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她的床
實習小妹住的房子不大,算起來也就30多平方米,客廳和卧室沒有分家,床就一覽無餘的橫在那裡,意味著只要進了門,離上床就不遠了。
實習小妹給我煮麵吃。本以為,像這麼大的工程,起碼要到廚房去操作,誰知道她趿拉著拖鞋,從牆根的櫥子里掏出一個電磁爐,接上電后,往茶几上一放,又端來一個不鏽鋼的洗臉盆,裡面盛了半盆水。
好長時間都沒有開。我們兩個都不說話,就靜靜的坐著,伸長脖子往裡看,彷彿盆里有幾條金魚。同時,心裡都想著同一個問題:是不是水放多了?
終於,盆里開始泛起小泡泡。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相互看了看,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好像齊心協力的完成一件壯舉。兩人的距離忽然間拉進了。
可見,就感情進展速度而言,和女孩一起做飯,要比請她吃飯,要快的多。
果然,實習小妹說:「我要開始下面了啊,你到床上去,離遠一點,別燙著」!語氣嚴肅的,好像她要在盆里埋顆地雷。
我只好從小沙發上站起來,坐到她的床邊,又不敢太靠里,於是僅僅半個屁股著力。
她看看,說:「你蹲馬步啊?快點上去啊,上床呀,你上不上床?」見我沒有動,有點生氣的樣子,「敢不聽話,我叫你不上,叫你不上」!
說完,她過來,拔樹樁子一樣,把我的兩條腿往上一掀。然後又把被子從腰蒙到我的頭。不放心似的,又把被子用力壓了一壓。好像被子下面藏了一罈子銀元。
她接著說:「不準動啊!我要先換衣服啦,你不許偷看啊!要是敢露頭,我就把這盆熱水潑上去」!
我很鬱悶,以前工作的時候,她是我的小跟班,讓她幹嘛,她就得幹嘛。現在假戲真唱,才做了一會兒女朋友,就把我像粽子一樣給包了起來。可見,以後地位堪憂啊。
於是故意氣她說:「你怕我偷看的話,就也上來呀,一起在被窩裡,黑咕隆咚。更看不見了不是,我保證不動手去摸」。
居然不吭聲了,只聽見電磁爐發出的「滋滋」聲,和水開的「咕嚕」聲。
我有點擔心,尋思剛才的話是不是有點不恰當,說:「你衣服換好了沒有?練輕功啊你,也不發出點聲」。還是沒有回答。
我實在忍不住了,只好把被子拉開一道縫,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實習小妹就站在我頭頂上,眼圈紅紅的,幾顆淚珠在眼睫毛上掛著,她兩隻手拿著那把「說三句的人」送我的力鉗。
這風雲變幻太快,我的思緒轉不過來,愣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個字:「你……」
她帶著哭腔說:「你確定要做我的男朋友么?你不後悔么?如果你不是真心的,現在就告訴我,我發誓絕不會怪你」!說完后,又把鐵鉗子往我的脖子前伸了伸。
我嚇壞了,怕她殺我,一時間,各種情愛纏綿的詞語像烏雲密布一樣壓了過來,嘴都不聽大腦指揮,說:「我發誓,這一輩子……」
當「愛」這個字在口中複製粘貼若干次的時候,忽然感覺懷裡多了一個軟綿綿,香噴噴的東西。她真的也鑽進被窩了。
生理本能使我激動的不行,於是趕緊左腳蹬右腳,想把鞋給蹭掉。不曾想,她把那鐵鉗子放到了床角上,正好被我一腳踹了下去。只聽見「啪啦」一聲,那盆熱水給砸翻了。
收拾完畢。我們決定去外面去吃。出門前,我問她為什麼煮麵不去廚房。她想起什麼似的,歡快的說:「我的煤氣罐空了,正好!以後都由你來給我換」。
經過在床上的身體鍛煉,我感覺自己全身充滿了活力,精神亢進的恨不能從窗台上跳下去。於是說:「放心好了,我現在就抗下去」!
進了廚房,看見一個袖珍煤氣罐,小的像個泡菜罈子。形狀上和古玩市場上的青花瓷瓶有異曲同工之妙。我進去廚房前,本來醞釀了全身的力氣,現在沒有地方使,沮喪的不行,只好拎起它,接連舉了十多下。
實習小妹笑著說:「好啦,好啦!就是選人大代表,這票數也夠了」!
於是,我左手拿著力鉗,右手憐著煤氣罐,她像個蛤蟆一樣,從後面摟著我的脖子,歡快的一起出發了。小區里的居民,看到后驚駭不輕,尋思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找個送煤氣的。
上了機車,她在後面,雙手抱著我的腰,把臉頰緊緊的靠在我後背上。我一轟油門,摩托車便竄了出去。
機車是件好東西,無論有多破,只要在大街上跑一圈,就拉風之非常,往往可以引人側目。尤其後面還坐著一個漂亮女孩子的時候。
都說四輪承載肉體,兩輪承載靈魂。可是,吃飯的時候,實習小妹給我講了小姨的事情,才讓我深刻的感覺到,再有趣的靈魂,倘若沒有人溫柔以待,也終究面臨魂飛魄散的一天。
實習小妹的小姨,歲數不算大,剛剛步入大齡剩女的尾巴。她的情感經歷算是非常坎坷曲折的,倘若細細說起來,可以單獨列一個傳。
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她就不讀書了。村裡的一個男孩子,和她青梅竹馬,於是上門提了親,雙方約定了婚期。就在同一年,實習小妹的媽媽,從外地讀大學回來,順便也帶回了男朋友,也就是實習小妹的爸爸。
關鍵是,她們已經在外地領了結婚證。按照當地的風俗,姐妹是不可以同一年出嫁的。只好委屈了小姨,要把婚期給推了。然而,那個男孩子家裡人得知后,氣的不輕,感覺瞧不起他們,於是直接把婚給退了。又托媒人給孩子介紹了一個,很快就成親了。
然後這個所謂的小姨,感情便受了莫大的傷害,氣憤之餘,直接離家出去走了,跑到了廣州。
因為身無所長,不曉得怎麼掙錢養活自己,再加上內心的各種恨意。索性下海去做小姐了。一段時間之後,悟出一個真諦: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錢,什麼東西都靠不住。
再後來,傍上了一個款爺。這個款爺頗為有趣,說他是有錢人吧,可是連個正經的清純女子都包不起;說他囊中羞澀呢,卻滿腦子都想著怎麼搞個情人。總而言之,就是錢不夠。
於是他就算了一筆帳,如果去追一個正經女孩子,還要去吃吃喝喝,買東西去送,費時費力費錢,最後也未必得手。倘若直接包個小姐呢,可以先上床,再慢慢培養感情,好了就留,不好就直接踹掉。想到此處,暗自竊喜,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