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慪氣
蘇凌懶散的目光在殷墨初身上落了落，深邃得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嘴角輕輕拉出個淺笑，道：「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去青樓只不過是想放鬆一下而已。」
殷墨初沉了口氣。
緩緩起身，沒再多話，準備離開。
蘇凌卻叫住了殷墨初，道：「小汐泠呢，如何了？」
殷墨初的背直了直，道：「有你這個表哥在，她在牢中不會受太多苦，何況，關幾個月就會出來。」
蘇凌點點頭，臉上還是懶散的表情。
對身邊的新柔揚揚手，道：「你且送送墨初。」
*
且說被困在楊地主家的沛傲天。
自從許兒和田靜被蘇凌護走之後，楊地主連續幾天陰沉著臉，要美人美人沒有，要財神財神也沒有。
他將沛傲天綁在院子里，道：「都是你的餿主意，什麼生米煮成熟飯，你看看現在，兩個都飛了。還是蘇公子親自來護的人，我以後還怎麼在樂陽城裡混！」
被得像個粽子一樣的沛傲天，醬紫的雙唇，道：「我……我也沒想到啊，楊老爺，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忠心的，不然怎麼會頂著受家法的危險，幫您出招呢！」
楊地主冷哼一聲，道：「我看你是急著想離開揚家！」
說完對著身邊的下人，道：「給我打，非把他的皮抽爛了不可，以儆效尤！」
於是，接二連三的鞭打聲在揚家大院中響起。
伴隨著一聲比一聲哀怨，一聲比一聲低沉的忍痛的聲音。
而揚家大院外面。
沛氏帶著應瑤躲在牆角。
她本是來給沛傲天送銀子的，每天送一點過來，總有一天他能有足夠的銀子把自己的賣身契贖回來，可是……
來了之後，看到的確實沛傲天被毒打。
沛氏自知進去護人，不可能。
回頭找應家幫忙也不可能。
便只能咬咬牙，離開，回到錦繡堂，連續好幾天都緩不過來，揚家受苦的怎麼都是她的親生哥哥。
直到這天。
她自以為她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凌派了新柔來，悄悄將沛氏約了出去。
其實也算不上悄悄，只是新柔受蘇凌指意，約沛氏出去的時候最好不要讓應家人看到，於是新柔便選在大街上，將在逛街的沛氏請去了蘇凌的畫舫。
夏日炎炎。
四下蟬鳴不斷。
蘇凌一手握著涼茶，一手握著畫扇，遙遙看著湖面。
沛氏踏上畫舫，他都沒有扭頭看她一眼。
只道：「坐吧！」
每次沛氏見到蘇凌的時候，只能遠遠的看一看，心知他不是樂陽城裡的小人物，從上回沈汐泠在錦繡堂門口鬧事，後來蘇凌出面，連官人都要對他言敬三分，到後來在楊地主家，她平生第一次看見一個地主給另個普通人低聲下氣，磕頭下跪.……
沛氏往前挪了挪步子。
吞了吞口水，道：「奧，不了，蘇公子，我……我站著，就好。」
蘇凌依舊不看她。
城湖的波光應在他黝黑的眸子中，顯得有些神秘。
隔了好久，他輕道：「坐罷，新柔上茶！」
沛氏渾身一緊，眼珠子四下瞟了好幾卷，才扭扭捏捏的坐下，吞吞吐吐道：「不知道……蘇公子找……找我過來，所謂何事？」
蘇凌收住手裡的畫扇。
順著畫扇的十二道股，一股一股的將畫扇合起。
方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幫一幫你哥哥。」
他說，幫她哥哥，意思是幫沛傲天？
沛氏瞪大了眼睛。
再次咽了咽口水，道：「幫，怎……怎麼幫？」
蘇凌起身，走到畫舫的一頭，隨意撥了撥垂在畫舫兩側的帷幄，道：「很簡單，你告訴我許妹妹的動態，我便護沛傲天離開揚家，回杏花村，並保沛家安泰！」
？？
沛氏反應不過來。
蘇凌從來沒有睜眼瞧過她，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現在.……突然間說了這些互助互利的話。
「蘇公子，我不明白蘇公子的意思？」沛氏道。
蘇凌眉眼細緻，並不因為沛氏的愚蠢而神色不佳。
他繼續看向湖面，然後旋過身，看著沛氏道：「很簡單，你身為許妹妹的嫂子，每天都和她在一個屋檐下，她每天的一舉一動，你都看在眼裡，你只要將她的一舉一動都如何回報給我，我便護沛傲天離開揚家，回杏花村。」
頓頓又道：「你放心，我兩次救許妹妹於危難，不可能害她。」
沛氏嘴角抽抽。
在蘇凌面前，她確實愚蠢。
可是她也是有腦子的。
無緣無故，他要許兒的動態做什麼？
「那蘇公子能否告知，公子的目的？」沛氏道。
蘇凌凝視沛氏，凝視了有三秒，然後挪開視線，緩身走回到案几旁，沒坐下，單手負在身後，道：「目的簡單，我想娶許妹妹為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砸得沛氏思維混亂。
又隔良久，沛氏道：「既如此，蘇公子何不直接上門求親，正如公子所說，公子兩次救許妹妹於危難，就算許兒無意嫁進蘇家為妻，我娘也會同意的。」
蘇凌好看的雙眸深不見底。
他微微向前俯了俯身，道：「我不喜歡強迫人，要娶許妹妹為妻，自然是要她本人同意才行，所以.……我需得知道她的喜好.……」
沛氏眨眨眼。
原來是想更加了解許兒。
這不無不可。
因道：「既如此，我願意替蘇公子轉達。」
蘇凌復打開畫扇，道：「好，我現在就可以護沛傲天出楊家，只一點，你需要知道，如果你帶來的消息有誤，沛傲天定然回不了杏花村。」
此話一落，沛氏的心又慌了起來。
她疑惑的看著蘇凌。
微笑的嘴角，微笑的雙眼，怎麼說出來的話和他的表情這麼不相符呢！
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哥哥和許兒的動態面前，她自然會選擇犧牲掉許兒的動態。
逐狠狠點了點頭，問蘇凌今後的見面方式。
蘇凌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新柔代替回家。
沛氏每日辰時到已時之間回到上街購物，新柔會選擇在她購物的時間與她碰面，具體見面地址沒有，新柔只告訴沛氏，她只需按時上街便可，怎麼見面，如何見面她無需知道。
…….
從蘇凌畫舫上回去后的沛氏整整花了兩個時辰才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錦繡堂中。
許兒蕭辰二人繼續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