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來
腦袋暈得像坐過山車一般,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處不疼,唐墨呻吟著勉強睜開眼睛,視野里非常昏暗,好像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卻沒有開燈,眼角餘光似乎看到角落裡點著幾支蠟燭。
真該死!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難道這裡不是醫院?還是說醫院也會停電了?不過醫院一般都有備用電源或者發電系統的吧,應該稍微等一等就會來電了。唐墨虛弱的重新閉上眼睛,回想著之前那驚險要命的一幕。
唐墨,1990年出生於江南某小鎮,畢業於某個二流大學。受經濟不景氣影響,先是創業失敗,後來也沒找到什麼好工作,畢業后好幾年才算回老家混了個據說是知名企業的地方,這才穩定下來。
但唐墨是個不受拘束的性子,每天朝九晚五的日復一日,還得忍受職場上司的挑剔和打壓。他覺得日子雖然還在繼續,身體雖然還在呼吸,但總有什麼東西無端失去一般,自己一天比一天變得像一塊圓溜溜的鵝卵石,冰冷而圓滑。
魯大師告訴我們說,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唐墨思考了好久,他覺得很有道理,所以他沒事就呼朋喚友四處遊玩,尤其鍾愛一些危險刺激的項目。
不過上班族時間和財力條件有限,唐墨能找到的合適項目也不多。例如飆車之類的,倒是驚險刺激,香車美女也是人生贏家必不可少的選擇,可惜這和唐墨沒啥關係。跑車這種高富帥標配跟他這種屌絲白領沒一毛錢關係,就算買得起也養不起,更別提飆車會帶來的一系列後續麻煩,唐墨可沒這個能耐擺平。
所以迄今為止,唐墨嘗試的極限運動不過兩樣,攀岩、跑酷。每次危險觸手可及的時候,聆聽耳邊呼嘯的風聲和感受隨時可能失控的身體,都讓他渾身興奮地戰慄。
那是一種生命由自己主宰的感覺,儘管每一刻都有可能是終結,但他深深著迷這突破水面,盡情呼吸的快樂。
前不久,唐墨開始嘗試第三種運動,蹦極。這其實就是一種自由落體運動,原來只有一些老外喜歡這種不要命的運動,但近些年似乎國內也開始流行起來。唐墨嘗試了幾次,便開始愛上這種玩命的運動。
不過最近一次出了點問題,不知道是皮帶松落還是沒有系牢固,原本繩索拉至最長的時候,在彈力的作用下,應該會把人拉回來。但這次顯然出了差錯,唐墨分明感到那股回拉的力量變得勉強、孱弱,他能夠想象那根皮筋斷裂的情形,耳邊傳來上方人們的驚呼,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山壁越來越近。眼前一黑,高大如同黑色巨人的山崖就這麼吞噬了他。
唐墨靜靜的躺在床上,回想著飛向山崖的驚險一幕,感受著渾身上下的疼痛,那感覺就像是剛被一隻大象從身上踩過去一樣。
「還好,還算命大。」唐墨苦笑著對自己說:「居然還有命活著回來,真不是一般的命大。」但隨即他感覺有些不對,就算是停電,過了這麼久,也該來電了吧?
唐墨勉強睜眼,歪過腦袋打量著屋裡的情況。這裡的擺設很簡單,房間那一頭一張寬大的桌子,上面堆滿了書籍,兩張椅子。床側面應該是衣櫃之類的東西,邊上還有一面大大的鏡子,不過材質很奇怪,不像是玻璃的。而火光不是因為蠟燭,那是一個壁爐,什麼醫院會有這種奇怪的擺設?
唐墨用儘力氣撐起身體,靠坐在床上,他注意到那雙手,那不是自己的手!
肯定不是自己的手,這雙手在微弱的火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它沒有什麼血色,大小也不對,唯一值得讚美的是比原本自己的手指要修長細膩。
這時候,唐墨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那個……」這是一個輕柔的女聲。
另一個女聲響起,「什麼?」這個聲音讓唐墨想起了深秋里的寒霜,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少爺……他不會死吧?」輕柔的女聲顯得很擔憂,唐墨可以想象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皺著眉頭,苦著小臉,或許還有托著下巴,咬著指頭什麼的。
「死不了。」寒霜般的女聲寬慰道:「那種程度的傷勢,只要休息幾天又能活蹦亂跳了。塞西爾,你不用太擔心了。」儘管是安慰的口吻,但她冷冰冰的語氣總讓人很難得到寬慰的感覺。
「但是愛絲,少爺已經躺了十幾天了。」輕柔聲音的塞西爾繼續用擔憂的口吻,關心著她口中的少爺。
唐墨在屋內聽得無比嫉妒,這特么是哪個富二代混蛋也在住院,居然還帶著兩個美女,這是醫院不是你家豪宅,要玩回家去玩!
窮屌絲唐墨憤憤不平的一邊偷聽一邊在心裡詛咒著那個少爺。「不過少爺這個稱呼也太奇怪了點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是說,這是有錢人的新玩法?」
這時冷冰冰的愛絲再次努力安慰著塞西爾:「克利夫蘭可是傳承久遠的騎士家族,以前家裡可是出過傳奇劍聖的。小少爺雖然力氣比較小,但無論如何,也繼承了一部分家傳的優秀體質,這種程度的傷勢,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克利夫蘭?騎士家族?傳奇劍聖?
這都什麼鬼?在玩角色扮演嗎?唐墨開始對她們口中的少爺感到好奇了,如此有想象力的二代,當真是我輩楷模啊。
「我進去看看。」塞西爾終於還是放不下她的少爺。唐墨聽到門響,然後他房間的木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十四五歲樣子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女孩子看著靠坐在床上的唐墨,她驚喜的叫起來:「少爺你醒了!?」
唐墨獃獃的看著黑白色女僕裝的少女,這是剛才那個聲音,塞西爾?她叫自己少爺?
金髮的少女歡快的撲進唐墨懷中,親昵的蹭著他的臉頰,唐墨分明感到她臉上濕漉漉的。
他雙手扶著塞西爾雙肩,扳過她的身體,看著女孩子洋娃娃般美麗的臉龐笑靨如花。恩,還帶著露珠。
唐墨猶豫著,儘管美人投懷的感覺是很好,但是她確認沒有認錯人?
「塞西爾?」
女孩子歪著腦袋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
「你叫我少爺?」
「對啊。維克多少爺。」塞西爾奇怪的看著他。
無數記憶像是突然噴發的火山一般,沖刷著唐墨的腦海,記憶中,他分明是一個叫做維克多?克利夫蘭的少年。
維克多出身於貴族家庭克利夫蘭家族,這是一個傳承久遠,至少有著千年歷史的家族,很久以前曾經出過傳奇劍聖,被康斯坦察王國封為巴里桑公爵。之後雖然沒有再出過傳奇職業者,但仍然有不少高級乃至大師級職業,其中甚至還有大魔法師這種神秘的存在。
不過即使千年的世家也難免衰弱,近百年來,克利夫蘭家聲勢大不如前。到了維克多父親這一代已經是人丁稀少,康斯坦丁?克利夫蘭做為一個高級戰士,以伯爵和巴里桑城主的身份繼續效忠王國。除此之外,克利夫蘭家的直系血脈也就剩下維克多和他的哥哥朱利安?克利夫蘭。這是一個中級戰士,以他剛剛成年的年齡而言,在同齡人中算得上是中上之姿,當然離那些20歲就能跨入高階的天才們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的。
至於維克多自己,就體質而言還算不錯,腦子也非常好使。只可惜大部分時候,尤其是初級戰士,很多時候並不需要腦子,更多的肌肉才是最好的選擇。
維克多從小就遵循家族的傳統,進行戰士的訓練。只可惜無論他掌握劍技多麼快速,身手有多麼敏捷,都毫無用處。因為他天生力量不足,即便是輕甲劍士(戰士職業的一種)常用的雙手劍,對他而言也是無法跨越的高山。
十幾斤重的精鋼長劍,在合格的劍士手裡,要如同鴻毛一般輕若無物,而在維克多手裡,只能說勉強可以使用。但這是遠遠不夠的,輕甲劍士要求動作迅捷,進退自如,這才能發揮輕甲輕劍的作用,維克多那如同烏龜一般的慢動作,上了戰場只怕堅持不了兩個回合。
雖然在同齡普通人中維克多已經算的上身強體壯,鶴立雞群了,但這些絕對不夠。克利夫蘭以戰士的標準嚴格要求每一個後代,跟平民一較高下這種事情,只會讓家族蒙羞。
作為克利夫蘭僅存的兩個直系血脈之一,無論是伯爵,還是維克多自己,都不能允許維克多?克利夫蘭成為一個廢物。十四歲的少年以近乎自虐的態度瘋狂的訓練自己,並不時的偷偷潛入巴里桑山脈外圍,挑戰一些對他而言稱得上是極端危險的魔獸。
只可惜人力有時而盡,維克多的天賦實在支持不了他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他近乎每個月都有被魔獸打得奄奄一息,然後被伯爵手下的戰士死狗一般拖回來的悲慘經歷。
最近一次,也就是唐墨穿越前不久,可憐的維克多被一隻煩躁的斗篷猿小小的教訓了一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維克多終於結束了他坎坷的人生,由21世紀好青年唐墨繼承他的遺志,振興克利夫蘭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