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亂戰（八）
莫加多爾堡因為結構簡單守衛薄弱，很快就被狗頭人佔領了，現在這些佔領者正在擺弄那些古董大炮。而膽子小的關仁秀自然早早就通過小船轉移了。
但折騰半天，狗頭人還是不敢使用堡上留下來的大炮——守軍俘虜說了，已經有好多年沒用過這些大炮射擊了，天知道還能不能用，炸膛可不是開玩笑的！
結果就是，南方水道封路的三條船，得不到城堡的支援了，只能靠自己。
面對著整整十條海盜船，從動力艙跑到露天甲板上幫忙的人類，一臉驚慌之色。但狗頭人還算淡定——雖然船更少，但狗頭人噸位與火炮反倒佔優！
對方已經越來越近了，很快逼近了一千五百米。
狗頭人分隊長『約翰?費舍爾開始下令：「每艦負責兩條船，射擊！對了汪，誰也不許逃跑！」
一百三十多門大炮陸續開火，三十二磅與十二磅實心鐵球以四百多米的超音速飛出了炮口，直到飛行了近兩公里后才紛紛落水。
這輪炮擊聲勢驚人，幾公裡外都聽到了連綿的炮聲。可惜命中率不大高：只有四發炮彈命中了敵人，而且有三發打在無關痛癢的帆纜上，傷亡為零。
但唯一命中的那顆炮彈，造成了巨大的戰果：一顆三十二磅重的炮彈，打穿了一條單桅縱帆船的船頭；又繼續飛行，擊碎了這條船的主桅杆；然後擦在主甲板上，小小的跳了一下；接著擦過一門六磅炮，讓它與不巧站在後面的兩位可憐的炮手，一起打著旋飛進海里；最後余勢未盡，又擊穿了這條縱帆船的船尾；這才意猶未盡的落進海里。
不過它砸起的浪花，嚇壞了不遠處的一條小舢板，導致一人落水……
這顆消滅了七人一炮的炮彈，導致了一條海盜船無法移動，讓狗頭人得了個開門紅。
目瞪口呆的海盜們，實在想象不出，這顆炮彈為何能把比人還粗的桅杆打斷，還繼續飛出那麼遠？
但經歷過多次海戰的強盜們，士氣還撐得住。尤其是那三條阿拉伯海盜船，都是大名鼎鼎的巴巴裏海盜，連西班牙陸地劫掠過的老兵，以他們的經驗，只要衝過這短短的距離，就可以通過跳幫解決敵人了！
狗頭人緊張的裝填著炮彈，三條棺材似的怪船暫時停寂了下來。不過，海盜們也快不到哪裡去——近岸的風力不大，九條船全靠前方的大划艇在牽引。
一分鐘后，不過拉近了兩百米距離的海盜們，吃驚的看到，三條怪船的大炮又複位了！
彷彿只有一瞬間，又迎來了一輪連綿不斷的炮擊，一百三十二發炮彈陸續砸在海面上，「濺起的浪花，像樹林一樣密集」。
海面上滿是海盜的慘叫聲，幾條倒霉的『小漁船』被直接打翻。而這次，被命中的海盜炮船就更多了，足有九發炮彈擊中了各自的目標：除了那些只是打斷幾根繩子與帆具的炮彈，還有三發造成了進一步的傷害：一條三桅阿拉伯戰船報廢了兩門大炮，側舷也多了個巨大的口子；而另一條縱帆船則連中兩炮，直接喪失了戰鬥力。
海盜們終於有點慌張了……但除了勇敢的跳幫肉搏，大家似乎沒有第二套戰術可選。
這十條海盜船，少的裝了十二門六磅炮，多的裝了二十多門八磅炮，雖然都是長炮，但跟狗頭人『十二磅起跳，然後直接跳到三十二磅』的大加農，威力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更慘的是，海盜的船太小，只有那三條巴巴裏海盜的船頭裝了些小炮，射程與威力不值一提，簡直是單方面的屠殺。
海盜們咬牙划槳，埋頭拉進著距離……一分鐘后，大家已經進入一千米了！
毫不意外，又是一輪可怕的齊射。飛蝗一般的炮彈，橫掃整片海面，又有一大一小兩條船，癱在海面上了……
累計已經有四條船變成了飄在海上的死魚，海盜們的士氣跌入谷底。
雖然後方又有幾條百噸以上的海盜船開始向這裡駛來，但留在『黑色怪船』射程內的人們，已經嚇破了膽，掉頭開始逃走了。
海面上，也吵成了一團，響起各種聲音：「真神在上！我們已經損失了四條船……這是西班牙的大艦隊來攻打我們了！大家快走吧！」
「不要退！大家堅持一下！他們的船高，只要靠近了，炮口是不能低下來的，我們就安全了！」
「不，我們一定要撤退！」
雖然三條巴巴裏海盜船極力阻止大家，但本就是人數優勢不大的烏合之眾，只要有一小波人轉身逃離戰場，便會像多米諾骨牌一般，造成可怕的連鎖反應。
沒多久，剛剛還在眾志成城的海盜們，現在忙不迭的轉身逃命了……
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完全不可想象的意外：所有人都在慌亂的轉舵逃生的時候，水下突然伸出了很多長柄鐮刀、還有鉤鐮槍似的兵器，然後，它們很從容的割斷了大划艇牽引帆船的那些纜繩……
於是，笨拙的帆船們，尷尬的發現，自己突然失去了牽引力與轉向力，正在原地慢吞吞的打轉……
那些靈活的小舢板也遭了殃：有的船底突然被鑿出了窟窿！雖然開始都不大，用衣服可以堵住，但『鑿船』的人很有耐心，圍著開口不停的擴寬……這樣誰也受不了！
有水性好的人，跳進水裡試圖幹掉這些水鬼，然後就再也沒人浮起來過……
魚人表示：我就是看看，不說話！然後就是路過幫頂。
不得不停留在戰爭中央的海盜們，哭喊著慘叫著，被魚人留在了原地，頂著狗頭人一輪又一輪的彈雨拚命划槳，但卻沒有一點用處……
魚人雖然不大聰明，但好歹也是水中的主人，對付這些船辦法太多了。它們先是弄壞海盜船的船舵，然後再跑到船頭，橫向推著船頭游，於是所有的船，都跟醉漢一般開始打轉了。
狗頭充分把握了這個機會，讓重炮的射速達到了小口徑火炮的水平。而原因也很簡單——雖然仍然在使用架退炮，但炮輪後面設計了帶斜坡的軌道，火炮可以靠自己的重力回歸原位，節約了把火炮推回來的時間。
於是，只堅持了不到五分鐘，這一大群海盜就打白旗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