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雪蓮

  車廂窗外,布簾微掀。


  銀諾輕笑,清意盎然。


  在簡單的小小應付了一陣蓑笠老者過後,銀承沒再繼續解釋下去,他反而是站定在原地,仔細思索著路人甲命統的細則。


  所以.……路人甲確實是有作用的。


  臨行君與雀兒先不提,就算蓑笠老者也是在掃視幾圈後,才發現我之所在。


  至於其中的原因.……暫可放在一旁,以後再去理會。


  可為何前身的那些同門卻一眼就能夠看到自己?


  就連滄澤那群人也是如此……

  若說二者之間的不同……或許是與前身有關?


  至於這判定的界限……就在於是否認識前身?

  還是說.……與對應者實力高低有關?

  而銀諾卻又有不同,她不僅身為詭末,就連路人甲命統,也都是在與她締結因果後才獲得的。


  這其中.……又是否有路人甲對她無效的原因?


  嗯.……

  好亂啊!

  怎麽感覺越來越迷糊了啊!

  係統!


  係統!!!


  嗯?啥事?


  有關路人甲命統就沒有簡單點的說明嗎?這變量也實在是太多了啊!

  嗯.……

  苟活之路,非同凡響,凶險萬分,亦深不可測!

  說人話!

  我不知道!


  銀承:“.……”


  正當銀承在心中不停思索時,銀諾已經從他先前的跳脫舉動中掙脫出來,並緩緩止住了笑聲。


  而在蓑笠老者的指示下,臨行君與雀兒也將目光定在銀承所在處,隨後二人的瞳孔逐漸凝實,最終.……

  “此等道法,實難明測!”臨行君露著一雙小眼睛,在車廂內不禁慨聲讚道:“閣下果然真英雄!”


  嗯?

  銀承從思緒中出離開來,他將目光投向車窗中微微掀開的布簾中,分別與三雙眼睛一一對視而去。


  對了!


  還沒辦正事呐!


  還得把這些人好好忽悠一遍啊!


  銀承當即麵色一正,他對其仰頭回應道:“真英雄之號不敢當!不過心懷大義,心係蒼生,心惡世難!如此執念.……揮之不去罷了!”


  很好!


  鋪墊完美!


  接下來就是.……

  正當銀承想要繼續忽悠下去時,臨行君卻忽然開口說道:“瞧二位這幅模樣,不僅及時趕來此處,就連閣下身上著衣都有閑餘進行更換……”


  “可是那突現詭末……又突兀離去了?才使得二位這般安然無恙?”


  銀承:“?!”


  我靠啊!

  我這還沒開始忽悠呐!


  你怎麽還自行理解上了呐!


  白瞎我這段鋪墊了啊!


  銀承當即肅穆應道:“正是如此!”


  白給誰不要啊!


  不要白不要啊!


  在銀承做出確允之後,臨行君複而慨聲讚道:“雖然如此,可在那時,閣下仍取那舍身取義之道,救我等於危難之中!”


  銀承:“?”


  嗯.……

  你說是.……

  那便是吧!


  銀承當即搖頭擺手道:“不敢當!在下所為,不過以報閣下宴請之恩而已!”


  畢竟都把你那最新款乾坤袋都吃空了是不是?


  雖然不是我吃的.……

  但是你就這麽去想好啦!


  在聽過銀承這般回答後,臨行君不禁轉而低聲呢喃道:“心懷大義,心係蒼生,心惡世難.……”


  “閣下.……”


  臨行君忽而將車簾猛地掀開,他憑空對著銀承拱手道:“高義啊!”


  銀承:“?”


  怎麽還吹捧個沒完沒了了呢?

  雖心中作如此想法,但銀承還是連忙再一次裝模作樣的自謙道:“不敢當!不敢當啊!”


  在又是一番應承過後,臨行君轉而說道:“二位先請上車,稍後再敘。”


  銀承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他牽過銀諾的手,一同沿著車沿向車廂上走去。


  與此同時,蓑笠老者將廂門從內向外打開,並對著二人微一點頭。


  而在他手中所握的事物,正是銀承先前隨意扔在馬車上的長鞭。


  果然有人從車廂中出來過麽……

  銀承並沒有先進入車廂,他反而是對著蓑笠老者拱手問道:“還未請教.……?”


  蓑笠老者身子微微一頓,隨後他以嘶啞的聲音回應道:“老叟不過一位車前馬夫而已,英雄直接喚我為馬夫即可。”


  哦?

  連名字都不願意說麽?

  銀承自知這名馬夫不可能是那尋常人等,畢竟剛剛可是對方將自己率先尋了出來。


  而在銀承的視線中,馬夫卻隻是低頭不再言語,就連麵容都被蓑笠遮擋起來。


  嗯.……

  或許是保鏢之類的吧?

  畢竟按臨行君所說,這臨家家財萬貫,生意遍布南州。而這出遊之行,自是需要那些許護衛了。


  不然這要是不小心死外麵了,那可找誰說理去。


  雖在心中做如此推測,但銀承卻並未太過在意這位馬夫的真實身份。


  反正再強也打不過我家銀諾!

  就連路人甲都得看好幾眼才能識破!


  嗬嗬!


  銀承索性不再繼續詢問,他徑直繞過馬夫,帶著銀諾向車廂內走去,並重新落座在先前的位置當中。


  此時在車廂內的木桌之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盛著菜肴的碟碗,轉而被一套古樸的茶具所替代。


  雀兒並未一同落座,她手提著一個烏青茶壺,將溫茶分別斟入進三人麵前的茶盞之中。


  隨後臨行君率先將茶盞舉起,並對著二人敬道:“今日所遇之事,可稱為一腳踏入那生死關前。好在閣下洪福齊天,使得在下也沾得些許存幸,以此得以再與二位安然相會。”


  “在下心知二位不勝酒力,便以這清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哦豁!


  小夥子說話很好聽的嘛,舉止還很貼心的嘛!

  銀承當即同樣捧起茶盞,但他還是堅持搖頭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


  麵子工作還是要做做的嘛!

  捧殺我還是懂的啊!


  隨後三人陸續將茶盞送入口中。


  待清茶入口,銀承隻覺一股清涼感由嘴裏傳來,通徹全身,遍至四肢各處!好似將全身的疲憊就此洗滌去一般!

  哦?

  銀承略帶驚疑的看了看手中的茶盞。


  這茶水.……?


  在看到這一幕後,臨行君啪的一下將紙扇打開,隨之輕搖起來。他對著銀承微笑解釋道:“此茶,乃是天山特有的雪蓮製作而成,有著清心寧神的奇效,就連對修道者都有著些許助用。在下,不過也是……”


  聽到這裏,銀承不禁打斷臨行君道:“也是偶然獲得的?”


  臨行君絲毫沒有被打斷的惱意,他隻是搖頭輕笑著解釋道:“非是如此。我臨家與天山也做著一些小生意,這雪蓮,便是其中之一了。”


  銀承:“.……”


  你直接說買的不就好了!


  裝什麽裝!


  和澈清漣比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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