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浮生一夢(34)
楚衍驚訝的抬頭看向他，剛剛的鬱悶一掃而空，驚訝使她的臉通紅，真像一朵初綻的山茶花，那光澤盈盈的眸子恰似花瓣上兩顆晶瑩的露珠。
不知怎麼的，楚衍第一次覺得他剛才說話的樣子格外的順眼。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做戲的，他都幫了她。
李括臉青紅一片，睫毛下他眼神陰翳。
以前小的時候他生母江皇后在的時候，李煜就高高在上，萬千寵愛於一身，而他卻只能躲在角落裡卑微的仰望著他。
後來江皇后終於死了，他的母后沁貴妃納蘭氏名正言順成為了皇后。
他以為他可以在他面前揚眉吐氣，一雪前恥。沒想到父皇還是一如既往的疼他，而他仗著父皇和太後娘娘的寵愛，還是那麼不可一世。
李括面容陰狠，甚至殘暴不仁。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眸暗光流轉，面帶嚴肅。
「九弟，這是什麼話？四哥可不是這個意思。」
他握緊了拳頭，總有一天，等到他坐擁天下，萬人臣伏，有他後悔的時候，那時他一定會讓他不可一世的臉心甘情願的向他低頭。
那江皇後生前風光無限，萬人艷羨，盛寵一極，誰能想到死得那麼慘，他們江氏一家，他的外祖，還不是被誅了九族。
連他生母江氏都不是他母后的對手，他也一樣。
想到這些，他心情好了一點，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以後的大局，現在還不是得罪他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
他只是沒想到，他為了楚衍，會對他說出這一番話，他這樣的人，是不會為了個女人影響自己的大業的，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對待她。
不愧是他，那麼多年了，他還是一點也沒猜透過他的心思。
李煜眉眼始終淡淡的，他不怒不喜，看不出情緒，從容而優雅。
「那以後還請四哥慎言，說話前先經過大腦思量思量一番，要不然讓人彎錯了意可就不好了。」
楚衍嘴角不自覺的向上仰了仰，心裡很舒服，看來這冰山裡也沒有那麼討人厭。
眾人一聽這話想笑，卻死死的逼著自己不讓笑出聲來，九皇子不是拐著彎的罵四皇說話不經大腦嗎？這不僅替楚衍出了頭，還警告了他，一語雙關。
果然傳言道，寧可得罪殺人不眨眼的四皇子，不可得罪盛世美顏的九皇子。
因為至少四皇子殺人時還是明目張胆的，給人痛快一擊，而據說九皇子曾經抓到一個敵國的暗諜，活生生的折磨他，不知用的什麼手段，讓他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括見眾人的一番模樣，惱羞成怒，卻不能拿他如何。
他發誓他日必將今日之辱如奉還給他。
他對著著下面的侍衛怒聲。
「看什麼看，還不快開始，如若耽誤了，你們就替那些賤奴去死。」
幾個侍衛一聽，嚇的心裡一跳，這事他是做得出來的，他們親眼目睹過，這些年慘死在他手裡的侍衛有多少。
他們不敢耽誤，手腳麻利的將籠子里的人趕了盡數出來，足足有三十多個人！
那些人被趕了出來，滿臉茫然，他們害怕的緊緊挨在一起左顧右看，像是一群行駛在大海里沒有方向的人。
可是這裡的人沒有同情他們，就因為他們生來低賤。
一霎間，他們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他們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楚衍發現他們雖躁動，卻從不反抗。
習慣這個東西很可怕，他們或許曾經已經習慣了別人奴役他們的日子，隨便一句話就可以隨便決定他們的生死。
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反抗是世上最沒有用的東西，只會招來更加殘忍的毒打和虐打。
斑駁的牆角，布滿青苔；帶血的曾經，幻化塵埃。
…
李括見狀，手上拿著弓箭高高舉起。
「你們不是想要活命，想要自由嗎？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但是在你們當中只能活一個人……各憑本事，就看最後你們誰能在此次獵殺中活下來了？」
他轉頭戲謔看了一眼楚衍和李煜，接著殘忍的說道：「給你們二十個數的時間，讓你們先跑，跑慢了，可別怪我們手中的弓箭不留情，準備好了嗎？」
他身後的人，握急了手中的韁繩，手拿弓箭，興趣盎然。
其中有一身穿藍衣的胖子，肥頭肥耳的，一臉興奮的對其他人說。
「本公子以前從來沒做過這麼牛逼的事兒，這獵人可比獵動物好玩多了，哈！哈！哈！」
別人一聽這話都識趣的不接話。蠢貨一個，九皇妃還在這兒呢，還敢這麼明目張胆的。
楚衍絕美的唇形譏諷一笑。
「原來你也知道他們人？」
畜生，敗類！要不是身旁的沈鈺拉著她，她早就恨不得的去把他胖揍一頓。
她拿起身側的弓箭，一下子眼疾手快瞄準了他的頭，勾唇說道：「閉上你的嘴，我箭術可不怎麼好，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小心我拿不穩我手中的箭。你這肥皮嫩肉的，射中了你可就不好看了。」
那人一聽，丟了的臉面，面上無光。他何曾受過那麼大的侮辱，心中不禁生了怨氣。
看到眾人都在嘲笑他，便不管不顧的直接拿肥胖的手指著她大罵：「你敢？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這樣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卻突然聽到冰山臉的聲音，她看向他。
李煜稜角分明的臉龐，冷峻如不聞人間煙火，他看向了那人一眼，一雙眼光射寒星。
「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小小都護之子，竟也敢如此張狂。現在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說堂堂的九皇妃，你是不想活命了嗎？
本殿下倒想去問問張都尉，他教出來的好兒子，將皇家的顏面放於何地？」
阿貓阿狗？那就是所有說過王妃的人，自然也就包括四皇子。
楚衍笑的眉眼彎彎，冰山臉這指桑罵槐表現得簡直不要太明顯。
她都己經握緊了箭身，正準備放箭廢去他一隻手了。
要說真的要了他的命，她還是不敢的，但要他一隻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人頓時反應過來，坐在馬上握著疆繩的手害怕的瑟瑟發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他得罪了九皇子，他爹要是知道了，他那脾氣，定會毫不留情活活將他打死的。
都是因為楚衍這個小賤人。
男子賊眉鼠臉，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閃動著不懷好意的光芒，身材矮小且總愛佝僂著身子遮住眼裡的算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