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個世界

  是夜。


  整個天空好似一層厚重的黑布，稀疏的輟著幾顆黯淡無光的星，彷彿隨時要壓下來般。


  幽深的街道也充滿了蕭瑟感，路兩旁的路燈偶然亮著那麼兩個，一閃一閃的。一陣風吹來，捲起路上的垃圾，嘩嘩作響，商店的破舊牌子也好似隨時要被下刮來，咔咔作響。


  突然，遠方的路上出現了一個黑影，小小的。偶然碰到路燈亮的那麼一下，才發現這個黑影原來是個小孩。這孩子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裹得緊緊的，只留出一張小小的臉。


  這孩子一看就是貧民區的典型小孩。蒼白，消瘦的臉頰，因為長久得營養不良，顴骨顯得異常突出，但是這個孩子卻有著一雙與她的狀態極為不符的眼睛——一雙黑色的，充滿靈氣的的大眼！

  突然，這個孩子冷冷地挑起了一抹帶有嘲諷的笑容，伴著白色的燈光一閃而過，一股瘮人的恐怖讓人從心底升起。


  不一會兒，兩個異常巨大的，身形奇特的黑影出現在了孩子剛剛走過的地方。女孩好似什麼都沒發現般地自然拐進了旁邊的一個衚衕，而兩團黑影也在停頓后迅速追了過去。寒冷的風還在不斷地吹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蓋過了兩團黑影移動的聲音。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女孩的判斷，就在兩團黑影轉進衚衕的一瞬間，兩道藍色的光瞬間穿透了它們的身體，連掙扎都沒有，立刻化為光點消失在世間。如果不是兩塊棕色的晶片掉在了地上，剛剛的一切就好似都沒發生過。


  女孩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兩塊『證據』，看了看，自言自語道：「本來想著一身的皮甲可惜了呢，沒想到竟然出了這個，運氣真是不錯！」說罷，便拿出了一個亞麻的小袋子，把兩塊晶片放了進去。


  女孩在陰暗的衚衕中七拐八拐，大約十五分鐘后，她才終於停在了一間商店前。與其說是一間商店，倒不如說是一間酒吧。門外一對紅色的燈籠在這幽暗的空間顯的異常突兀，詭異。


  女孩推開齊腰的擺動門，一掀帘子，一股熱鬧的，如歡慶般地氣氛就突然襲了過來。


  喝酒，唱歌，跳舞……一扇門兩個世界！

  但是，女孩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輕車熟路地向酒吧後面走去。


  隨著她扭動一盞掛在牆上的燭燈，一條向下的通道也出現在了走廊的中央。


  這裡是貧民區的黑市。


  「嘿！牙牙！」女孩剛一走進屋子，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就揪著她的領子把她提了起來。


  「怎麼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是這麼瘦啊，而且一點都沒長高！一看你就沒好好聽你大叔的話！」男人把女孩放在地上，用他寬厚的大掌丈量著女孩與自己的身高。


  「我不叫牙牙！」女孩鼓起臉頰，充滿怨念地看著男人。


  「什麼不叫這個名字？！你這個名字可還是我親自填在聯邦身份認證上的！」


  「塞西！」櫃檯的後面，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頭，無奈地看向還提著女孩的男人。


  這個老頭是十三區黑市的負責人，徐老。


  「本來就是嘛……」男人不得不在女孩挑釁的目光下把她放下，「我可是他的監護人.……」


  「牙牙，這次又帶來了什麼好東西？」徐老笑眯眯地道。


  牙牙拍了拍斗篷的褶皺，走向了徐老面前的櫃檯。她打開之前的那個亞麻小袋，口朝下，『嘩啦』一聲，各種形狀的東西從裡邊傾瀉而出。


  「乖乖！竟然這麼多，而且還有幾個e等的！這.……這是晶片！」然後男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喊道：「難怪你沒有長個兒，一定是為了殺它們，晚上沒有好好睡覺！」


  「牙牙呀！我記得大叔跟你說過，雖然咱們貧民區生活困苦，但是政府的救濟金還是能勉強能讓你這樣的孩子生活下去的。錢嘛，可以以後再掙，可是身高以後可就不長了！而且你這樣子，好傷大叔自尊心啊！大叔可是為你好，你要知道.……」就在這時，男人語重心長的教誨在女孩的動作下停了下來。他張著正要說話的大嘴，眼睛目不轉睛的盯女孩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戒指，但戒指上鐫刻著的複雜花紋，與戒指頂端的水藍色石頭，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絕非凡品。


  「你，你……你竟然還在研究！好不容易剩下那點兒時間你還不好好休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女孩沒有理會男人的碎碎念，拿起桌子上，剛剛在路上擊殺的兩個怪物的晶片道：「一擊！」


  原來這個戒指竟然是個武器，很顯然還是不凡的武器，竟然能一擊殺掉兩隻異獸。


  「哈哈！放心！鈴鐺出品，必屬精品，只要一上市，就必會被人搶光的！」


  「最後一次！」


  「放心！老朽是當著你的面發的心誓！」


  「心誓？！你們在說什麼？徐老，牙牙，你們是不是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交易？」


  女孩對著男人做了個鬼臉，便再也不理他，只一心盯著在徐老手中一刻不停歇的算盤珠子。不一會兒，徐老就把價格算了出來。


  「這次有兩塊晶片，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晶片在市場上一直是有市無價的，我這裡一時也不能給你價格。等我上報總部后，再通知你。至於剩下的這些……」


  「我相信您，您到時候一起劃到我的賬上就好！」


  徐老看著一下子變回淡然地女孩，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兩塊晶片搞不好會放到拍賣會上，價格一定會再次翻倍的。你也聽聽塞西的吧，這個月就好好休息吧！」說著，徐老還用下巴點了點在牆角種蘑菇的男人。


  女孩還沒說話，被提到名字的男人就立刻轉過身來，然後飛奔到女孩身邊，「就是就是！你還這麼小，休息……」


  「塞西！」男人的話還未說完，另一道醉醺醺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老大叫了！牙牙，大叔要走了，下個月回來的時候你可別再沒變化了！否則大叔可不再給你零花錢了！」說罷，男人就大踏步地走出了屋子。


  「下個月再見？難哦！」老人一邊寫著賬本，一邊搖頭。


  「什麼？」


  聽到女孩的問話，徐老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可當他抬頭時，眼中卻已是一片清名。


  「新一屆的生存遊戲要開始了，你天天在藥鋪工作，怎麼著也應該聽說了吧？」


  女孩面無表情，只是直直地盯著徐老。


  徐老彷彿早已習慣了女孩的這幅表情，亦或是不在意，繼續道：「塞西一直想讓你生活的更好，前幾天他又剛剛晉級，你說，他會不會去參加這次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