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開學季三
「好吧。那這封信究竟說了些什麼？」唐墨終於把話題拉到正題上面來。既然骨爪本身屬於不去招惹就沒什麼大礙的存在，那布萊克一家的不安肯定是來源於這封信件了。
這次開口的是馬科斯，這小傢伙今年11歲，看起來比兩年前長大了不少。他熱切而帶著點不安說道：「是入學通知書！」
唐墨疑惑的看看他，奇怪的道：「你看起來並不討厭這個？你很希望收到入學通知書嗎？」
馬科斯兩手握得緊緊的，看看他老爹，見布萊克沒有反對的意思，才道：「這是法師學院的入學通知書。」
唐墨恍然，原來是招收法師，難怪這小子看起來挺激動。對普通人來說，成為一名法師學徒可是非常光榮的事情，畢竟力量才是根本。
保羅忍不住道：「是亡靈法師。就是成天和骨爪那種怪物為伍的怪人，你就不害怕？」
唐墨也覺得馬科斯這小子膽子挺大，骨爪那玩意，別說普通人害怕，大爺我看著都覺著滲人！
馬科斯盯著他老爹，很認真的說道：「學院裡面並不全是研究亡靈的法師，而且這個機會很難得，不是嗎？」
布萊克不說話，倒是漢娜大嬸開口道：「確實很難得，不過那個地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也說不清楚。」她摸了摸馬科斯腦袋道：「萬一你要是變得和那些東西一樣，那可怎麼辦才好？」
保羅總是不願意讓人忽略他的存在，他看準時機提出另外一個問題：「還有學費，500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唐墨不解：「500金幣又是怎麼一回事？」
「收到通知書就要繳納學費，500金不還價去不去都要交錢。」這是桃樂絲，小蘿莉旁聽了半天，終於可以說上話，一口氣說了下來。
保羅唉聲嘆氣，他原來就是個小財迷，何況500金對他們這樣的家庭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雖然也是小富之家，但一家子每年吃穿用度下來，能贊起來的錢並不算太多，這筆錢得存上好幾年才行。
馬科斯眼巴巴看著布萊克夫婦，希望他們可以答應。漢娜就看著布萊克，她無奈的道：「反正500金也省不下來，不去也浪費了不是？」
布萊克終於開口，他是對著唐墨說話，他說道：「您覺得怎麼樣，紅葉法師大人？」
唐墨道：「錢倒不是問題，一直以來在你們家叨擾了這麼久，我心裡一直覺得過意不去。不如我出1000金幣，算是住宿的費用，學院那邊馬科斯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就算了，怎麼樣？」
保羅一聽有金幣可拿，馬上來了精神。他興奮的道：「那感情好！既不用冒險也沒有損失，我看就這樣辦好了。」
布萊克瞪了保羅一眼，恨不得給他一個大耳刮子——這現成的一個法師在面前，何苦捨近求遠跑去學院那麼危險的地方？至於金幣，只要再多辛苦幾年，也就積攢下來了，這個機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布萊克憨厚的外表，其實內裡面很精明，保羅倒是很像他，可惜只學到個皮毛。
也不想想，要想成為一個法師，500金哪裡能夠？連敲門磚都勉強的很。學院只要500金就收學徒，其餘那巨大的花費從哪裡來？拿身體去拼，拿命去換！布萊克可不認為自家小兒子資質好到了讓人家願意倒貼錢教學生的程度。
相反，自家和紅葉法師有了這麼一份交情，如果能被他看中收為徒弟，那就大不一樣了。一對一的徒弟和一對一群的學生當然不同，不管是雙方的感情還是投入的時間、金錢都不是一碼事，布萊克聽說有些師徒的感情甚至超越了父子關係，那教授的都是看家保命的本事！
漢娜大嬸明白自家丈夫的心思，她像是才想起來一樣的笑道：「提錢做什麼？不提錢的事情。不過學院實在讓人不放心，不如拜託紅葉法師，有空的時候教你兩手，也就一輩子受用不盡了。」
又對唐墨說道：「紅葉法師，不知道您願意答應我們卑微的請求嗎？」
唐墨看著這個壯實的農莊主婦，有心拒絕，一時又不知怎麼開口。這家人怎麼說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如果那個時候不是被他們撿回來，說不定昏迷中稀里糊塗丟了性命也難說。而且這兩年中，大家一直相處也很融洽，他們也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的要求，連報酬都不曾要一個銅幣，越是這樣越讓唐墨心裡過意不去。
不過這樣還是不夠的，唐墨寧願給上一大筆金錢做為報酬，也不願意收個徒弟，太麻煩不說，而且他也沒有時間。當務之急，是詢問那個可以通往北方的港口。不過這事情，在甜水鎮也沒辦法，還得去大城市，也許苦水郡城，甚至長平那邊可以打聽到消息？
唐墨想了一想，斟酌著說道：「布萊克夫人，我只是一個流浪法師，自己的本領都很有限，怎麼可以教你的兒子魔法呢。我不是不答應，我是怕耽誤了他啊。」
「所以呢，這錢你們還是收下。」唐墨掏出一個錢袋，1000枚金幣聽起來很多，看起來更多，而且更有說服力。金燦燦的錢幣堆了一桌子，晃花了一家人的眼睛。他們不是沒見過1000金幣，但是沒見過1000金幣一下子堆在一起，這些錢他們得辛苦很多年才能夠積攢出來。
有了這些錢，也許家裡可以多置幾畝地，多添幾頭牛馬，多雇傭幾個人？保羅也可以有本錢開始嘗試著做一些小生意？這麼想著布萊克不由猶豫了幾分。
「可是馬科斯從來沒出過遠門，他才11歲，還是個小孩子，這一路上聽說也不怎麼太平，好像有盜匪出沒。」
唐墨微笑道：「那沒有關係，學院是在苦水郡城對吧，我正好要去那裡辦事，正好同行。我還要在那裡住上一陣子，等我離開的時候，相信馬科斯也已經適應了那裡的生活。」
布萊克這下放心了，這樣子家裡收入提高了，生活變好了，小兒子前途無憂，一路上也有安全保障，真是再好不過了。他高興的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紅葉法師。」
唐墨也很高興，正統法師講究公平等價交換，他欠了這一家子人情，如果不還掉的話，不符合他的理念。這下子能以雙方都樂於接受的方式結束，真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以後雙方再有什麼交集，唐墨不認為自己會再有什麼欠他們人情的可能。不過如果情況合適，倒也不介意順手幫他們一些小忙，這就要看自己有沒有空和心情好不好了！
唐墨心情很好，難得的多指點兩句：「既然是正規的學院，必要的學慣用品都會幫你們準備好的，你們只要準備好金幣就好，那些可不算在學費之內。」
「除去必要的換洗衣物，還有一些小零碎，其他的也沒什麼可帶的。當然，你如果覺得有必要，可以去鎮上的魔法裝備店去看看，那裡的老闆會比較有經驗。也許他會建議你購買一些抄錄魔法用的書籍、紙筆、墨水和低級的施法材料之類的。」
馬科斯很高興，他一臉興奮的問道：「那法杖呢？還有魔杖？我在鎮上見過法師，他們總是拿著一根長長的法杖呢。」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道：「紅葉法師，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法杖啊？」
其他人也很感興趣，對於神秘的法師，平常就很難見到，就算見到也不敢上去搭話。這個「紅葉法師」雖然在家裡住了這麼久，但有些問題也是不敢隨便問的。據說法師都是些脾氣奇怪的傢伙，萬一惹怒了他，可就划不來了！
「小孩子就是問題多！所以我才不收徒弟！」唐墨心裡這麼想著，嘴裡輕描淡寫的道：「那種東西整天拿著多不方便，跟拄著跟拐杖一樣，不是嗎？」
不待馬科斯質疑，唐墨馬上到：「這一路上這麼遠，你難道要天天背著一根棍子？」
馬科斯鼓了鼓眼睛，像只發獃的青蛙，不解的問：「為什麼要背著？」
「笨蛋！因為你個子太小了。」保羅好不容易又插上話，他及時鄙視了一番馬科斯：「那棍子好多都超過一公尺半，跟你個頭差不多，你要怎麼帶？真當拐杖用嗎？」
馬科斯蔫了蔫，嘴裡嘀咕幾句，倒也沒有再反駁。而且他還一個法術都不會，要法杖也沒有用，只不過一時興奮，想要體會一把法師的感覺罷了。
唐墨見他這樣子，不由笑了起來，這才是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開始步入魔法殿堂的正常狀態。從一無所知的1級學徒開始，一步一步往上，八九成的人或許就永遠止步學徒了。6級法師學徒也是學徒，和正式法師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和唐少爺開掛的人生，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唐墨想了想，差點忘記一件事情，他建議馬科斯道：「別忘記看看有什麼合適的魔法使。」
「什麼是魔法使？」
「就是一些小動物或者低級魔獸之類的，和它簽訂契約，可以幫你一些小忙。」
「真的可以？」
「憑你自己當然做不到，不過有我在，我可以幫你和它簽訂契約。你想想看要什麼類型的，有些擅長打探情報，有些長於戰鬥，有些可以送信，就看你怎麼選了。」
馬科斯小心翼翼的道：「那您有什麼建議嗎？」
唐墨毫不猶豫地道：「當然能送信的比較合適你，怎麼說也離家很遠了不是?何況其餘類型可沒這麼溫馴，你大概是駕馭不了。」
「那要怎麼才能駕馭呢？」
「先從1級學徒學到6級學徒，再成為正式法師，然後就差不多了。」
馬科斯心刷的涼了一大截，乖乖的道：「那還是能送信的魔法使好了。」
「那麼你可以先去鎮上看看，有合適的就拿來給我看。沒有也沒關係，我們去到郡城一定可以找到的。那麼先就這樣吧，過幾天再見。」說著唐墨跟一家人道別，回去自己的屋子，他們這幾天可有的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