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 巫師派系
「那些空艦的耗費，每多一天，都是個龐大的數字。」
「所以，我和卡薩十三環水銀議會一半的巫師成為了朋友。」加爾斯理所應當地說道。看來哪個位面，人都是傾向和有錢的壕做朋友，除非自己就是壕。
「我懂，剩下一半，沒成為您朋友的，您找到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擰斷他的脖子。」加西舉杯，向自己的父親表達敬意。
這句冰冷的話，並不是血族的專利。加西越在世界上看得多，越感覺一點，只有家族，能給予自己庇護，無論戰亂還是和平，無論哪個時代，從黑暗之年到霧之年，從今天到未來，一直不會改變。
讓生靈不再恐懼，讓靈魂得到安息，致家族，加爾斯舉起自己的杯子。
「不要小瞧任何人，哪怕我們的這群巫師朋友再落魄，他們的領袖可依舊是能出得起大價格的。」加爾斯點了點自己的兒子，這些天他能看得出，家族成員給這群從各地彙集起來的靈魂巫師或亡靈巫師冠上了落魄者，逃亡者等等貶低的帽子，這是非常愚蠢的。
「我明白，我們是貴族，所以我們該傲慢地結交朋友。」加西吐出了一句血族氏族內部，千年前某位老派親王的言論。知道自己的這位兒子，顯然也有一定的思考，加爾斯滿意地點點頭。
「家族裡其他人也不蠢，這群黑暗巫師的價值，看他們的外表不行，看他們的敵人也能猜出一二。」
「靈魂巫師學派之所以在卡薩的眾多學派中不甚顯眼，那是因為以往的他們，太分散了，這次，借我們喬凡尼家族的手，他們前所未有地聚集在一起，離開了以往烙印著梅林法則巫師才是正統的城市，他們已成為一群叛道者，如果再能渡過這次的危機，我能看見，又一個強大勢力的崛起。」紀元更迭，加爾斯·喬凡尼習慣於自己成為歷史的見證者，參與者甚至推動者，這是長生種的慣習。而也因歷史給予的智慧和經驗，他的言論很少出錯。
「我明白了，父親，接下來，我會安排好的。」加西也點頭微笑起來，徑直準備離去。但加爾斯揮手示意他先等等。
「我沒想到，卡薩的巫師們也不迂腐，這次看來付出再大代價，他們打定主意，也要把這群黑巫師的種子摁死在泥土裡，但這樣一來，喬凡尼家族會喪失很多未來的利益。」
「那父親的意思是？」
「卡薩的空艦一日不退，我便沒辦法離開，所以，是時候動我留在卡薩的那個小子了，卡薩內部的形式，將成為解決這次北地的決定一錘。」
「而且，我看到那小子恰好遇到了麻煩，梅林回來了。」加爾斯一句話，便讓加西明了，即使他們做的絕對充分，充分到連肖恩這個當事人都毫不知情的地步，梅林卻絕對能察覺什麼。
「幾天前，梅林已經接觸了小傢伙，但他沒找到什麼線索，不過，不能再拖。」加爾斯的右手緩緩摩擦著自己的脖子，他似乎是在藉此揣測某個老巫師脖子的粗細手感。梅林，在卡薩，絕對屬於他想隨時擰斷脖子的那一半巫師，同樣古老的生命讓他能透徹地看清對方，就想肖恩的想法一樣，梅林，是個徹頭徹尾的，巫師。
「所以，你，加西·喬凡尼，代表喬凡尼家族，友好訪問一下卡薩的十三環水銀議會吧！」
加西年輕的臉上，平凡的笑容隱去，但隨後，嗜血的瘋狂之色取代，帶些近乎殘酷的笑容。加西彎腰致意，隨後，一面銀白色的落地鏡子出現在他正前方，鏡子的邊框雕刻者黑暗之年的血族史詩，於荒野上的十三氏族聚會場面包圍在兩側，作為血族十三聖器之一，它眾多能力中的項是，透過這面喬凡尼家族的聖物，含有喬凡尼血脈的血族，可以隨時踏入到聖鏡所照的另一面，一般，是聖鏡產生的假面所在。
此刻，鏡面上出現了眾多的巫師，環形的高塔頂端，根根立柱撐起的圓頂遮住了天空，正中間是一個琥珀色的巨大魔晶，涌動的魔力代表著力量，而規則的線條環繞住這些魔力，不間斷的閃耀著光芒。巫師們似乎圍繞著這面鏡子。
當幾天前的那個白天，肖恩遇見了梅林這位傳說之後，便和安妮一起被帶到了卡薩中央的白塔群，監獄的位置在最中央的白塔地基里，位於地面以下的部分鏤空出很多囚室，看得出來老巫師對肖恩很「照顧」，安妮只是和一些女囚犯關在外圍，而肖恩則被關在監獄深處的獨立囚室里，當晚，老巫師便來到他面前。
帶著法陣的鐵門被解開法術，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踏入監牢，走在前面的老巫師依舊穿著白天的長袍，只是這次沒有夾著他的法術書，不知道是沒帶，還是收在某個地方。進來后一揮手，囚室里亮起燈光，照亮了大半個囚室，也讓肖恩看清了後面進來的身影，是個戰士職業，上身黑色的鎖子甲，緊緻的工藝鍛造做了亞光處理，讓別人無法看出上面附魔的類別，但應該有敏捷和陰影，這源於肖恩血族的直覺，臉上帶著面巾，嘖，臉也看不見。
兩個人類進入到囚室里之後，牢門自動合攏，囚室的空間不大，基本沒什麼擺設，唯一可以稱得上傢具的就是一塊石頭，作用應該是床，現在肖恩就坐在上面，一條鎖鏈鏈接著他腳上的鐐銬，困住他的雙腿。
「不是說我是接受議會的質詢嗎，怎麼你晚上過來了？」肖恩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開合，帶著戲謔。他其實心裡並不平靜，安妮這時候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而進入囚室的時候，除了融合在喬凡尼家族血族身體里的鬼面，所有練金道具都被收走，鬼燈也被收走了，當然一個小女孩的玩具也暫時沒引起關注，不過，再過段時間就不知道了，所以不能耽擱，肖恩並不擔心他自己，一個有爵位的血族，不大，但也不是個小人物，只是目前的麻煩在於：現在只是朋克紀元，通訊工具等技術有限，他能聯繫家族的手段還在曼徹斯的鄉下——他並不知道白假面和聖鏡之間會有特定的聯繫，所以他還在思考，如果能聯繫上家族，那麼以血族的規矩，他必然會被庇護。只是希望，事情能按卡薩的規則正常進行罷。
「議會質詢之前，當然要先給你一個懺悔的機會。」
連教會的詞都用上了，看來這個老巫師有問題，再看他旁邊那個蒙面的戰士，肖恩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結合他之前的計劃，他繼續開口：
「不用再試探了，我們都明白，白天我承認和之前卡薩的那次事故有關，但你們還是等不及，尤其是你，你現在，正著急地給我把罪名成立吧？」
老巫師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但旋即平靜下來。作為一個高位巫師，他知道的東西比肖恩多的多，這段時間喬凡尼家族的作為，都順著一些渠道流到他的耳邊。現在，老巫師已經認定，眼前這個喬凡尼家族的子爵血族，將是自己的突破口，所以，他打算採取一些手段：「你似乎很關心你的女兒？」
肖恩瞬間出現在老巫師的正前方，鎖鏈被他崩到極致，但老巫師顯然經過計算，恰好站在了他所能觸碰到的極限距離之外一步，肖恩明白，自己的軟肋被抓住了，但終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就像當初一樣，我能做到一次，再做一次就是了，強迫自己冷鏡，現在，憤怒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讓老巫師詫異的事發生了，自己面前的這個血族居然慢慢平息，尤其是那張臉，冷漠地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似乎自己的手段沒起作用，但緊接著，一句話讓他緊張起來，也讓他明白，他的手段很有作用，只是，隨著這句話從肖恩嘴裡吐出來，形勢一度失控。
「你是靈魂巫師吧？」一句話在囚室里回蕩，肖恩的眼神冷漠而暴戾，老巫師的眼裡也閃動著寒光，如果這是一個牌桌上，兩個牌手在打牌，那麼老巫師提起安妮，無疑是掀開了肖恩的一張底牌，但令老巫師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血族也掀開了自己的一張底牌。」
「你在我面前從沒提過自己的姓名，但你的階位卻不弱，所以，應該是你的身份有些敏感，再加上你白天一開始出現的場景，猜出你的身份並不困難，雖然你已經很小心了。」
「哼，卡薩的很多蠢貨都以為巫師是最高貴的，而看不起其他族群，以前的我也是一樣，但最近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一點，血族不愧是黑暗世界的老牌貴族。」老巫師以為肖恩都知道了，也不再遮遮掩掩，雖然事實上肖恩只知道他那句話所表達的全部意思。
「我之所以沒有如其他靈魂巫師一樣逃亡，就是因為我很中立。」
當老巫師的這句話一說出，肖恩的心裡劇烈波動起來，原來，形勢竟到了這一步，難怪a