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八道橋,祭
十八道橋並沒有十八道,其實就是一座而已。確實,有時候名字會迷惑人。
這座橋沒什麼實用,要是過河,旁邊就有一座,倒也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只是這十八道橋一開工,就是意味著永安城所有的工程開始動工了。
橋,路,行宮……
既然上頭那位講了,只能照辦,去看看這頭一工,就當於是開個彩,時間已經算卜好,就定在三日後。
只是邊境之事讓宋清名放心不下。一路上她皺著眉。
張相可不是個好玩意兒,可偏偏能討得上頭那位歡心。
上頭那位一句話,自己就得人頭落地。
宋清名再次感嘆封建社會的獨裁真是讓人憋屈。
今日那些男寵們倒是沒有在門口迎接了,估摸著是看自己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好。不想觸了霉頭。
進了府,宋清名還在盤算,自己手中可用打仗之人倒是不少,只是在出謀劃策這方面少了點。
突然想到早上讓紅香送去給影作的人,轉頭問「人交給他了嗎?」
紅香低頭回答「已照將軍的交代吩咐下去了。」
「好」宋清名疲憊的揉了揉眼睛,「我休息一會兒,任何人不許打擾。」
「是」紅香輕關上院門,立在院門口看守。
后竹院,錢五四已經醒來。
顧不得腦袋起了個豬兒包,他有滿肚子的疑惑,「你為何會在此處?」
影絕正坐在火爐邊,等水燒開。他沒接話,整個屋子只聽得火焰炸開的聲音。
「那年我父親欠賭債,人家來要債,」見爐火不夠旺,影絕順手用扇子扇了扇,「家中無錢,對方便要拉我和我母親去抵債。」火焰被他這麼一扇,順便燃起來。
「我母親拉著我逃跑,沒能跑過,在路上不肯受辱自盡而死,本來我早就應該走在黃泉路了的。」
水開始咕嚕咕嚕作響了,「將軍路過,那時候她也年幼,見我可憐,讓她護衛救了我下來。」
夾一點茶葉放杯中,「教我習武讀書,才有今天。」
「能否再說說……她的事?」
「誰?」影絕明知故問。
「宋將軍……」錢五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喜歡她。」影絕用了肯定的語氣。「沒……」「其實喜歡她也未嘗不可,只是聽我勸一句,小錢。」輕輕呷了一口茶,「莫講自己陷進去。」
可是喜歡一個人,如何能把控得住自己呢?
「你為何如此說。」
把茶杯放在桌上,影絕看著錢五四,認真到:「她要我教,我自會傾盡所有。即便如此你還是太弱,根本配不上她。何必陷進去,自尋煩惱?」
……
錢五四想找出點理由反駁,卻無話可說。且不說自己無才無能,即便有,也是無權無勢,與她來往者,皆是達官顯貴,自己如何勝過?
「三日後,她要和太子去十八道橋監工,我們去遠處湊個熱鬧。」影絕隨意的靠在牆上。
?錢五四驚詫,「方才你哪也沒去,是如何得知三日後的事情?」
「聽到了她和紅香的談話。」
錢五四更驚訝了,這裡離宋清名的院子可不近,他竟然能夠聽得到。
「所以我說你還太弱了。」
自尊心又一次被按在鞋底摩擦……
三日很快便到。
太子親自來將軍府門口接宋清明。
錢五四跟著眾人跪在最後面。
這便是太子。他第一次見。若是換上粗布衣服,也不過是普通人罷。
宋清名木著臉出來,那太子急忙走過去。
哪裡聽過有太子迎下屬的,一時間,眾人對這女將軍又高看了幾分。
「清名,今日怎的臉色不好,是生病了嗎?」臉色不好?錢五四急忙抬頭看,正和宋清名撞了視線。
「回太子話,臣無礙。」不再作糾纏,宋清明與太子乘坐馬車前往十八道橋。
一路無話,只聽得馬蹄,車輪,和車夫3駕車聲。
「吁。」門外有人道「稟太子,將軍,十八道橋到了。」
「清名,下車小心些。」
繞過太子伸過來的手,宋清明自己跳下馬車。
尷尬的搓搓手,「清名,走吧。父皇把這頭一道工交給咱,可不能出什麼亂子。」
「放心吧,能出什麼亂子。」不過就是走個形式,自己從來不信這些,什麼開工殺個雞滴點血保平安,都是為了求個心安而已。
站在臨時搭建的台上有些冷。
宋清名搓了搓手。
「清名。冷了嗎?」太子見她小臉有些吹紅,「沒事,趕緊開始吧。」太子一揮手,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尖聲尖氣的喊「開工祭祀,現在開始。」
祭祀?
為了這個還得殺個豬,殺頭牛或者羊什麼的?
不過烤全羊還是可以的,宋清名想著烤羊腿,那叫一個香,那叫一個外酥里嫩。
最好加點芝麻、孜然,花椒,宋清名呲溜,吸了吸口水。
開始吧開始吧。不過自己吃可以,倒是見不得殺豬殺羊的場面,借口說自己內急,心裡想等殺完了再來。
向太子告退,太子只叮囑快些回來。
影絕帶著錢五四站在對面的閣樓上,手不離茶,
「你看咱們這大將軍,多受人喜愛,連太子都想寵著她。」
錢五四低著頭默不作聲,支起來的窗戶落下的陰影,剛好遮住他的眼睛,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不過她不願意看祭祀。」
「殺豬宰牛有什麼好看的。」錢五四不屑到。
影絕冷笑了一下,「若是殺豬宰牛就好了,小錢子,你知道他們,要怎麼祭祀嗎?」
錢五四切了一聲,不就是最多拿點血來祭拜,不過剛剛聽他的口氣,難道?
錢五四猛的一下子抬頭。
手中的茶一飲而盡,「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