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絕不會善罷甘休
眼看齊昊然走遠，吳曼青一咬牙，沖了上去。
就在她即將伸手抓到齊昊然的時候，齊昊然一個側身，吳曼青重心不穩，差點跌了出去。
齊昊然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再抬頭看了看叫囂的陳肖平和不斷拍照的幾個人，渾身上下裹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如果自己妻子發生什麼事，他一定讓這眼前的幾個人死無葬身之地。齊昊然在心裡冷冷地想著。
「有人在洗手間暈倒了。」從女士洗手間傳來一陣驚呼，齊昊然想也沒想，抬腳就沖了進去。
此刻，他滿心祈禱的都是艾黎千萬不能出事。
看到一個大男人闖了進來，洗手間里的女賓客尖叫一聲后，都跑了出去。齊昊然一個一個隔間找，在最裡面的隔間，看到了自己暈倒的妻子。
她跌坐在地上，雙腿曲膝，趴在牆上，頭髮散亂，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齊昊然眸子一緊，連忙將人抱進懷裡，拍了拍她的臉，急切地喊道，「黎黎，黎黎，醒醒。」
幾分鐘以後，艾黎才緩緩睜開迷茫的眼睛，好半天都無法聚焦。
「黎黎，出什麼事了？」齊昊然擔憂的眼神逐漸出現在艾黎的視線內。
她反應遲鈍地問，「我…我這是在哪兒？」
齊昊然渾身散發出殺人的冷漠。抱起跌坐在地上的艾黎，綳著肅殺之氣，向門口走去。
吳曼青與陳肖平等人已經不見蹤影。
看到齊昊然抱著艾黎出來，齊飛迎了上來，「大少爺，少夫人。」
「人呢？」
「那個男人帶走了少夫人的朋友。」齊飛看了一眼身旁正欲開口的彭子程，「我們沒有阻攔。」
齊昊然「嗯」了一聲，繼續往大門外走，「買單，回去。」
回到別墅的時候，艾黎仍然沉沉昏迷著，臉上依然泛著潮紅。
周偉霆急急忙忙替艾黎做全身檢查。房間里站滿了傭人，陳玉嬌也靜靜地站在人群中。
「她這是怎麼了？」齊昊然擔憂的聲音再次響起，周偉霆握著聽診器的手不禁打了個冷顫。
「大少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少夫人的身體並沒有大礙。」周偉霆取下聽診器，「至於為什麼會暈倒這麼長時間，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多久？」
「大少爺，現在已經快10點了，恐怕……」周偉霆為難地說，「不如明天一早……」
「不行，我要確切結果。」齊昊然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艾黎身上，「現在！偉霆聯繫醫療組，其他人準備房間。」
意思已經很明確，齊昊然要周偉霆準備儀器和醫療組，立刻在別墅內準備的房間為艾黎進行全面檢查。
周偉霆不敢怠慢，立刻掏出電話給醫療組打電話。上一次艾黎中毒，齊昊然特意聯繫了一支頂級醫療組，事後一直被他暗中安置，以備不時之需。
「大少爺，我可以留下來照顧少夫人。」陳玉嬌低若蚊蠅的聲音傳來，帶著無比真誠的目光望著齊昊然。
「不需要。」齊昊然鬆開幾顆襯衣扣子，讓自己透了透氣，緩解緊張的神經，「七嫂留在這裡照顧少夫人，你回房呆著。」
周偉霆連忙推著陳玉嬌出門。齊昊然眯著眼睛看著二人出門的背影，抿了抿嘴。雖然他心中一直有隱隱不安的預感，不過不到最後，他始終不願相信。
「你們都出去吧，我陪著她。」齊昊然坐到床上，將昏睡的艾黎摟進懷裡，「七嫂留下。醫療組來了再通知我。」
一眾人等從房間里退出來，大家都惶惶不安，面上不約而同流露著擔憂。
女主人是齊昊然的心頭肉，大家心知肚明，如今不明原因陷入昏迷，還不知道多少人會跟著遭殃。
齊昊然抱著昏迷的艾黎陷入沉思。一旁的七嫂一臉沉重地低垂著頭站在床邊。
齊昊然的電話忽然響起，夜空中顯得有些突兀。
他小心翼翼將艾黎放在床上，給七嫂使了個眼色，獨自走到露台上接電話。
「怎麼樣？」
「吳曼青今天下午的確是臨時接到少夫人的電話。」柯文勁在電話里說道，「她下午還向陳逸凡請了假。」
齊昊然當然知道吳曼青是臨時接到艾黎的電話，就連去「四海一家」吃飯，也是艾黎臨時提起的。
但他不明白的是，就算吳曼青後來看到陳肖平大鬧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好戲，她又是用什麼方法讓艾黎昏迷？
「不過，吳曼青下午接近5點的時候跟人聯繫過。」柯文勁摁著手機上的幾個鍵，「大少爺，需要將查到的簡訊記錄發給您嗎？」
「不必，你揀重要的告訴我。」齊昊然捏了捏眉心，轉身看到房間內醫療組正在為艾黎做全面檢查，七嫂守在一旁，「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的確如大少爺所料。」柯文勁說道，「又是那個號碼，只有兩條簡訊，第一條讓吳曼青告訴陳肖平，她要與他分手，第二條……」
「是什麼？」
「說她愛上了大少爺，大少爺還派司機去公司接她。」柯文勁小心翼翼地說著，「並且，直投公司那邊的確很多人看到坤叔開車接走了她，但是並沒有人看到少夫人。」
那個號碼，就是齊昊然舉行酒會的當晚，通知齊昊顏出現的那個號碼。
「知道了。」齊昊然頓了頓，接著說，「偉霆那邊……」
「怎麼了，大少爺？」
「沒什麼，先查那個號碼是什麼人的，盯緊齊家所有的動向，另外，」齊昊然抬頭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天空，「明天應該會有媒體對今天的事進行渲染，你知道怎麼做，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黎黎的情緒。」
掛了電話，齊昊然推門進屋，眸色沉沉地盯著仍然在昏睡的艾黎，她面色紅潤，似乎睡得非常安穩，嘴角甚至還勾著淡淡的弧線。
如果沒有發生之前的事，齊昊然非常願意看到這樣的艾黎，單純而美好，睡得像個嬰兒。
凌晨兩點的時候，醫療組離開，周偉霆拿著檢查報告放在齊昊然書桌前。
「這次又是什麼？」
「大少爺，少夫人她……還是中毒。」周偉霆神色嚴肅地站在齊昊然面前，「大少爺，我……」
「家裡所有人都沒事，只有艾黎一個人中毒。」齊昊然轉過頭，單手插在褲兜里，臉上掛著陰測測的笑，「怎麼做到的？」
「大少爺，請您相信。」周偉霆一下子跪在齊昊然面前，眼神裡帶著焦急和深深的惶恐，「我沒有一定要害少夫人的理由。」
「什麼毒？」
「跟上次的不一樣，上次的毒是在孕婦體內發揮作用，而這次……」周偉霆跪在地上，抱著齊昊然的腿，仰望著他，「這種毒素讓人嗜睡，時間長了會昏迷，如果中毒半年以上，人會慢慢變得痴獃。而且，少夫人今天還吸入了少量乙醚……」
「所以？」
「大少爺，真的不是我。」周偉霆恐懼地緊緊抱著齊昊然的腿，全身抖個不停，呼吸幾乎有些不暢，「大少爺，我跟了您快20年，絕不會背叛您。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給的……」
「我並沒說是你，你急什麼？」齊昊然半蹲下身，眯縫著眼睛看著周偉霆，「你跟了我20年，很清楚我做事的風格，我要踩死一個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我知道，大少爺，我知道的，我沒有理由害少夫人。」周偉霆眼裡的惶恐一絲不漏地進入齊昊然眼裡。
「起來吧，要洗脫自己的嫌疑，必須讓我看到你的誠意。」齊昊然用拇指撩了撩額前的幾縷頭髮，又換了一副揶揄的口吻，「你老婆很難搞定嗎？」
「沒…沒有很難搞定，大少爺，您是說……」周偉霆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因為生怕被齊昊然懷疑，他一門心思琢磨著如何洗脫自己的嫌疑，可怎麼話鋒說轉就轉了。
「儘快結婚。」齊昊然已經恢復了素日里的平靜，「你跟了我快20年，也該有個家了。」
「是……是，大少爺，儘快，儘快結婚。」周偉霆有些口齒不清，「我會在一周內查清楚下毒之事。」
「兩天。」
「是。」
周偉霆離開之後，齊昊然並未對他有更多的懷疑。就在剛才，他確定了下毒之人絕不是周偉霆。
除卻陳玉嬌對周偉霆的掣肘，周偉霆的確沒有必須加害艾黎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如果下毒之人真是周偉霆或者他安排的什麼人，他實在沒有必要將一份真的檢查報告交給他。
他完全可以給齊昊然一個更容易讓他接受的結果，甚至不必告訴他艾黎中毒的事實，這樣更容易讓齊昊然思想鬆懈，加害艾黎才更容易得手。
所以，下毒之人一定不是他。
當然，齊昊然事先已經從七嫂嘴裡得知了艾黎中毒的事實。他堅持連夜為艾黎做全面檢查，一方面為了印證七嫂的猜測，一方面也是為了試探周偉霆。
齊昊然推開房間門的時候，艾黎還睡得香香甜甜的，漂亮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陰影，臉頰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
他知道，艾黎中的毒並不深，因為及時發現採取了措施，第二天她就會醒過來。
在她紅撲撲的臉上落下深深的一個吻，齊昊然將艾黎抱進懷裡，伸出手臂枕在艾黎脖子下方。他仔細凝視著這張魂牽夢縈的睡顏，嘆了一口氣，「是我沒照顧好你，寶貝，對不起。不過這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