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滴瀝桄榔
自離開邊城以後,人潮雖多,但好在魏直也心知一時半會不可能勸所有的城民安心回來,便吩咐了一些軍士帶上糧草一路護送,這才使得人群趨向於穩定,沒有造成混亂。
在看到魏直此舉後,銀承心中暗自讚賞的點了點頭,隨後.……
他架著馬車脫離了人潮,從昏暗的小徑中行了過去。
銀承與銀諾自是不需要什麽護送的,再加上人多眼雜,行事必定十分不方便,索性離這些人遠一些,倒也輕鬆。
此處小徑十分幽閉,且在沒有火光的照耀下,也顯得很是昏暗,但在銀承眼中,僅憑借天空中漫布的星光,便可視其如同白晝一般,絲毫不影響趕路。
車輪碾在顆顆青草上,周遭萬籟俱寂,月光瀑灑,傳來陣陣清香。
銀承深吸了一口氣,隻覺沁人心脾,就連心神都一同寧靜了下來。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這條小徑上也隻剩下了銀承與銀諾二人。
眼見此景,銀承也終於稍微放下心來,並在銀諾好奇的目光下,將懷中的一個乾坤袋拿出。
正是裝有大量厲胄的承重乾坤袋!
銀承微微搖晃了兩下,心中說不出的一股滿足之意。
如此多的詭物,倒也堪稱是大賺一筆了。
感謝陰兵老哥的送貨!質好量足啊!
銀承將乾坤袋打開,示意銀諾向內看去。
在看到如此多的厲胄後,銀諾一雙明眸漸漸睜大,輕聲感歎道:“這麽多!”
銀承笑道:“可不止這些,除此之外,還有著.……”
“有著.……”
銀承探頭探腦的向乾坤袋內看去:“嗯?!”
成道厲胄呢?!怎麽就剩個麵具了?!
普通厲胄與最終融合而成的成道厲胄自有不同,銀承也能一眼看出其中區別。
但乾坤袋內卻隻剩下了成道麵甲,其他部件居然不見了。
銀承連忙伸手將麵甲拿了出來,反複仔細打量著。
發現其上雖仍為厲鬼麵容,但卻自其中不斷發出陣陣黑霧,繚繞四周。
“難不成,是又自動融合了?”
銀承狐疑的將麵具緩緩按在自己臉上,待麵甲貼麵後。
突然!
自麵甲中散發的黑霧迅速聚攏在銀承身上,逐漸凝聚成一個個部件模樣,化虛為實!
成道厲胄,浮體而出!
銀承微微一愣,他緩緩活動著自己的手腳,發現自身並沒有因厲胄而出現任何異樣,甚至就連速度力量等特質都大有增強。
而且在自己身後背著的幾個袋子也沒有造成任何阻礙,厲胄內部好似自成一個內空間一般,將其嚴密的包裹住。
在銀諾驚異的目光中,銀承伸手觸碰了一下腰側,聽音漆鞘仍懸掛在體外。
待手掌觸及麵容,卻發現已大為不同,正是那厲鬼模樣!
銀承心中不禁發出感歎,不曾想這成道厲胄竟全然融於這幅麵甲中,且甚至還具備著如此威力!
待逐漸適應過後,銀承緩緩將麵甲摘了下來,成道厲胄隨之脫體而出,重新化作黑煙,附著在麵甲四周。
銀承默默看著這幅麵甲:“正好可用來掩飾自身身份用,且還有著加強實力的能力,代價應該也是被白翎獨自承擔了。隻是不知自己在穿著成道厲胄後的實力究竟為幾何,域境九重本就難以明辨,無從參考啊。”
“至於名字,既然是憑借撥千殺己術所獲,那就名為撥千好了。”
“除此之外.……”
銀承將撥千遞到銀諾麵前,對她問道:“這個你要不要?”
銀諾立馬有些嫌棄道:“好醜的,不要。”
“哈哈哈。”銀承無所謂的笑了笑,將撥千收進與臨家鐵令同一個乾坤袋內,與其他尋常厲胄分隔開來,便於自己拿取。
隨後銀承伸手輕輕扯掉了銀諾麵容上的黑巾,隨手扔了出去,溫聲道:“我看你平常在吃飯時略顯麻煩,這幅麵巾,以後就不用戴了吧。”
銀諾疑惑道:“那以後如果有麻煩該怎麽辦?你之前不就是因為這個考慮才讓我戴的嗎?”
銀承搖頭笑道:“無妨,不過隻是可能性的麻煩罷了,我去解決便好。”
“再者說……”
銀承雙眼注視著銀諾姣好的容顏,微微笑道:“也正好能讓我多看看。”
一聽此話,銀諾麵色立即浮起兩道紅暈,她輕輕捶打了一下銀承的胳膊,忍不住羞澀道:“那……那你就多看看吧。”
一時間,雙目對視,情意流露。
便勝卻人間無數。
此間美好,好似要就此停駐一般。
直至……
“滴瀝桄榔!”
“滴瀝桄榔!”
銀承忽然耳聞一陣由遠處傳來的聲響,立馬驚疑的向前方看去。
不過多時,於小徑前方,便見一列隊伍自黑暗中走出。
前有人敲鑼打鼓,提燈照路。
後有人舞獅打扇,高舉木牌。
書有[迎親]二字。
而在這些人的後方,則是有著一座八抬大轎。其上有著大紅綢緞籠罩,繡有富貴花卉,丹鳳朝陽等吉祥圖案。
“迎親?嫁人?”
眼見此景,銀承不由得將聽音握緊,眉頭微皺。
隻因於花轎之外,隊伍之中,所有侍從,竟是那一個個用白紙做成的紙人!其麵目中還雕刻有各色笑臉,但於雙眼之中,卻做著那落淚狀。
一時間,隨著迎親隊伍的接近,寒風漸起,道路旁樹木隨之搖曳,影影綽綽,好似招魂鬼怪一般!
索二人性命而來!
“裝神弄鬼!”
“錚!”
銀承不由分說,直接拉扯住神色不安的駕馬,聽音出鞘,一手握緊。另一隻手則是伸進乾坤袋中,將撥千拿住,以備不時之需。
“看著模樣,難不成又是詭末?!這頻率是否過高了些?!”
正當銀承心中反複思索時,迎親隊伍也不緊不慢的走到馬車前頭。
並逐個停了下來。
前方紙人向兩側走去,將道路讓開。
後方抬轎紙人緊步上前,並將花轎輕輕放下,繼而同為向兩側退去。
隻餘花轎,立於銀承二人對麵。
四周,也隨著安靜下來。
可就在片刻之後,一隻纖蔥玉手忽而從轎內伸出,將轎幃輕輕撥開。
隨之緩步走出一名頭戴紅蓋頭,身著霞帔的嬌弱女子。
在二人警示的目光中,這名新娘子輕輕挪移到銀承對麵,做了個萬福道。
“拜見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