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漫長的寒冬
劉井田不由陷入了沉思:果然是砍樹才能出科技啊,當年玩的那些戰略遊戲里,總是幹些不環保的事,沒想到還有幾分道理……那麼問題來了,難道除了糧食以外,以後還要大力種樹?活怎麼越干越多……
簡直像商量好的一樣,一入冬,不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山谷中所有生物都一眨眼功夫消失了,真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為了防範鳥類,建立的龐大箭塔方陣,自然也失業了。
不過,一向安全第一的劉井田,果斷把這當成是壞消息:
「不能小看動物的反應,地震前還有老鼠搬家呢,會不會是,這邊的冬天比較難熬啊……不好!我的牲畜可怎麼辦?那些牆壁不到一磚厚的窩棚,只有擋風的作用啊……好吧做好挪窩的準備,趁著土地還沒凍硬,趕緊挖洞!」
還好,地下土壤的溫度總要比氣溫高一些,至少沒達到冰點。
天上飄著雪花,上千的狗頭人穿的像個棉花球,分成幾隊,不辭辛苦的四處搬運木材,運回地下世界。
而地下,也有上千狗頭人全力挖地道,然後,他們用簡易的木板、樹枝鑲進地道的牆壁,一方面加固了地下,順便也當成儲備木材。
現在的地下世界,讓人想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年代,交戰雙方都在不惜工本、挖掘加固地道與壕溝,建造了數十萬公里的壕溝體系——沒誇張,這可是史實。不過相對而言,狗頭人的地道只有簡陋的木板,這東西能堅持幾年就不好說了。
地上地下折騰了一個月後,劉井田不幸言中,氣溫陡降,一日冷過一日,谷地中央的無名河流結了冰,北風也整日在頭上呼嘯,山谷已經完全進入了嚴冬。
這可比上個世界的千窟丘陵冷多了。
可憐的狗頭人現在徹底進入家裡蹲模式,偶爾出門,也不敢離家太遠——棉衣倒是夠用,但是大家體重太輕,風一吹就滿地亂滾,根本剎不住車。
「小看了這裡冬季,得把牲畜也轉移下來,小的們,用繩子互相綁起來,抓緊時間行動了!」
於是,地下就愈發擁擠了。
擠進來的牲畜、草料,還有些節儉的狗頭,把外面沒用的窩棚拆掉,連木料都搬進了地道,有限的空間擠滿了各種東西。
同時,大家開始封閉上用不到的洞口,只留下換氣窗,全力保溫。
不過,倒是有個好處,那就是大家這下不覺得冷了。
現在無事可做,用北方人的話說,狗頭人只能『貓(躲藏的意思)冬』了。
但是,每日里只有七成飽的某人各種不甘心!
他又搞起了北方的一項特色活動——冰窟窿釣魚!
這個活動很好玩,就是先找到一塊水夠深,最好有水草之類魚類能藏身的地方,然後在冰上鑿洞釣魚。如果想舒服一些,可以用各種材料在冰窟窿上,搭起方便漁夫工作的建築——可以是帳篷,甚至你想蓋房子都隨便,不過冰化了也就沉河了。
幾天功夫,當年那個「捕魚陷阱」附近的河面上,蹦出了一個個的小木屋。狗頭人人躲在小木屋裡鑿洞、釣魚,甚至還有比較粗暴的傢伙,直接魚叉伺候——洞口氧氣含量高些,比較笨的魚會把頭接近水面,這個時候就看誰的動作快了。
沒有人類干擾,這條河流的原生態保留的當然很好,魚也都是些大塊頭,狗頭人的粗麻魚線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最後,參與到釣魚活動的狗頭人,基本都改成了魚叉手。
不過,這些活動也動用不了太多的人口,剩下的狗頭人,大多縮成一團,每天生火燒上幾頓飯,剩下的時間就是睡覺了。
凜冽的寒風中,看著蕭瑟的山谷,還有懶洋洋縮成一團的狗頭人,劉井田終於放棄了折騰:「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這個冬天也就這樣了……不管了,我也冬眠去。」
地下城陷入了寧靜。
然而,不經意間,寧靜的山谷露出了兇險的一面:
不過才幾天的功夫,狗頭人又迎來幾次大事件:也許是雪下的太多了,附近的雪山,連續發生了大大小小几次雪崩,有兩次甚至波及到了狗頭人的地下城——頭上呼嘯而來的雪牆,一瞬間埋葬一切,撞塌了無數哨塔與獸欄,一部分甚至衝進結冰的河面上,把狗頭人幾乎活埋在了地下……
但是大家齊齊鬆了一口氣:幸虧把牲畜都接到了地下,不然真要血虧一次!而且,損失還真的不大,畢竟大家都躲在了地下。即使是冰面上的打漁者,都有小木屋護身。
至於通氣口,這東西實在太多,根本不可能全部堵上。而且,在雪堆里挖出幾個口子來通氣,也根本沒什麼技術難度。
看著洞外,一瞬間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劉井田震驚不已:「還好!天氣太冷雪又下個不停,好久都沒讓狗頭人出去砍樹了!不然十死無生!
「老夫之前還以為,可以安安靜靜的種個田,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麼暴力!那麼問題來了,春天還弄不弄梯田了?感覺一場雪崩就推成廢墟了……」
在某人的各種糾結中,狗頭人徹底收縮了起來,堅決不敢出門了。與此同時,冬天已經默默過半,天氣開始慢慢回暖,肅殺的冬日也要結束了。
然後,某個耳朵靈敏的異於常人的傢伙開始聽到,頭上的山谷中,遠遠傳來狼一樣的嚎叫聲……不過,因為距離實在太遠,並不能確定是什麼……
現在,劉井田已經對這個世界的動植物規律,完全沒有想法了。
「冬天會在雪崩后出現的生物……還會狼嚎……老夫不想知道是什麼!」
劉井田如是說。
雖然耳朵不如自己的老闆這麼厲害,但其他狗頭人也不傻,紛紛表示對這個傢伙一樣沒興趣!
接下來,安全第一的諸人,膽戰心驚的行動起來,用雪來堵住暴露的洞口,消滅一切暴露自己存在的證據,把潛伏行動進行到底。
幾個小時后,重重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每一步,都能感覺到,大地在輕輕顫抖。
劉井田咽了咽口水,仰頭聆聽著。他現在只覺得,這慢慢走過的傢伙,比那些超載大卡車可有分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