個酒吧門口,讓輛摩托車撞死了」,腦科老楊頓了頓,對實習小妹說:「奧,對了,好像那輛摩托車也把你小姨砸傷了」。
款爺!
見我和實習小妹都不說話,腦科老楊說:「這下都信了吧,行了,我回去了。一會讓護士送幾片安定過來」。
搖搖頭出去了。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款爺生前在尋找:
天下第一劍客!!!!!!
網線那一頭的美人,也認為存在:
天下第一劍客!!!!!!
那個沒有身份的女人,語氣中透露著,確實有:
天下第一劍客!!!!!!
而款爺卻死了。會不會是謀殺呢?倘若真的存在天下第一劍客,會不會是他殺死了款爺呢?難道說,款爺被摩托車撞之前,就已經死了?
這樣一個用劍的高手,一劍出鞘,電光火石之間,殺人於無形。於是他殺死款爺,讓這樣一個死人,無法躲避開來的摩托車,然後被撞的腦漿崩裂,正好掩蓋了劍痕!
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急切的問實習小妹:「那個司機呢?撞人的那個摩托車司機,被抓到了沒有」?
實習小妹說:「他死的更慘!摔得血肉模糊,連樣子都辨不出來,當時我跟著小姨,還專門打聽過屍檢報告,說死之前,手筋被什麼東西挑斷了」……
啊!!!!
莫非——
天下第一劍客,先是一劍刺出,割斷了摩托車司機的手筋,使他無法操縱機車,然後徑直撞死款爺。又因為手筋斷了,司機也無法做出自我保護措施,於是摔到血肉模糊?
「哎——你發什麼愣,到底喝不喝」?我回過神來,發現實習小妹正我嘴邊戳著把湯勺子。
「你不是不願意喂我嗎?剛才你自己說的,還氣呼呼的,第一個走出去,現在又為什麼笑嘻嘻的回來」?我說。
「當然高興了,你那個小情人,讓我轉告你,她要出發去廣州啦,以後見不到了,是不是很可憐呢」?實習小妹說。
啊!!
嫣去廣州了!只有她看清了,昨晚那個沒有身份的女人。
「你去給我辦件事」,我急切的說。
「什麼事」?小妹問。
「買張去廣州的車票」,我說!
「趕緊去死」!說完后,實習小妹把保溫杯里的湯直接潑到我前胸。
哎——
這次是真的要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